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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厅的电话打来时,张队的声音异常沉重。
“dna比对结果出来了,白骨与苏家血缘匹配度999,确认是苏放。”
我飘在空中,看着这个迟来的真相终于浮出水面。
“死亡时间推断为三个月前。”张队停顿了一下,“正是苏雪回来的第二天。”
这句话如同炸雷,在苏家和顾淮安头顶响起。
大哥正在办公室里签文件,钢笔从指间滑落,墨水在文件上晕染开来。
他呆呆地坐着,脸色惨白得吓人。
二哥接到电话的瞬间,整个人僵住了。
他想起自己当初看到那枚钢钉时的撒谎,想起自己亲手植入的医疗器械,想起自己冷漠的鉴定结论。
顾淮安正在开会,张队的电话让他整个人如遭雷击。
手机从手中滑落,摔得粉碎,会议室里的高管们面面相觑。
“不可能!”
他疯了一样冲出公司,开车前往警局。一路上闯了三个红灯,差点撞上路边的护栏。
张队将一份详细的法医报告放在他面前。
顾淮安的手颤抖着翻开,每一页都让他的脸色更加难看。
当他翻到最后一页时,整个世界在他眼前分崩离析。
那是一张3d建模的胎儿b超图,法医的标注清晰可见:死者怀孕约12周,根据骨骼遗传特征分析,胎儿与顾先生您存在亲子关系的可能性极高。
顾淮安的瞳孔骤然紧缩,报告从他手中滑落。
“这不可能…苏雪怀孕了,她怀着我的孩子…”
张队冷冷地看着他:“顾先生,苏雪的孕检报告我们也调取了。她确实怀孕了,但胎儿的dna特征显示,孩子的父亲另有其人。”
我看着顾淮安崩溃的表情,心中却没有任何快意。
那个孩子,是我们的孩子。
我死前最后的希望,是想告诉他这个消息。可他选择了相信苏雪的谎言,选择了将我推向深渊。
“苏放死前曾多次尝试联系您,但都被拒接。”张队继续说道。
“根据手机通讯记录,她最后一通电话是在死前两小时拨出的。”
顾淮安想起那些被他直接挂断的电话,想起我哭着求他听我解释的声音。
原来,我想告诉他的,是我们有了孩子。
“她的死亡现场在苏家别墅的地下室,现场发现了大量安眠药残留。”
张队的声音越来越冷,“初步判断,死者是被强制灌药致死。”
顾淮安彻底瘫坐在椅子上。
他想起婚礼那天,苏雪哭着说我逃婚了。
想起我被按在地下室时的挣扎,想起我绝望的眼神。
原来,从始至终,被欺骗的人是他。
而我,带着我们的孩子,在最黑暗的地下室里,被人灌下毒药,孤独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