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的烛火亮了大半宿。
直到天光大亮,邱华才进去伺候。
床榻上那染血的白布格外醒目,她心下满意,又有些犹疑。
萧临从前为林昭拒绝了数个淑妃赐下的宫女,从不与旁的女子亲近,今日乍然圆房,总叫她心中不大相信。
她垂下眸,恭敬行礼:“恭喜王爷王妃大喜。”
她话落,房中侍女们也跟着道喜。
崔锦脸颊绯红,几乎将脸埋进被子里。
萧临倒是神色自若地下床穿衣。
崔锦不自在地抓了抓被子,才慢吞吞起身,动作间衣襟滑落,露出雪白的右肩,还有从脖颈蔓延至肩上的点点红痕。
邱华眸光微动,看着崔锦双腿发软地被扶去妆台前。
她眼光老辣,自看出崔锦身上那大片红痕用了多大劲儿,连耳后都有深痕,可以想见萧临究竟有多难以自控。
至此,她心中的疑虑才消散了,亲自为崔锦挽发。
看着镜中明艳照人的昳丽面孔,邱华轻笑了笑。
这般人间绝色,也难怪从不为美色所迷的萧临也把持不住了。
今日起晚了些,萧临急着上朝,只能在马车上用早膳,临走前,他转身抚了抚崔锦的鬓发。
看着她脖间连脂粉都掩不住的痕迹,他喉头微不可查地滚动了一下:“昨夜累着你了,今日好生歇息。”
崔锦红着脸瞪他一眼,却像带着钩子似的。
萧临心中微动,轻笑了笑,心情不错地出门了。
邱华这才笑道:“奴婢去给王妃熬补身汤。”
“有劳邱嬷嬷。”
邱华走后,崔锦才松懈下来,脚步虚浮地搭着如春的手坐去软榻。
如春犹疑不定:“您与王爷真圆房了?”
崔锦摇了摇头,脑中下意识想起昨夜。
她以为的动静是摇摇床,哼几声便行了,未想萧临倒是做得彻底,抱着她啃了好久,动作间也有试探之意她被勾得差点就忍不住松口了。
可即便没动真格,摇了半晚上,也累得她够呛。
如春觑了眼她脖颈间的痕迹,小声道:“这还没圆房呢,他下嘴就这么重真等圆房,您可要受罪了。”
“但他对王妃转变如此之大,倒是件好事。”如秋扬眉,“新婚之夜说得那么难听,现在还不是自己打脸了?”
这话逗得如春直笑。
崔锦却含笑摇头:“他对我态度转变,不过是因为林昭令他失望失意,而我深情不改,正能满足他作为男人的虚荣心罢了。”
这两夜萧临似有圆房之意,更多的是情场朝堂双失意之下的一时冲动与发泄。
若她就这么点了头,来日他反应过来,只会后悔失信于林昭。
她可不给自己挖坑。
想罢,她拿起手边木鱼,闭眼敲了起来。
没多久,邱华端着坐胎药进门:“王妃,药好了,您趁热喝。”
“好。”崔锦接过药碗。
邱华看着被她随手放在一边的木鱼,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