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策马声响起,一匹马十分张狂地飞驰而过。
文松眼尖地看到策马之人,乃是太子身边的侍从之一——高通。
“这么晚了,高通这是在做什么?”
“准备接手尧城。”楚聿修淡淡道。
闻言,文松心中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自家爷话中之意:“爷,您的意思是,太子去信皇上,要抢了您在尧城的功劳?”
“呵!”楚聿修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下属的说辞。
“爷,这样一来,咱们不是亏了吗?”文松眉头紧锁,一张面瘫脸微微扭曲:“这段时间您终日劳碌,就没好生休息过一次,就这么让太子将功劳抢了去,岂不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短期内,是为他人做嫁衣,但咱们的目光,要放长远些。”楚聿修目光幽深,透着隐隐锐利:“比起尧城的功绩,得到宋清源这个人,岂不是更好?”
宰相长孙,鹰都第一公子,若是得了宋清源,哪怕宰相那只老狐狸尤中立,在众人看来,宰相一派已然倒向于他。
“这”文松有些迟疑,片刻后颔首:“是属下愚昧了。”
“再说了,本王亲手做的嫁衣,可是带刺的,太子他便是穿得再漂亮,也得扎出一身伤来。”楚聿修指节轻轻叩击窗沿,眸中笑意讳莫如深。
他在尧城,可谓笼尽民心,太子贸贸然将功绩抢去,短期内是占了便宜,但从长远上看,是折损了自己的名声来填补他的名声。
若是吃亏吃得人尽皆知,那便算不得吃亏了。
文松有些理解不了自家爷的想法,但他心里笃定,爷不会做错。
他跟在爷身边这么多年,看着爷在上虞国夹缝求生,却依然能立傲骨,不丢天鹰国半分颜面。
看着爷回到鹰都,从一无所有人人痛骂到如今暗桩遍布天下,运筹帷幄。
虽然明面上看,他家爷依旧在不断吃亏,不断被占便宜,可他心里清楚,要占他家爷的便宜,往往需要付出等价,甚至更高的代价来交换。
夜风吹着,带来几许夏日特有的燥意。
很快,马车停下,却不是停在府衙口,而是停在了地牢前。
文竹在地牢里等了有些时辰,见自家爷行入,赶忙迎了上去:“爷,都准备好了。”
“看管地牢的班头呢?”楚聿修抬脚跨过门槛,行入昏暗的地牢。
“属下按照爷教的说辞,让人都回去了。”文竹轻声答道。
闻言,楚聿修满意地点点头,转入布满刑具的刑房。
刑房中,陈尚言呈大字状绑在十字架上,身上满是伤痕,活像一条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看到那面容俊美如仙的男子,他仿佛瞧见地府勾魂的厉鬼,脸色一阵发白,哆哆嗦嗦道:“睿睿王”
楚聿修一撩衣袍坐于红木椅子上,双手随意搭着臂托,神情似笑非笑:“本王看起来很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