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我能在你这休息一会吗?”楚聿修哑声问道。
“”陈绵绵张了张口,想要拒绝,话到嘴边却是拐了个弯:“可以。”
得了肯定的答复,楚聿修缓缓躺下,大掌紧紧握着少女的小手。
陈绵绵就这么坐在一旁,听着男子平稳的呼吸,直到再支撑不住,靠着床头沉沉睡去。
次日醒来,男子已经离去,她也不知何时睡在了床榻最中心。
看着稍显低矮的房梁,陈绵绵有片刻的晃神。
少倾,她翻身坐起,就见床头压着一张信纸。
陈绵绵狐疑地拿起信纸,摊开,入目是男子苍劲的字迹——陈黄夏王赵。
陈黄夏王赵?什么意思?
陈绵绵将信纸折好揣入怀中,起身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等到了尧城,便听得百姓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锦绣陈家的安姨娘红杏出墙,现在就要被抬去沉塘。”
“要说这个安姨娘,啧,真是作孽哟,被陈小姐抓到红杏出墙,竟然用簪子把陈小姐的脸划了,被沉塘也是活该。”
安姨娘红杏出墙,还把陈锦绣的脸划了?
陈绵绵诧然,凑上前好奇道:“两位婶子,我方才听你们说,锦绣陈家出事了?”
“出大事了!”妇人一拍大腿,神秘兮兮地左右张望两眼,压着声音道:“昨天晚上,安姨娘在陈府私会野男人,被陈小姐当场抓获,那野男人还是在陈府干了十多年的下人。”
“现在看来,安姨娘那一双儿女都长得不像陈老爷,不定这两人十多年前就早有苟且。”
这么劲爆?
陈绵绵捂嘴,继续八卦道:“那陈锦绣陈小姐呢?”
“陈小姐呀,被安姨娘用簪子把两边脸都划花了,昨夜陈老爷紧急请了尧城所有大夫过去,据说,那张脸是没救了。”妇人言罢,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了,才十三岁,年纪轻轻就被毁了。”
陈绵绵没有接话,垂着眸子让人辨不清她的神情。
可惜吗?她一点都不觉得可惜。
陈锦绣连自己的亲爹娘亲奶奶都不放过,安姨娘作为她已知的最后一个知情人,必然会出手对付,所谓的红杏出墙,怕也是陈锦绣安排的。
这个小姑娘,比她想象中要心狠太多。
落得如此下场,也不过咎由自取罢。
正想着,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喧闹。
陈绵绵引颈望去,就见陈尚言骑着高头大马自北向南行来,身后浩浩荡荡跟了一群人,有陈家的小厮,亦有看热闹的百姓。
人群中,陈家小厮挑着一个大猪笼,安姨娘就被关在猪笼里,手脚束缚着,口中堵着一块破布。
陈尚言骑马从少女身边经过,侧身看了她一眼。
陈绵绵没去理会对方,眼睁睁地看着小厮挑着猪笼从她身边经过。
安姨娘的视线与她有短暂的交汇,随后错开。
陈绵绵看到了妇人的哀求,那是对生的渴望。
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冲上去,拦住这件荒唐事。
通奸沉塘与活人阴婚一样,都是陋习,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她脚步微微迈开,很快又收了回来,垂下眸子默默看着自己的鞋面,直到喧闹声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