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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降落在墨尔本机场时,沈轻虞的指尖还残留着凉意。
她摘下墨镜,望着熙攘的人群,忽然有些恍惚。
几个小时前,她尚处于冷冽的寒风中。
而此刻,已被南半球的暖光彻底覆盖。
“轻虞?”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沈轻虞回头,恰好撞进傅婉月的眼中。
“真的是你!我看背影就觉得很像,没想到”
傅婉月的话语顿住,目光掠过她苍白的脸,“你怎么会来墨尔本?”
沈轻虞扯了扯嘴角,将行李箱拉杆握得更紧:“有些私事。”
傅婉月立刻会意,笑着挽住她的胳膊:“我家就在附近,不如”
“不了。”
沈轻虞打断她。
手机里,拍卖会的信息频繁滚动。
“今天有场拍卖会,我要把画廊拿回来,所以要抓紧时间赶过去。”
傅婉月皱着眉回想,“是你说过的,摆满油画的那间?”
听她这么一说,沈轻虞的记忆忽然被带到母亲还在世的时候。
为了培养她的兴趣爱好,母亲总会握着她的手在画布上涂抹。
那时画架上的颜料,混着母亲身上淡淡的香味,成为了沈轻虞童年最美好的印记。
和傅婉月再见后,沈轻虞打了辆车前往画廊。
外面的玻璃门上蒙着层薄灰。
凑近看,依然能看到墙上挂着的画。
“妈”
沈轻虞指尖抚过玻璃门,忽然红了眼眶。
母亲临终前说过,画廊是留给她最后的避难所。
可母亲去世后的这几年,她连踏进来的勇气都没有。
甚至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给卖掉了。
沈轻虞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妈,我不会让它被别人拿走的。”
晚上,拍卖会现场。
当主持人报出画廊的名字时,竞价声此起彼伏。
价格一路飙升。
沈轻虞捏着号码牌的手沁出冷汗。
直到价格达到八百万时,全场忽然安静下来。
“一千万。”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周围偶尔有议论的声音,却无人再加价。
落槌声响起的瞬间,沈轻虞忽然松了口气。
回家的路上,她吹着晚风,唇边带笑。
兜兜转转,画廊还是回到了她手里。
接下俩,就是重新把画廊开起来。
第二天清晨,沈轻虞带着清洁工打扫画廊。
推开储藏室的门时,她愣住了。
里面整齐地放着她小时候的画具。
最里侧的木箱里,竟藏着母亲的日记本。
“今天轻虞把我画了出来,她说丑丑的,可我觉得是世界上最好的画。”
“她每天都问什么时候去游乐园,可明明上个周刚去过”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希望画廊能替我陪着她长大。”
沈轻虞蹲在地上,抱着日记本哭得不能自已。
许久,她抹掉眼泪,忽然有了主意。
给傅婉月打电话时,声音都带着轻快:“月月,帮我个忙好不好?我想重新把画廊开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傅婉月惊喜的尖叫,“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把画廊拍下来!”
画廊重新开展这天,沈轻虞穿着一席红色连衣裙,在门口迎接宾客。
阳光洒在她身上,增添了几分往日不曾有过的光彩。
傅婉月早就到了,主动在里面帮忙。
傅沉舟紧随其后。
看到来人的那一瞬,沈轻虞的心跳突然漏拍了。
因为他不是别人,正是高中时期跟她表白过的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