她勾起他的下巴，让他仰头于她对视。
“可是，我想让你活。”
沈若玉面对那炙热的眼神，却只想躲避，他将头侧过去，声音逐渐弱了下来，“没用的，我身上背负的是刺杀太子的罪名，就算沈相也没办法。”
“那是他们根本没想过救你，在他们眼里，你早就是一枚弃子，可是沈若玉，在我这里，你不是棋子，而是能陪我活到最后的并肩之人。”
沈若玉垂下眼眸。
可是，能怎么办呢？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顾席清看懂了。
她走回主位，将旁边喝了一半的茶盏端起，慢慢走到他面前。
她先是自己抿了一口，然后扼住他的下巴，在他震惊和不解的眼神里，她亲了上去，茶水随着她的动作一点点渡入他口。
沈若玉本想推开，可鬼使神差的，他什么都没做。
甚至还闭上了眼睛。
待反应过来，顾席清早已退开。
“我方才渡给你的，是至阴至毒的丹阳散，之后你每三月便会毒发一次，毒发之时若无解药，”说着，顾席清指着他的手臂，“你会从四肢皮肤开始溃烂，直到五脏六腑全被侵蚀、腐烂，最后痛苦而死。”
如此阴狠的毒被她说得轻飘飘的，仿佛是什么无关紧要的膏药。
沈若玉原本要死不活的状态，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他快步走到顾席清面前，没有想象中的质问，更没有咒骂，他眼神里全然是对她的担忧。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这茶你方才也喝了，可会有事？”
这下，轮到顾席清愣住了。
等反应过来，她才看向他，“我早年得过一次机缘，是百毒不侵之体。”
这种东西，对她无效。
否则，她又怎会喝？
沈若玉一下子便松了口气，像是心中悬着的石头落下，安心了不少。
顾席清见他这般模样，不由真诚开口，“你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是我喂了你剧毒，你非但不怨恨，反而关心我这个下毒之人？”
沈若玉收回视线，他也认真开口，“且不说，因刺杀太子一事，我随时会被送入天牢问斩，就算没有刺杀一事，凭我这副病弱身子也活不了几年，而你的毒，不过是给了我一个准确的期限罢了。”
有理有据，完美得让人挑不出错来。
“所以，你想让我做什么呢，和硕公主？”
毫无疑问，这毒，是用于控制他的。
可是，他不懂，自己究竟还有什么价值，值得她如此费尽心思。
顾席清明白，他是个聪明人，跟聪明人打交道，不需要什么弯弯绕绕。
她从怀里拿出临业楼楼主的令牌，以及千湖令。
前者她只是给他看了一眼，而后者，她是直接将东西递到了他手里。
“今日我便与你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是临业楼楼主，现在清潭园背后的主人也是我，至于这千湖令，是我给你寻来的一条生路。”
“你要我用千湖令跟太子做交易？！”
沈若玉几乎是瞬间便猜出了她的想法。
“你疯了！这可是千湖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