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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京墨心里猛地一惊,这些事到底是谁告诉穆嫣然的?
还把她弄到天岚宗来了?
他压着疑惑,语气平淡地问:“谁跟你说这些的?”
穆嫣然声音柔得像团棉花:“是个自称京墨哥哥好友的人告诉我的。”
她暗自庆幸没放弃萧京墨。
要不是这次来,她都不知道他竟是天岚宗宗主。
天岚宗和青云宗都是修真界的三大顶尖门派。
可青云宗宗主谢确是个修炼奇才,实力是修真界第一,所以青云宗才排三大门派之首。
不过谢确突然昏睡过去,现在三大门派之首的位置,恐怕要归天岚宗了。
萧京墨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声线冷得像结了冰:“你先下去吧,我累了。”
说罢便阖上眼,长睫在眼下投出青影,装作沉沉睡去。
穆嫣然咬了咬后槽牙,眼底翻涌着不甘,却只能福了福身退出去。
房门轻阖的刹那,萧京墨猛地睁眼,忍着后背未愈的鞭伤,踉跄着往刑堂而去。
当值的好友正擦着鞭子,见他进来便挑眉:“怎么不在床上歇着?”
萧京墨直勾勾盯着他,声线淬了冰:“是你把我行踪告诉穆嫣然的?”
好友手里的布巾“啪嗒”掉在地上,满脸错愕:“京墨你吃错药了?我忙得脚不沾地,哪有空管你那些桃花烂事——”
话到一半忽然顿住,八卦的眼神亮起来,“等等,谁把你身份捅出去了?穆嫣然怎么知道你是”
看着好友浑然不觉的模样,萧京墨瞳孔骤缩。
除了这好友,从无第三人知晓他暗中谋划的事,难道
这局里还有第三双手?
冷汗顺着额角滑进衣领,混着未干的血痂,烫得他心口发紧。
天岚宗最高的山顶上,站着个穿锦墨色衣袍的白发男人。
他刚得知穆知音这些年的遭遇,立刻就赶了过来。
敢欺负阿音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尤其是那个穆嫣然。
他可不是什么心善的人,他们不是爱做剜灵根、夺凤骨凤血这种事吗?
那就让他们好好尝尝滋味!
这才只是个开始。
正想着,沈确背后突然出现个人影,恭敬地说:“宗主,宗主夫人快醒了。”
一听穆知音要醒了,沈确原本冷硬的眉眼神色瞬间柔和下来。“嗯,回宗。”
他应了一声,连自己都没察觉声音软和了不少。
回到青云宗,他直接躺到床榻上,神识却飘到了穆知音床边。
他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
穆知音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睛就看见沈确神识坐在她床边。
她睡眼惺忪地开了口:“子渊——”
穆知音还没说完,肚子就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男人,道:“我有些饿了?”
沈确朝门外看了眼,一名护卫手中端着一碗粥,将粥放到桌子上就转身离开。
沈确起身来到桌子上前将粥拿起来,又重新返回到床边,亲自喂给穆知音吃。
当汤勺递到穆知音嘴边时,她迟迟没有吃下。
沈确声音温柔地开口:“怎么了,可是不和胃口?”
还没等穆知音反应过来,沈确又道:“我这就重新做一份。”
穆知音听着,飞快舀起唇边的粥送入口中,鼻尖却陡然泛酸。
眼眶霎时浸得通红,她强咽下饭食,用力摇头时鬓发扫过瓷勺边缘:
“没有很好吃是我自己的缘故。”
太久了,久到她快忘了被人这样温柔相待的滋味。
这暖意太真切,反倒像沉在一场不肯醒的梦里。
沈确指尖拂过她眼尾的湿意,眼底的柔情几乎要漫出来:“阿音不怕,都过去了。”
他声音轻得像羽毛,“往后要习惯,这般待你本就是寻常。”
她终是点头,喝完最后一口粥时,被他哄着闭眼小憩。
意识朦胧间,房门“砰”地被踹开。
紫悦阴鸷的目光剜在她脸上,随即落在桌上空碗上,瞬间炸了毛:
“穆知音!你个废物也配吃这等补品?!”
她几步冲到榻前,指甲几乎要戳到穆知音脸上:“定是你从宗门偷来的!快说!”
穆知音还没有从质问声中反应过来,脸颊已经被紫悦狠狠扇了一巴掌。
未等她站稳,又被反手拽下床榻,像拖曳破布般往青云宗刑堂拖去。
紫悦踹开刑堂大门,对当值弟子冷声喝道:
“给我把这贱人抽一百鞭!今日必当杀鸡儆猴,难不成青云宗要容乞丐小偷登堂入室?”
一名弟子刚上前,看清受刑者竟是宗主夫人,吓得握鞭的手直抖。
紫悦见状怒火更炽,劈手夺过鞭子啐道:“废物!本小姐自己来!”
话音未落,穆知音已被她用法术定在刑柱上。
紫悦阴笑着扬起鞭子,鞭影如骤雨般抽向她上身。
本是凡人之躯的穆知音,不过挨了三四鞭便痛得眼前发黑,血沫顺着嘴角渗了出来。
当第七鞭撕裂肩胛骨时,她终于撑不住晕死过去。
意识模糊间,只见沈确身边的灰袍男子疾步闯入,靴尖带着罡风一脚将紫悦踹飞,撞在石墙上发出闷响。
而她再也无力支撑,彻底坠入黑暗。
当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眼前的沈确眼神满是担忧。
他只是出去了一趟,再次回来的时候穆知音就伤成这个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