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九,新雪又厚了一层。
人人都躲着外头的冰寒,信王府后院却传来一阵笑声。
“我叶挽棠终于活过来了!”叶挽棠精神奕奕地扫视着外头自由的天空,心情极度美好。
她的佛经终于抄完了,可喜可贺夭寿林侧妃也被禁足了!
叶挽棠恢复自由身了!
“快去打听打听,王爷这两日会做什么,再叫膳房做一桌好菜,我要请王爷来用晚膳——”
话还没说完,就被婢女捂住嘴:“您小声些,我们才从正院出来,小心叫人听到,又给您招了王妃的恨。”
叶挽棠目光一凛,连忙点头。
“王妃也是可怜,生了病也没见王爷去瞧两眼”她心有戚戚。
崔锦连着病了好几日,今日才刚刚转好,而萧临除第一日去看了她一回后,再未踏足正院,与先前没事都要去晃一圈的模样判若两人。
虽然给江柔下药的真凶查出来了,但如今满府都在传崔锦也失了宠。
——那日两人在花园中不欢而散的一幕,不止一个人看到了。
“无论王爷如何态度,只要王妃之位她稳坐一日,我们便不可轻慢。”婢女小心叮嘱她,“庄侧妃那种不探望不问候,连安都不请的做派,您可不能学。”
“废话。”叶挽棠白了她一眼,“你主子我再嚣张也分人。”
人人都说她一个庶女能在嫡母膝下长大是好福气,可嫡母看重尊卑嫡庶,给她定下的规矩只多不少,她也是亲眼见到嫡母如何压得满院妾室不敢冒头的。
对正室的畏惧和敬意,叶挽棠打小就谨记于心。
再说崔锦为人宽和,她吃饱了撑的去与她为敌?
“行了,你快去打听打听王爷的踪迹。”
婢女点头离开后,叶挽棠一路走去花园里玩雪,却见江柔与安氏从拐角走来。
叶挽棠笑容落了下来:“晦气!”
她翻了个白眼就要离开,却被江柔叫住:“叶姐姐在做什么,身边怎都没个婢女?”
“与你何干?”叶挽棠有些嫉恨地瞥了眼她尚未隆起的肚子。
江柔眼神微闪,笑了:“这孩子闹得我整夜都睡不安稳,眼下青黑都遮不住,我倒有些羡慕叶姐姐好眠了。”
说话间,她已经走到叶挽棠面前,眼中闪过几分刻意的挑衅。
叶挽棠脸色难看。
“叶姐姐是刚从正院回来吗?不知王妃身子如何?”
叶挽棠被她刺激到,冷道:“你没长眼睛还是没长腿,不会去正院看么?还是以为肚子里多了个东西就能耀武扬威,连王妃也不放在眼里了?”
闻言,江柔心下闪过满意。
叶挽棠太蠢了,她还未如何套话,竟就如她所愿,说出了这番话。
“叶姐姐此言差矣,妹妹我肚子里怀着王爷第一个孩子,是贵子,若去王妃处染了病,晦气事小,伤着了贵子事大啊。”江柔压低的话里满是张扬与恶意,眼眸却含泪,还微微垂下了头。
叶挽棠意识到哪里不对,但晚了。
在她震惊的眼神中,江柔忽地倒了下去。
她下意识想要拽住她,可雪地路滑,没撑住竟跟着一起摔倒,身体直直砸上了江柔的肚子。
“啊——”
江柔惨叫一声。
等叶挽棠被婢女们拽开时,正看到江柔手覆在肚子上,似疼痛般抓揉,几乎是眨眼之间,鲜红的血便染上她白色衣裙,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