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的额头都冒出了滴滴血珠。
“多年前,我女儿遭林家大少强迫,一夜之间清白尽毁!我匆匆赶去报官,却不料回家之时,丈夫身首异处,儿子被逼跳河!”
“仅仅一夕,我李家就家破人亡!而他林家还新婚燕尔,笑意满堂,老夫人,你让我怎么能不恨?!”
陆老夫人被她的激动吓到,半晌都说不出话。
云渺渺眼里盛着玩味,循循善诱:“可这一切都与陆辰风无关,你又为何要害他?”
“是林晚晴逼迫!”李嬷嬷当即指住林晚晴,“她拿我女儿要挟,逼迫我为将军下毒,好打压云姑娘,巩固自己在陆府中的地位!”
林晚晴没想到她竟敢亲口曝光一切,面容彻底铁青。
“你胡说八道!我与辰风相爱八年,感情至深,又怎么可能会为一己私欲而害她?!”
李嬷嬷咬牙切齿:“老夫人,您若不信,大可让人去调查一番,看看我女儿是否在受人监视!”
陆老夫人已经被她们吵得头痛。
心间更是如同滴血一般。
一边是几十年的忠仆。
一边却是有过救命之恩的儿媳。
无论牺牲哪一方,她此生都再难心安。
她还是难以置信。
像林晚晴这样的善心孩子,怎么会想着害人?
“除了你女儿被监视,可还有其他证据?”
李嬷嬷一噎,眼中浮现失望之色。
陆老夫人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质问她。
云渺渺恰在此时道:“半夏与乌头能治病但亦有毒,出售需登记,且城中有资质出售的药铺不多,只要一家家药铺搜过去,总能找出新证据。”
老安国公甚觉有理,他转身就要吩咐下去。
可床上的陆辰风却突然轻咳一声。
众人紧张看去,只见他悠悠转醒,冷眼盯着李嬷嬷。
“我相信晚晴。”
他一句话落下,强撑着就起身。
他并非一直陷入深度昏迷,早在江太医为他针灸过后,他就半梦半醒,自然听清了所有争执。
他相信林晚晴。
也必须相信林晚晴。
想到当今天下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局势,他的剑眉拧得更紧。
此次争执,表面上只是奴仆报仇之事。
实际上,背后牵扯林家过往。
更牵扯到那一位曾经风光霁月的林家大少。
若是不谨慎处置,必定后患无穷。
他忍着四肢剧痛,步步走近李嬷嬷。
“你污蔑主上,毒害重臣,人赃俱获早已不必狡辩!来人,现在就将李嬷嬷给我拖下去,杖毙至死,谁也不能为其求情!”
陆老夫人还想说几句,却被老安国公一把按住。
他罕见对其沉下脸色,无奈摇摇头。
陆老夫人刚张开的嘴又无奈闭上。
老安国公一向是非分明。
若连他也要她闭嘴,足矣说明此事非同小可。
他们能长久稳坐高位,就是靠这份“谨慎”。
陆老夫人咬紧了牙,眼见李嬷嬷眼中的希望逐渐阴沉,却不敢再看。
老安国公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公正道:“如此心肠歹毒之奴,我陆府绝不能留!既没有其他证据,现在就拖进柴房,杖毙之罚!”
她一声令下,众人也不再犹豫,拽住李嬷嬷就要拖走。
李嬷嬷红了眼眶,“为什么是我?!分明被胁迫的是我,家破人亡的也是我!凭什么我连半个公道都讨不到?!”
林晚晴咬紧了红唇,“你胡言乱语,疯癫污蔑,还妄念讨回公道?休想!”
李嬷嬷闻言,死死瞪着她。
当初,就是林晚晴提议杀了她全家,逼迫她就此封口!
可如今——
罪魁祸首,怎能安然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