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义!”宋清源身子前倾,严肃道:“你是不是为睿王迷了心智?”
“大人,尧城暴雨,睿王日日风里来,雨里去,太子却整日无所作为,甚至不曾遣人帮忙”李瑞义音量越来越低,到最后,只能瞧见唇瓣在动。
屋外惊雷声声,屋内亦沉浸在一片低气压中,直叫人喘不过气来。
终于,李瑞义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属下失言,还请大人责罚。”
宋清源吁了一口浊气,冷声道:“睿王整日风里来雨里去,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笼络人心,你倒好,竟为他这一套所收买,简直愚钝至极!”
“大人!”李瑞义轻呼,辩解道:“属下并未被睿王所收买,属下只是觉得”
“够了!”宋清源重重一拍桌子,厉声呵斥道:“像这样的话,不要让我再听到第二回。”
李瑞义垂下脑袋,眉头拧得可以夹死蚊子。
“行了,你下去换身干净衣裳,别着凉了。”宋清源摆摆手,将下属屏退。
“吱呀!”
书房门轻轻关上,遮去屋外风雨。
宋清源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定定地看着房梁,思绪回到两日前的晚上。
那夜,秋风萧瑟,星光黯淡。
传旨的官差连夜赶到尧城,递来了皇上圣旨,圣旨上书,宣太子与睿王即刻回鹰都,不得有误。
彼时,睿王才处理完暴雨水患,若继续留在尧城整顿,日后论功行赏,必能得不小功绩。
是以,他第一时间将此事联想到太子殿下身上。
面对他的质疑,太子面上浮现出难掩的失落,那是他头一回,在太子眼中瞧见那般浓烈的哀伤。
太子说:“清源,你可知,你真的很像衍一。”
“当初衍一,就是这般质问本宫的,如今,你也要被老三收买了吗?”
“我没有被睿王收买,我只是觉得,尧城水患是睿王治理的,这份功绩不该被人抢夺。”他出言辩解,换来一声冷笑。
太子直勾勾地望着他的眼睛,反问道:“你觉得,本宫能左右皇上懿旨?本宫若能左右皇上,本宫早就让皇上将他大卸八块,以慰藉衍一的在天之灵,而不是让他逍遥至今。”
“本宫知道,你对本宫不插手暴雨一事颇有微词,可你能不能为本宫想一想,本宫这辈子最要好的朋友死在了楚聿修的手中,本宫怎可能平白为他做嫁衣?”
“你说本宫自私也好,小人也罢,本宫都能接受,本宫只希望你能清楚,比起待在尧城,楚聿修更希望能回到鹰都。”
“究竟,是本宫抢了他的功劳,还是,他用此障眼法蛊惑人心?”
回忆就此戛然,宋清源以手扶额,只觉头疼欲裂。
睿王此人,当真善笼络人心,他决计不能被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