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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我妈用保险费又买了个房子,两室一厅,其实她这个人,不会二婚,不会再有子嗣,她不太需要两间卧室。
但购房销售给她推荐的时候,她几乎一眼就瞧上了那个和我们之前的家,格局一样的房子。
她毅然决然的买下,搬进来时才发现,自己不需要格外一间卧室的空间。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摆脱掉我这个讨债鬼女儿了。
七天后,我妈终于感觉房子有点儿空落落的,她心里不太自在。
她心里不受控制的想起从前,我早晨慌慌张张,左顾右盼着从沙发缝里捡到一块两块钱,好像中了几百万的彩票。
我以为她没发现,其实那是她故意掉的。
她想着我的时候,脸上不自觉挂起了微笑,但回忆结束,房间内还是空无一人,她的笑慢慢回落,陷入一片寂静。
一个月后,我妈终于报警了,她说她女儿被一个黄毛绑架了,她到哪儿都找不到我。
可警察是那天早上看着我和我妈打起来的老警察,他喝了口茶,不经意的说道。
“你女儿不是说,那是她男朋友吗?”
我妈扭头就走,嘴里骂骂咧咧,她早知道警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开始在大街小巷贴上我的寻人启事,可惜毫无进展,没人知道我在哪儿。
从那天起,我好像一夜之间蒸发,没人再见过我的踪影。
两个月后,不得不说我妈还是有点儿本事的,我从来不知道她还有绑架犯的天赋。
她把阿拉丁绑到了家里,用绳子捆在椅子上,放在厨房。
而她打磨着菜刀,猛然把刀剑对准阿拉丁的喉管,威胁着问道。
“我女儿去哪儿?你对她干了什么!”她语气宛如寒冰,刀间也闪着寒光,但仔细看就能发现,她的腿在不受控制的发抖。
阿拉丁还是那个黄毛的样子,他毕竟不是凡人,对这种物理伤害没有一丝畏惧。
他看着我妈眼神没有一丝波澜,简短回答道:“苏年她死了。”
我妈拿着刀的手颤了颤,“咣当——”一声,刀子掉在地上,她整个人也瘫坐在地上。
她拼命的摇头,捂着耳朵嘴中不断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不是这样的!她怎么会死呢?”
我妈嘴里发出几声呜咽,她还是忍不住哭了,可她不想让自己哭出声,一直用手死死捂着嘴,另一只手疯了般砸向地板。
这时从餐桌上震下来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单,轻飘飘的掉在地上。
那是我的胃癌晚期病历单,是我妈绑架阿拉丁的时候,从他口袋里摸出来的。
她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强撑着爬过来去取那张病历单。
豆大的泪珠落在上面,病历单上满是干涸的泪痕,不知道湿了多少次。
她把病历单揉进胸口,哭着断断续续的说:
“死丫头,我供你考上大学你就死了,你怎么不早两年死呢?”
我的灵魂悬浮在上空,看着我妈跪在地上的背影,和满屋子回荡的哭泣声。
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开心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