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江夫人生了个女儿呢?”如秋道,“王爷久未有后,头一个孩子必定要惹得各方注意,这未必是好事,只要王妃站得稳当,也不必急着生子。”
在她们说话时,如夏已经守在门外,以防偷听。
——林昭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哪怕知道崔锦内功深厚,她也不敢冒险。
但此时听到如秋的话,她恨不得进门反对。
男人的宠爱哪有真切的孩子能叫人站得更稳?
“你们急什么?”崔锦失笑,眸光深长,“江柔肚子里有没有孩子还未可知呢”
前世信王府也有女人“怀孕”,虽不是江柔,但若她猜得没错幕后应该都是同一人。
闻言,如春几人面面相觑。
“那不如奴婢再多请几个太医,为江夫人诊脉,破了此计?”如春问。
“不着急。”崔锦笑了笑,“叫王爷多高兴几天吧。”
一大把年纪终于有了后,还防东防西的生怕被人害,崔锦当然要体贴他一回了。
如春几人眼神微妙地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你们什么都不必管,也不要悄悄去查。”崔锦着重强调,“王爷必然安排了人暗中保护江氏。”
若她们自作聪明地去做些小动作,即便没有危害到江柔,只怕也要招来猜忌。
如春有些迟疑地点头:“奴婢这就去嘱咐各方管事与下人,好生照顾江夫人,送往寄月阁的一切物件都务必严查。”
没有丝毫防范,总叫她心中不太踏实,但她更信崔锦。
崔锦含笑点头。
如春离开后,她目光才落在了如冬身上。
如冬叹了口气:“奴婢一会儿就去做糖霜饼。”
足踏纺车被萧临当庭献出去了,署名却是无名氏——他满口只赞誉大周富庶,海晏河清,才有不出世之高人回馈圣德,献上足踏纺车。
说得比唱得都好听,也哄得永隆帝龙颜大悦。
但她真的不理解。
如秋贴心解释:“林侧妃连诗文都是抄的,谁能保证足踏纺车不是抄的?王爷接受了她的献礼,却必要确保这东西真的是她所创。”
“所以王爷是查出了不对?”如冬恍然。
“哪还用查?”如秋笑了声,“直接问林侧妃不就行了。”
如冬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所以林侧妃还真是偷的别人东西?王爷问了足踏纺车的细节,她答不上来?”
如秋微微颔首。
林昭不算太蠢,经过偷盗诗文一事,她应该能晓得在偷东西前先做好功课,只可惜她太心急了——先后三个新人入府,尤其庄清婉与她平起平坐,还上了玉牒,无形中身份比她更贵重一层,这种处境容不得她学个仔细。
萧临一朝被蛇咬,怎么可能被她学的那点皮毛唬住。
索性直接除名,以无名氏的名义献上,还在朝野间博了个礼贤下士,不贪功夺名的好风评。
崔锦正是猜到了这点,才会与如冬打赌。
如冬瞪了眼撺掇她应下赌约的如秋,才恹恹地走去厨房,做起糖霜饼。
直到晚间,糖霜饼上桌,淑妃也派人来传话,叫崔锦明日进宫请安。
她在王府有眼线,崔锦先前拔除林昭的钉子时,并没敢动淑妃的人,所以后者知道江柔怀孕也不过与他们前后脚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