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有劲的声音震耳欲聋,老安国公拂袖下马车,冷眼扫视林夫人。
“事发之时,渺渺半步未出倚竹苑,此事绝不可能与她有关!你若非要在我府中闹事,就别怪我亲书圣上,告你林府一状!”
林夫人惊得一怔,红唇都死死咬紧,“你这是要挟我?”
“是又如何?!”
老安国公冷哼一声,阔步就拦住她的去路。
“渺渺已嫁入我陆府,就是我陆家中人,你来我陆府找事,欺我陆氏家眷,老夫就绝不能坐视不理!”
林夫人也不是吃素的。
她出生将门,自小就跟随父兄征战沙场,脾气暴躁如虎,京城无人不惧。
见老安国公跟她来硬的,她指着陆家府门,声音更尖:
“好一个‘陆家中人’!我女儿喜庆回门,却遭你儿媳恶毒诅咒,至今昏迷不醒!人证俱在,你既为陆家家主,就得给我一个交代!”
“荒谬!”老安国公的眼神像在看傻子,“若几句话就能让人陷入昏迷,圣上何必还养兵卫国?倒不如将军粮全养玄门之士,让他们全都去做法诅咒,以卫我边疆!”
林夫人一口气都哽在喉咙,“你!”
她指着老安国公就要发作。
府门却轰然大开,春怜红着眼眶,急匆匆跑出府门。
“不好了,夫人突然呕血不止,连手都冰了!”
林夫人神情骤变,脸色陡然惨白。
她恶狠狠就盯住老安国公,指尖都嵌入掌心。
“要是晚晴今日丧命于此,我就跟你们没完!”
言罢,她阔步就冲入陆府,背影瞬间消失在府门后。
陆老夫人也担忧情况不对,瞥了王嬷嬷一眼,“把云渺渺带到临荷苑。”
“是。”
王嬷嬷低声应下,拢袖就奔向倚竹苑。
倚竹苑的落叶逐渐泛黄,天光明亮,刺得云渺渺眼睛发疼。
她指尖轻颤,全身就如同被巨石滚过,疼得难以站立。
青衣衣领之间,还有暗红血液,干涸地印在布料中。
云渺渺眯紧眼眸,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她竟在此晕了一整夜
“云渺渺!”尖锐的声音响彻院落。
云渺渺回眸瞥去,就见王嬷嬷拢袖踏入院门,讽笑着瞪起眼睛。
“林夫人亲自上门,指名道姓要见你,还不赶紧跟我走?”
她忽视过云渺渺身上的血迹,趾高气昂就吩咐。
“我知道了。”
云渺渺淡淡一句,迈步就走出院落。
她步伐不稳,似踩着棉花前行,好几次要就此倒下,却仍死死撑着力气。
没人会扶着她。
她只能靠自己。
百米距离,她硬是走了三刻钟,才方至临荷苑。
还未靠近,林夫人的哭声已震彻天际,“晚晴,你醒醒,阿娘来看你了”
云渺渺远远看着,睫羽轻颤,心间陡然泛起酸涩。
“你这村妇”少年声音突然响在耳边,又戛然而止。
陆辰安上下打量云渺渺,吓得皱紧眉头,“你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这才注意到她,纷纷看向院门外的云渺渺。
云渺渺一身青衣肮脏,血色渗入衣裙,惨白嘴角也皆是暗红血迹,让人一看就揪心。
就连陆老夫人都目光轻颤,完全愣住。
她回忆起昨夜,床榻上的刺目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