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她喃喃重复着,突然发疯了一般冲上去揪住工作人员的衣领。
“说!江澈给了你们多少好处?让你们开这种恶毒的玩笑!”
她不停摇头,企图让她们给她一个想要的答案。
“一点都不好笑,他在哪?立刻让他滚出来见我!”
工作人员被勒得脸色涨红。
“小姐,请您冷静!”
“江先生的遗体还在您家老宅,不信您自己去看!”
温欣猛地脱手,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
“阿欣!”
楚蘅追了出来,听到最后一句,立刻哭喊着上前死死抱住温欣。
“阿欣,你看我说得没错吧!他为了把你们从我身边抢走,连假死的谎言都编得出来!”
紧随其后的温暖也目睹了这一幕,脸色惨白,瞬间僵在原地。
“阿澈死了?”
温欣管不了那么多,用力挣脱楚蘅的怀抱。
“松手!”
她赤红着双目,死死瞪着楚蘅。
楚蘅被她眼底的疯狂吓到,不自觉松开了环住的双手。
“去老宅!快!”温欣对着工作人员大喊。
“我也去!”温暖再也无法冷静,追了上去。
“阿欣,阿暖,怎么回事?你们去哪?”温母追出来大喊。
楚蘅顺势扑到温母怀里,眼泪夺眶而出:“妈!都是江澈,他装死把姐姐们都骗走了!他就是看不得我好!”
温母连忙安抚地顺了顺楚蘅的后背:“这个江澈,真是被我们惯得无法无天了!等她们把他找回来,我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他!”
“乖阿蘅,你现在才是我的乖儿子,至于江澈,他爱滚哪去滚哪去!”
楚蘅埋在温母肩头,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弧度。
江澈,就算你死了又怎么样?
最终的赢家还是我!
灵车在路上疾驰,窗外的街景在温欣眼前飞速倒退。
关于江澈的一幕幕,也如同走马灯般在她脑中疯狂闪现。
江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对劲的?
是让他照顾楚蘅时,他面无表情地答应?
是他撕扯自己绷带时,那决绝到自毁的眼神?
是他被钢针扎身时,一声不吭,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人?
她猛地一顿。
突然想起那张她没有接过,飘落在地的诊断书。
此刻却十分清晰地在她眼前飘过一个字。
“癌”。
原来她早该发现,早该察觉到他的异常。
只是她一次次的错过了。
车子在老宅门前猛地急刹。
温欣如牵线木偶般走到了门前,浑身发冷。
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几片黑色的灰烬,顺着未掩的门缝飘了出来。
灰烬落在温欣的泪痣上,惊地她猛地一哆嗦。
她后知后觉地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焦糊味儿。
院子里一片狼藉,焦黑一片。
眼前,那棵巨大的老樱花树只剩下烧得焦黑的主干,还在零星地爆着火花。
温情正蹲在树下的焦尸旁,神情专注地进行初步勘验。
听到动静,温情抬起头,神情闪过一丝惊讶。
“阿欣?阿暖?你们怎么来了?”
温欣的目光死死钉在那具面目全非的焦尸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大姐,这是谁?”
温情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道是谁。年纪轻轻的,居然想不开跑到咱们荒废的老宅自杀。”
她原本不打算继续说下去,可温欣却死死盯着她,非要她给一个确切的答案。
她无奈扶了扶眼镜,语气带着职业性的从容描述着:“初步判断,死者男,26岁左右,生前患有癌症,曾遭受过多次暴力伤害,体表有严重的拖行伤,腿部有大型犬咬伤痕迹”
温情身体猛地一顿。
她越说越慢,声音越来越低:“死者全身发现多处针孔样创伤,体内有钢针遗留”
温情手中的记录本“啪”地掉在地上。
她刚才怎么没发觉?
这具尸体上的这些特征,居然和江澈完全吻合。
“不,不可能。”
温情踉跄一步,脸上的从容瞬间崩塌。
这时,不远处的助理法医正小心地将窗台上的手机装入证物袋。
“那是阿澈的手机。”
温暖猛地冲过去就要抢。
“对不起,温小姐,这是重要证物,必须封存,事关死者的死因,手机里的内容我们会一一调查。”
助理法医公事公办的拒绝。
“大姐!”
温欣最后一丝理智也破溃,她转头猛地抓住温情的衣领。
“你是最专业的法医,你告诉我!这不是他!对不对?你告诉我这不是阿澈!”
温情被她摇得踉跄,腿一软,最终瘫坐在地。
很显然,她的沉默,就是最残忍的答案。
所有的证据,所有的指向,都冰冷地告诉她。
这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就是她的阿澈。
温欣终于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