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锦的名声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先前曾因换嫁一事误会过她的,此时俱都愧疚不已。
什么贪慕虚荣的心机妹妹,那分明是个大度善良的倒霉蛋!
与此同时,崔儒月被舆论反噬,举凡有人提起她,随之骂起的便是水性杨花,恶毒伪善。
甚至有好事者还送了沈之珩一顶绿帽子,叫后者当场脸色铁青。
而在崔锦姐妹流言满天之际,还有一条小道消息掺杂在其中——当日侍卫当众承认是受林侧妃指使,重伤崔儒月。
聪明人略一思忖,便知林昭是想替崔锦坐实了杀人灭口的罪名。
没想这么多的,也被林昭公然指使侍卫伤人的行为震惊到了。
——毕竟她曾口口声声说自己的利剑不会对准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
崔儒月品行如何另说,却的确是个弱女子。
林昭本就因为被永隆帝重罚而名声有损,此举又叫不少人对她多了几分审视质疑。
但她的确很会操纵舆论。
没几日,一篇诗作凭空出世,迅速占尽京城目光——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此诗一出,先前关于林昭的一些质疑迅速消弭于无声,更有无数才子文人为其争辩。
能亲上战场,并写出如此诗篇的女子,怎会是传闻中勾心斗角之人?必是有人陷害!
林昭仅凭一首诗便反败为胜,叫萧临称赞不已,他连日来上朝都被百官屡屡搭话——文臣钦佩林昭的才气,武将伤怀于她诗中的描写,若非男女有别,他们都想亲眼见见林昭。
就这样,萧临一扫颓势,风光更比从前。
如春眼见着形势一面倒向林昭,有些沉不住气:“王妃,王爷宿在珠玉院多日,外头的流言也偏向了林侧妃我们是不是该出手了?”
现在连膳房都敢明目张胆糊弄正院了!
崔锦不咸不淡地敲着木鱼。
“现在的时机,不够好。”
如春不太明白,只能陪她一起敲木鱼静心,否则她怕自己被珠玉院嚣张的态度气得忍不住。
轰轰烈烈了半个月,终于到了千秋节——皇后的生辰,这才叫林昭的风头小了些许。
皇后虽无子,家世也平平,但素有贤德之名,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故而永隆帝也给她几分情面,对千秋节颇为重视。
信王府,崔锦此时刚穿好吉服,又在院中与管家对了一遍寿礼。
林昭盛装款款而来,见状,眼中闪过轻蔑:“礼物贵在心意,而非厚重,王妃到底是后宅女,眼界落了下乘。”
崔锦倒也不怒,反笑道:“比不得侧妃才气逼人,别出心裁。”
“你倒是乖觉。”林昭得宠多日,被府里上下捧着,早已恢复傲气,“稍后的千秋宴,可叫你开开眼界。”
崔锦目送她走向马车旁,眼神在她后背扫视片刻。
先前永隆帝那三十大板打得实在,林昭今日也不知是不是在硬撑。
不过出了半个月的风头,今日若她是林昭,也是要强撑着出门巩固文臣武将好感的。
半晌后,萧临终于到了。
“时辰不早,我们快进宫吧。”
崔锦含笑点头,率先上了前面的马车,萧临紧随其后。
后面的马车上,林昭眉头微皱,对萧临此举很不满。
这半个月萧临大半时间都在陪她,只去了正院几回,这叫她重拾信心,要求也更多了。
秋纹低声劝:“您养伤这段日子,那个贱人勾足了王爷的心,但等您今日大放异彩,再为王爷赢回圣宠,那个贱人又何足为惧?”
林昭脸色缓和,清冷的声音满是傲气:“我不似她,只会靠无用的家世!”
她会凭真本事为萧临出谋划策,给他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