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陈姑娘只是一个小姑娘,见识和心思都不够深,哪里挡得住鹰都的诡谪风云?比起爷孤身一辈子,我更担心爷添了一份负累。”
“我与你不同,比起爷添一份负累,我更担心爷孤身一人。”文竹垂下眼睑,黯然道:“你以为我为何总在爷面前碎碎念,我是不希望他总压抑着自己的情感。”
他希望,爷身边有人陪着,一点一点将爷的心熨烫,是以,他甚至比爷本人还害怕陈姑娘变心。
他家爷多重情,对感情一事多慎重,没有人比他们这些身边人更了解。
“在尧城的那段日子,应当是爷这些年来最快乐的时光吧,他看向陈姑娘的笑,总是真切的。”
闻言,文松眼眸里添了几许复杂。
他张了张口,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扭头看向自家爷休息的马车。
马车内,楚聿修把玩着做工蹩脚的荷包,自言自语道:“小老鼠,信你可收到了?记得回信,别傻乎乎的连信都不知道回。”
同一片星空下,陈绵绵挑灯坐于案桌前,挥毫泼墨。
桌上摆着数张写得满满当当的信纸,有的写着肉麻的情诗,有的写着近日的见闻,有的只抄了一百遍的“想你”。
“吱呀!”
书房被人从外面推开,陈绵绵手一抖,一道墨迹横穿信纸。
她慌乱地将桌上信纸拢在一处,一面收拾一面道:“怎进来都不知道敲门?”
“敲了,你没应。”左衍一推着轮椅来到案桌前,视线掠过角落处的信纸,很快被一只小手盖住。
可饶是如此,他还是瞧见信纸上的热烈得近乎露骨的字眼——小水牛很可爱,为了表达感谢,亲你一下。
黑字上,是一个鲜红的唇印。
再抬眼去看少女,唇上残留着口脂痕迹。
被那平淡的眼神望着,陈绵绵莫名生出一抹被抓包的心虚。
她虚咳了声,正欲开口说话,便听得阴冷的声音响起:“他亲过你?”
“啊?”陈绵绵一愣,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睿王他,亲过你?”左衍一眉头紧锁,周身气压低得骇人。
“你怎么能偷看我的书信?”陈绵绵有些生气,不等她将信件藏起,就见男子自轮椅上站起,大步朝她行来。
左衍一一手扣住少女手腕,压抑着怒气道:“陈绵绵,你知不知道你才十三岁,还是个孩子!”
一个小姑娘家家,对着已经加冠的大男人说什么“亲你一下”?
亏得他对睿王改变看法,甚至帮着睿王拉拢程都候府这一份助力,如今看来,此人不光心思深沉,还是个哄骗小姑娘的登徒子。
“我”
“你什么你,你还想顶嘴是不是?”左衍一眼一横,摆出了十足十的长兄架子:“你才十三岁,他尚做不到发乎情止乎礼,对你动手动脚,日后还能得了?”
“绵绵,人心险恶,你千万不要被好看的皮囊迷了眼,这富贵人家的男子,多有见不得人的癖好,以及某些某些难以描述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