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行至太上皇的寝宫,正好碰上从宫外赶来的程都候与徐老将军。
“臣,见过皇上!”程都候与徐老将军齐齐行礼,动作间,程都候偷偷拿眼看了眼坐于轮椅上的青年。
楚聿修顾不得搭理二人,疾步行入寝宫中:“父皇!”
“修儿!”见到三子,太上皇面上添了几分笑容。
“父皇,您可算醒了,您如今身子可还好,可有哪里不舒服?”楚聿修行至太上皇身前蹲下,自然地将手搭在父亲脉搏上。
“无碍,唐南斗给朕诊过脉了。”太上皇言罢,忽然注意到三子眼底青灰,心中登时生出几分内疚:“这些日子,叫你操劳的。”
“父皇哪的话,这都是儿臣分内之事。”楚聿修将手收回,缓缓站起身来,解释道:“方才儿臣在处理政务,才得知父皇清醒”
“国事为大。”太上皇笑着握住三子左臂,明显感觉掌中胳膊抖了下,再去看三子,面色白了几分。
他倏地想起什么,一把揭开三子衣袖,就见三子小臂上缠满纱布,纱布上透出点点血迹。
“你这”
“这两日心烦意乱,练剑时不小心划伤的。”楚聿修快速将手收回,云淡风轻道:“父皇莫要挂心。”
听得这般懂事言论,太上皇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哪里不清楚,三子手上的伤,是为他留下的,甚至可以说,三子身上的伤,都是他这个做父皇的一手造成的。
太上皇眼睛有些酸涩,又怕三子发现自己知情,误认为自己怀疑他,伤了他的心,当即转移话题道:“行了,我这里没什么大碍,你去看看绵丫头吧,那丫头今日才落了水。”
“父皇,儿臣”
“去吧去吧,朕也有要事要同程都候、徐老将军二人商议,没工夫搭理你。”太上皇言罢,笑着将人推出院子。
“儿臣”楚聿修回首,似还想说些什么,见程都候与徐老将军行入院中,这才作罢:“儿臣先行告退!”
太上皇含笑摆摆手,待三子消失在院门口,登时红了眼眶。
“陛下!”程都候目睹太上皇的神情变化,不免有些吃惊:“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太上皇抹了把眼角,示意院中侍候的宫人退下,直入主题道:“朕昏迷这些时日,朝堂内外,可有什么动静?”
“臣有话要说!”徐重九上前,疾言厉色道:“卫昌那宵小,简直无法无天,周家被诛三族后,朝中不少官员告老还乡,卫昌竟派人在路上拦截,把所有告老还乡的大臣都给杀了。”
“现如今,朝野上下人心惶惶,皆以为是皇上在斩草除根,对皇上颇有怨言。”
“有这等事?”太上皇面色大变,急切询问道:“修儿可知晓此事,又是何种反应?”
“臣早已上奏皇上,谁知皇上竟说,要等陛下您醒来再行处置。”徐重九吹胡子瞪眼,显然被气得不轻:“更叫人气愤的是,臣不过说了皇上几句,皇上便说什么,他登基不过是一时的事,等陛下您清醒,他便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