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
今日一整日,沈府人人自危,所有人都安静沉默得可怕。
而沈相下朝回来后,更是脸色难看至极。
陈镜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他下朝,与沈昔碰头后,二人甚至连寒暄的话都没说便直接回了主院,想来是去商议着该如何解决这件事。
处于漩涡中心的沈若玉,此刻却是坐在自己院子里晒夕阳。
他盯着即将落下的太阳,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现在还有心情在这躺着晒太阳?”
依旧是熟悉的,人未到,声先到。
羌柳儿成了公主离开沈府后,陈镜也没派新的下人到雾落府,这段时间的起居和吃食,都是他一个人做的。
更不要说专门守在门口,向他通报的人了。
现在,谁都能进出他的雾落院。
沈若谨这时已经走到了他躺椅的面前,她的声音难掩惊讶,同时还带着些许八卦,“你真派人去刺杀君离尘了?”
“你若是来看我笑话的,现在目的达到了。”
“所以真是你做的?!”
沈若谨此刻的眼神已经不能用震惊来表达了,除了惊讶外,她眸子里更多的还是敬佩。
没错,是敬佩。
她就算再想找人叫君离尘弄死,也没真的敢动手,可沈若谨敢。
“看够了笑话,就请离开。”
沈若玉从始至终都没看她一眼,他的声音要死不活的,像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他本就只是个下人之子,跟沈府八竿子打不着一点关系,就算有,也只是利用和被利用者那浅显又随时能丢弃的关系。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自然会被当做弃子,是生是死都跟沈府无关。
“谁说我是来看你笑话了,这是两百两银票,你拿去吧,今晚亥时,我在后门备好了马车,里面有一些干粮和水,够你生活好几日,你坐上跑得越远越好。”
说着,沈若谨上前,将两张银票塞到他怀里。
“虽然你这人并不讨喜,可你若是死了,顾席清会伤心的,我不想让她伤心,更不想她因为你担忧。”
沈若谨自然也明白,若继续在相府待下去,沈若玉只有死这一条出路。
沈若玉盯着怀里的两张银票,微微一怔。
他从未想过,沈若谨今日来是给他另一条路的。
见他半天不说话,沈若谨挑眉,“怎么,感动了?你不要想多了,我帮你,只是因为顾席清。”
沈若玉将那两张银两推了回去,他道,“沈若谨,这世间并非所有事,都像你想的那般简单的。”
“是你想复杂了,如今你若不跑,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如今沈家出了这种事,朝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知道么?还是你觉得就凭一辆马车,两百两银子,我就能越过那些守卫安全逃出去?”顿了顿,沈若玉继续道,“就算我真的逃出去了,你可知,自己做的事会给沈府带来什么样的灾难么?你真的觉得,自己的小动作大理寺和刑部的官员会查不出来?”
沈若谨变得严肃起来,“是你想多了,现在太子对此事态度还不明了,若不趁着现在的机会跑出去,你觉得自己还有生还的机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