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成了蒸笼那天,我和女儿因为热射病断了气。
前世因没把女儿的画给丈夫养妹的孩子,他们把我们关在阁楼,并且给空调断了电。
再次睁眼,老公林伟正逼我交出那幅画,林莉在旁假哭,公婆帮腔
,和死前一模一样。
前世的灼痛感隐约还残留在身上,这一次,我递出画时笑了。
那些欠了我们母女的,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这场戏,该换我导演了。
1
阁楼里像个蒸笼,热气密不透风。
墙壁也烫得吓人,我甚至觉得能煎熟一个鸡蛋。
我抱着小雅缩在角落,她的呼吸很轻,几乎感觉不到。
林伟拔了空调电源,又从外面钉死了窗户。
唯一的小风扇,三天前就没电了。
妈妈,好热……
小雅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干裂起皮。
就因为我没把她画了三个月的参赛画给林莉的女儿玲玲,林伟就把我们关在这里。
昨天林莉来过,她隔着门板笑,声音尖锐又得意。
嫂子,早知道这样,当初何必呢玲玲拿不到奖,你们娘俩也别想好过。
热浪一阵阵袭来,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我看见小雅的眼睛慢慢闭上,小小的身体最后抽搐了一下,然后彻底不动了。
而后一瞬间窒息,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再次睁眼,客厅的冷气开得很足,吹得我皮肤发凉。
林伟、林莉,还有公婆,都坐在沙发上。
场景和记忆里那个逼我交画的下午,一模一样。
婆婆手里捻着佛珠,眼皮都没抬一下:小雅妈,玲玲是你妹妹的心头肉,那幅画,你就让了吧。
我下意识摸了摸后背,那里仿佛还残留着被热气灼伤的刺痛。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痛感让我无比清醒。
这一次,绝不能再错了。
我顺从地交出了女儿的画。
林伟阴森森地笑笑:这就对了,还是老婆懂事。
林莉瞪了他哥一眼,冲我牵强地笑了笑,拿了画转身就走。
从那以后,林莉来得更勤了。
那天我在厨房炖汤,她像个主人一样,径直走进了小雅的房间。
出来时,她那个名牌包撑得鼓鼓囊囊。
嫂子,玲玲说这种进口画纸好上色,先借我们用用呗。
她语气轻飘飘的,没有半分借东西该有的客气。
我刚要开口,婆婆从旁边走过来,拍了拍林莉的手。
几张纸而已,小雅又不是不够用,怎么不多拿些。
她甚至都没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个空气。
林伟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头也没抬,报纸挡住了他的脸。
都是一家人,别这么小气。
他的声音从报纸后面传来,闷闷的,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命令。
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心里已经没有任何波澜。
行,你们要,就都拿走。
没过几天,小雅因为画作被抢走,哭得嗓子都哑了,病倒了。
体温计的水银显示达到39
度。
我心一沉,立刻拿起手机准备预约医生。
林伟猛地伸出手,一把抢走了我的手机。
林莉说她认识个老中医,偏方比医院管用,她已经在路上了。
他语气强硬,像是在通知我一个决定。
公公在旁边端着茶杯,慢悠悠地附和:中医确实靠谱,当年林伟小时候发烧,就是靠偏方好的。
我看着他们父子俩,只觉得荒谬又可笑。
林莉很快就来了,带着一包黑乎乎的草药。
大嫂,你看我多关心小雅,这个是玲玲从小也吃的药的,放心没事的。
看着林莉虚伪的笑脸,我直接拒绝。
这一世,我一定要保护好女儿。
不用了,我已经给她吃过退烧药了,你的药你自己留着吧。
哎,你真是……
林莉满脸诡计没有得逞的失落,脸上的愤色掩饰不住。
林伟大骂:沈青,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莉莉那么辛苦拿来的药!
我抱住女儿转身离开,身后传来林伟不依不饶的咒骂。
我在女儿的房间,坐了整整一夜。
女儿因为生病哼唧的难受,我不断给她物理降温,最后体温终于降了下去。
整夜,隔壁卧室里,传来他们压低了声音的说笑,隐约还有电视的声音。
2
周末,林莉又带着玲玲来了。
这次,她们的目标是小雅的画板。
那个画板是小雅生日时,我攒了三个月工资给她买的。
林伟大声推搡着不肯松手的小雅:你个臭丫头,快把这个给玲玲,别耽误玲玲成为大画家。
林莉大骂:大嫂,这就是教出来的好女儿,我真是白疼她了。
我朝小雅摇了摇头,最终她松开了手,满脸不舍。
玲玲抱着画板,得意地朝我和小雅做着鬼脸。
随后,林莉拉着她,看都没看我一眼,扬长而去。
绘画决赛那天,我给小雅穿上了那条新买的白色连衣裙,她高兴得在镜子前转了好几个圈。
谁知,刚一出房门,就撞上了端着果汁杯的林莉。
哎呀!
她惊叫一声,手一歪,满满一杯橙黄色的果汁,不偏不倚,全泼在了小雅的裙摆上。
一大片刺眼的污渍迅速晕开。
真对不起,嫂子,我手滑了。
林莉嘴上说着抱歉,脸上却没什么歉意:小孩子衣服嘛,脏了也没事。
婆婆立刻走过来打圆场,用力拉住我的胳膊。
没事没事,小孩子磕磕碰碰的,洗洗就好了。你也不是故意的。
我低头,看见林莉身后的玲玲。
她穿着一条几乎一模一样的白色连衣裙,正冲着我们,得意地做了个鬼脸。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蹲下身,拿出湿巾,一点点擦拭小雅裙子上的污渍。
到了比赛场馆,我把小雅新的画作交了上去。
而林伟一家人围着玲玲,嘘寒问暖,仿佛那才是他们的亲女儿、亲孙女。
评委开始展示作品。
当他拿起那幅画,清晰地念出右下角的署名时,我的心沉了下去。
下一幅作品,来自……玲玲。
那是我陪着小雅,一笔一画熬了好几个通宵才完成的。
评委刚把画放到展示架上,还没来得及评价。
砰!
一声巨响从我们头顶传来。
场馆天花板上的一根消防水管,突然爆开。
浑浊、带着铁锈味的水柱喷涌而出,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水流瞬间冲垮了展示架,所有的画都被卷了进去,纸张在泥水里迅速泡烂、变形。
啊!
人群尖叫着四散奔逃。
3
林伟的第一反应,是转身将林莉和玲玲护在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四处飞溅的水花。
公公婆婆也立刻围了过去,焦急地检查林莉母女有没有被淋到,有没有受伤。
莉莉你没事吧
玲玲别怕,到奶奶这儿来!
他们一家人紧紧抱在一起。
而我和小雅,就站在离他们不到三米的地方,任凭冰冷浑浊的水从头浇到脚。
没人看我们一眼。
混乱中,我的余光瞥见林莉鬼鬼祟祟的身影。
她趁着所有人都在尖叫躲避,快速从包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塑料瓶,飞快地拧开,然后迅速把瓶子塞进了墙角的消防工具箱里。
我抱着瑟瑟发抖的小雅,站在越来越深的水里,看着她。
她也正好看过来,四目相对,她的嘴角,勾起一个无声的、胜利的冷笑。
3
场馆负责人很快赶来,看着一片狼藉,脸色铁青。
他提议,等场地清理干净,孩子们可以重画一幅。
话音刚落,林莉突然拔高了声音,尖锐刺耳。
怎么还要重新画呀,刚刚我们都递交上去了,大家都看到了,我们肯定是第一!
负责人皱了皱眉头,还是耐心地解释:现在大家的画都没有办法评比了,只能让孩子们重新画一幅,这也是公平公正的。
其他家长虽然也有微词,但是看到林莉一副我们就是第一的样子,大家都答应了。
林莉见没有达到不比的目的,故意捶打着画板。
我女儿的颜料怎么不见了
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
更准确地说,是盯着我手里那个备用的颜料盒。
那是我早上出门前,她想从我这里借的,她说用完就还。
我借口说颜料过期了,不好用,才没被抢走。
我还没开口,婆婆一步冲过来,指着我的鼻子就骂。
是不是你拿了玲玲的颜料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周围的家长立刻围了过来,对着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哎,怎么当妈的,还拿人家孩子的东西。
就是啊,自己孩子没画好,就见不得别人好。
林伟的脸沉得像要滴出水。
他压着火气,对我低吼:你就不能让着点玲玲非要计较这点东西
我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像堵了一块巨石。
但我什么都没说。
只是在他们所有人的注视下,把那盒颜料递了过去。
林莉一把夺过,塞进玲玲手里。
我看着玲玲。
她小小的手紧紧握着小雅的画笔,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指尖全是冷汗,不住地发着抖。
玲玲对着那张空白的画布,磨了足足有半个小时的墨。
她的小手抖得厉害,画笔在纸上落下几道歪歪扭扭的线条,像虫子爬过。
颜料混在一起,脏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突然,她把画笔狠狠一摔。
哇……的一声,尖锐地哭喊,让所有人都停了动作,看着她。
不是我画的!画不是我画的画!
她通红着眼睛,指向原本属于小雅的,那幅被水浸透的画。
是舅舅!是舅舅让我拿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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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林伟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他想都没想,一个箭步冲过去,伸出大手死死捂住了玲玲的嘴。
玲玲在他手下剧烈挣扎,发出呜呜的声响,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场面彻底失控。
就在这片混乱中,谁也没注意到,忽而玲玲挣脱了林伟,像一只受惊的小兽,疯了一样朝二楼的看台跑去。
等我们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爬上了栏杆。
玲玲!林伟的嘶吼变了调。
下一秒,小小的身影从空中坠落。
砰的一声闷响,重重砸在地上。
我还没来得及动,林莉已经像疯了一样扑过来,双手死死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
是你!是你咒她!是你见不得她好!
她的声音凄厉,像要撕碎我。
婆婆也跟着冲了上来,一巴掌就要扇过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肯定是你气着玲玲了!你这个丧门星!克完我们家,现在还要克死我孙女!
我侧身躲开,却被林伟一把推开。
他力气很大,我踉跄着撞到旁边的椅子上。
他看都没看地上的玲玲,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全是冰冷的恨意。
这事跟你脱不了干系。
他的眼神,语气,熟悉的恶毒嘴脸。
和前世,他眼睁睁看着我被他们逼死时,一模一样。
玲玲的死,引起了巨大的关注,我们家每天都有人来造访。
林伟没有像以前一样对我拳打脚踢,但是看我的眼神就是想杀了我。
我心中默念,我不能再等了。
玲玲的葬礼刚结束。
回到那个令人窒息的家,我从包里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平静地放在林伟面前的茶几上。
签了吧。
5
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抬起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这个时候,你提离婚
他的声音嘶哑,蓬头垢面的脸色带着质疑和愤怒。
公公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里的水都震了出来。
你是不是早就盼着我们家出事玲玲才刚走!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话音刚落,我的手机就响了。
是我妈。
我一接通,她在那头哭天抢地的骂声就传了过来。
林莉刚没了女儿,你就不能体谅体谅人家非要在这时候落井下石,你是想逼死谁啊!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前世,我被家暴报警,我妈不仅不同情我,反而向着林伟他们家说话。
她前世教育我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我和你说,你忍也得忍,不忍也得忍!你可别想着回家住,你哥你嫂子不会答应的!
我闭了闭眼睛,我妈在今生还是这样,不管我的死活。
接下来,我要离婚的消息被刻意传播。
婆婆更是直接,她带着几个沾亲带故的亲戚,像一堵墙似的堵在了门口。
她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
你这个毒妇!玲玲尸骨未寒,你就想着逃走!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我看你是心里有鬼!
就是!没见过这么冷血的女人!
林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
邻居们在门外探头探脑,对着我指指点点。
他们窃窃私语的样子,看我的样子带着鄙夷。
你看她,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一滴眼泪都没掉。
心真狠啊,听说她小姑子的女儿一死,她马上就提离婚了。
啧啧,真是无情。
怪不得林伟总是打她,这样的女人就是该打。
我站在客厅中央,被他们所有人包围。
每一个人,都在用眼神和言语,给我定罪。
我没有辩解。
跟一群早已判定你有罪的人辩解,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事。
6
我只是加快了收集证据的脚步。
当晚,我路过书房。
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压低了的对话声。
这比赛方赔的钱,得赶紧把账户里的钱转走,别让她发现。
是林伟的声音。
钱是到手了,也不能放过那娘俩!
林莉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
等风头过了就……
林伟的话没说完,婆婆的声音就插了进来,阴沉沉的。
做得干净点,别留下把柄。
我心头一凛,掏出手机,按下了录音键。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
一条垃圾短信。
谁!
林伟猛地拉开了书房的门。
我心里一惊,慌忙把手机往袖口里藏。
袖子里,还别着我刚买的录音笔。
林伟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把我往外推。
谁让你在这偷听
林莉也冲了出来,盯着我的口袋,伸手就要来抢。
她肯定藏了东西!
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我的时候,大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
邻居赵振冲了进来,他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也是一个律师,前世我因为被多次家暴,咨询过他。
今天要发生的事,我也早有预料,早早就联系了他。
你们大半夜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趁着他们愣神的工夫,我手腕一转,把录音笔悄无声息地塞进了门口鞋柜的缝隙里。
我必须找到更多证据。
第二天,我趁家里没人,开始翻箱倒柜。
在储藏室最深的角落,我意外发现了一个落满灰尘的旧木箱。
锁已经锈了,我找了把锤子直接撬开。
里面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一些泛黄的日记和信件。
是婆婆年轻时的笔迹。
我一页一页地翻看,一个惊天的秘密就这么摊开在我眼前。
我忽然就笑了。
你们不是喜欢演戏吗
那我就搭个台子,让所有人都来看看,你们这出戏有多精彩。
7
林伟公司的周年庆,就是最好的舞台。
那天,我给小雅穿上了新买的公主裙,自己也换了一身得体的长裙。
我们到的时候,庆典已经进行到高潮,四周有电视台采访,直播。
林伟穿着高定西装,人模狗样地站在台上,身边是穿着白色晚礼服的林莉。
他们正握着同一把刀,准备切那个巨大的多层蛋糕。
台下,公公婆婆坐在主桌,满脸都是骄傲和欣慰的笑容。
周围的闪光灯咔嚓作响,记录着这兄妹情深、家庭和睦的感人瞬间。
林伟被人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妹妹的女儿没有了,他帮助了妹妹家很多,很多新闻都在歌颂两人难能可贵的兄妹之情。
我牵着小雅,一步步走向后台的音控室。
就在林伟和林莉把刀切进蛋糕的一瞬间,宴会厅里激昂的音乐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几段被刻意放大的、清晰无比的对话录音。
玲玲本来就是我们的女儿,你对她好是应该的!
等拿到钱就把她们娘俩送走,碍眼。
做得干净点,别留下把柄。
林伟、林莉、婆婆的声音,依次在整个大厅回响。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蛋糕转向了台上脸色煞白的林伟和林莉。
公婆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像是两尊凝固的蜡像,一动不动。
就在大家愣神的片刻,我牵着小雅,从容地走上了台。
聚光灯打在我身上,我没有丝毫畏惧。
我从包里拿出一张购物小票,举到话筒前。
这条钻石手链,林伟告诉我,是买给重要客户的礼物。
我的目光直直射向林莉,她下意识地想用手捂住手腕。
晚了。
所有人都看见了她手腕上那条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的手链,和小票上的款式一模一样。
客户林莉的老公不知何时也冲上了台,他指着林伟的鼻子,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你管你妹妹叫重要客户,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真是恶心
说完就挥拳打了过去,不一会林伟就被打得鼻青脸肿。
全场哗然。
我没理会众人的议论,而是翻开了随身带来的一本相册,一页页展示给台下的镜头。
这些年,林莉以各种理由从我们家借走的画具、衣服、首饰,我都有记录。
加起来的钱,足够买下半个画展了。
而我的公公婆婆,他们都看在眼里,却从来都是帮着她,指责我不懂事。
婆婆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想站起来骂人,却被公公一把按了回去。
我合上相册,拿出那些日记和信件,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每个角落。
大家一定很好奇,婆婆为什么这么偏心林莉,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儿子的家庭。
我顿了顿,看着他们一家人惊恐万状的脸,一字一句地揭开了最后的遮羞布。
8
因为林莉,根本不是林伟的妹妹,而是婆婆和她初恋情人的私生女!她在生下林莉的时候就把她送到了孤儿院,几岁的时候又领养了回来。
而我的公公,因为身体原因,根本无法生育!林伟,这个他们从小养大的儿子,不过是从孤儿院领养来的孩子!
我拿出一份文件:这个是亲子鉴定报告,在玲玲还活着的时候,我拿着她的头发和林伟的头发去做了鉴定。
我冷冷地看着惶惶不安的林伟和林莉。
报告显示,玲玲是林伟和林莉二人的亲生女儿!
这个家,从根本上,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话音落下的瞬间,现场像是被投下了一枚炸弹。
网络直播的弹幕,疯了一样地刷爆了屏幕。
林伟的表情,从被拆穿奸情的羞愧,到知道自己身世的震惊,最后变成了彻底的崩溃。
他看着自己的父母,又看看身边的林莉,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我高举着那份亲子鉴定报告,众多手机疯狂拍着。
林伟的眼睛瞬间红了,他嘶吼一声,疯了似的朝我扑过来,想抢走我手里的东西。
把东西给我!
我早有预料,侧身一躲。
小雅却比我更快。
她小小的身影一闪,伸出穿着小皮鞋的脚,精准地绊在了林伟的脚踝上。
林伟整个人失去平衡,直直地向前栽去。
噗通一声闷响。
他一头扎进了那个巨大的多层蛋糕里,奶油和水果糊了他满脸满身。
全场死寂一秒,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林莉看着这滑稽又狼狈的一幕,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她提起白色晚礼服的裙摆,转身就往宴会厅门口跑。
她想逃。
但台下的宾客已经反应过来,愤怒的人群瞬间堵住了她的去路。
贱人!真是恶心,和自己的哥哥偷情!
把自己的女儿也给逼死了!
一些看不过的人,将杯中的红酒狠狠泼在林莉身上。
白色礼服瞬间被染红,酒液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淌,狼狈不堪。
更多的人围了上去,指责和唾骂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台上的婆婆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
她气急败坏地想冲上台撕了我,却被两个高大的保安拦住。
滚开!敢拦我!她疯狂地挣扎,撒泼打滚。
公公则完全没了声音,平时他疼爱的养女竟然是自己的老婆和初恋生的。
沉重的打击之下,他像被人抽走了全身的骨头,瘫软在主桌的椅子上,面如死灰,眼神空洞。
9
我站在台上,冷冷地看着眼前这场由我亲手导演的闹剧。
林伟从蛋糕里爬起来,满身狼藉。
林莉被宾客围堵,尖叫连连。
婆婆和公公一个疯狂挣扎,一个瘫软如泥。
保安死死地拦着他们,场面混乱不堪。
突然,林伟像是想到了什么,猩红的眼睛猛地转向后台方向。
那里,是直播设备的总控室。
他嘶吼一声,拨开人群,不顾满身的奶油,疯了一样朝后台冲去。
关掉!把直播给我关掉!
林莉也反应过来,趁着宾客分神,像条泥鳅一样从人群缝隙里钻出来,跟着林伟一起往后台跑。
瘫在椅子上的公公,此刻也像是回光返照。
他猛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跟在他们身后,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快,快关了……
他们想掐断直播,妄图中止这场审判。
但我怎么可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我早就让赵振提前联系了场馆的技术人员,做了双重保险。
果然,任凭他们在后台如何冲撞,如何疯狂地砸着控制室的门,直播画面依旧稳定,没有丝毫中断。
全网数亿观众,清晰地看着这三个跳梁小丑最后的挣扎。
就在后台的撞门声和嘶吼声中,宴会厅的灯光突然啪的一声,全灭了。
一片漆黑。
宾客们发出一阵骚动。
黑暗中,一个清脆又稚嫩的声音,通过我面前还没关闭的麦克风,清晰地响彻整个大厅,也传遍了全网。
是小雅。
爸爸。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你上次也是这样,把我画画得的奖状藏起来,拿去给了玲玲姐姐。
奶奶看到了,还夸你做得对,说玲玲姐姐才是他们家的孩子。
全场死寂。
后台的撞门声也停了。
小雅的声音还在继续,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子,敲在林伟一家的心上。
你们说,我是外人。
这句话,通过直播,成了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一切,都通过现场的网络直播,实时传遍了全网。
直播间的观看人数,瞬间破亿。
屏幕上,弹幕疯了一样地滚动。
哥哥和妹妹之间,一场伦理大戏
极品公婆
家庭惊天秘密
最后一条,强烈建议废除家暴罪,改为故意伤害罪。
一个个词条以惊人的速度冲上热搜榜首。
10
是的前世,乃至今生,我是一个,就是人们所说的被家暴的女人,数次因为林伟对我的身体伤害,报警而进出警局。
前世的丈夫对我和女儿做出非人的伤害,也因为我的不敢反抗,我和女儿被活活热死。
今生,我终于勇于反抗,救回了我和女儿的命。
舆论,在这一刻彻底反转。
那些曾经在玲玲葬礼后对我恶语相向的亲戚、邻居,他们的社交账号和照片被愤怒的网友一个个扒了出来。
私信爆炸,评论区被攻陷。
没过多久,他们开始在网上公开发布道歉信,一个接一个。
直播间的弹幕,在那一瞬间彻底静止,随即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疯狂速度,彻底爆了。
最后,我和林伟的离婚案,因为公众过于关注,法庭决定开庭审理。
法庭上,灯光惨白。
我站在原告席,对面是林伟、林莉,还有公公。
他们脸色灰败,再没了宴会上的嚣张。
我的律师,开始一样样呈上证据。
先是购物小票和转账记录。
被告林伟,婚内为林莉购置房产、名牌包、豪车,每一笔都清晰可查。
接着是邻居的证词。
他们经常看到林莉深夜出入林伟家,举止亲密,早已不是秘密。
然后是那段录音。
手脚干净点,别留下把柄。
婆婆的声音在法庭里回响,她浑身一抖,彻底瘫在椅子上。
最后,是婆婆的日记和信件。
当律师念出林莉是我和初恋的孩子时,旁听席一片哗然。
林伟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到头来,他才是那个局外人。
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法官宣判,同意我和林伟的离婚请求。
林莉老公对林莉的离婚诉讼也当庭宣判,她净身出户。
庭审结束,林莉突然挣扎起来,死死地盯着我,声音尖利又扭曲。
我就是看不惯你!你这个贱女人害我,我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你!
我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婆婆在旁听席上疯了一样地扑向护栏。
你这个毒妇!丧门星!是你毁了我们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法警立刻上前制止,将她强行带离。
那些曾经指责过我的亲戚,坐在后面几排,头埋得低低的,羞愧难当,再也无颜与我对视。
听说,公公因为这一连串的打击,精神彻底垮了。
被带出法庭后,就变得整日浑浑噩噩,嘴里只会念叨着家没了,全没了。
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而我,终于自由了。
11
法庭的喧嚣散去,生活归于平静。
我卖掉了离婚分给我的房子,带着小雅搬进了一个看得见公园的公寓。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画架上,也洒在小雅的笑脸上。
她不再是那个怯生生、躲在我身后的孩子。
我为她报名了市里最好的绘画夏令营。
夏令营的结业画展上,人头攒动。
我站在人群中,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画。
画上是一座被向日葵包围的小屋,窗户明亮,炊烟袅袅,门口有两个牵着手的人影,一个大,一个小。
画的名字叫《阳光小屋》。
署名是小雅。
旁边,评委正在宣布获奖名单。
一等奖,《阳光小屋》!
聚光灯打在小雅身上,她有些紧张,但还是挺直了背,走上领奖台。
她小小的身子穿着干净的白裙,手里捧着比她脸还大的奖杯。
主持人将麦克风递到她嘴边:小朋友,有什么想说的吗
小雅深吸一口气,目光穿过人群,准确地落在我身上。
她的声音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整个会场。
谢谢妈妈。
她顿了一下,举起手里的奖杯,眼睛亮得像星星。
谢谢妈妈,让我知道,努力换来的荣誉,最珍贵。
台下,掌声雷动。
我看着她,眼眶含泪。
今生,我终于,保护了女儿了。
画展结束后的第三天,我们搬进了新家。
搬家公司的车刚走,门铃就响个不停。
快递员抱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堆满了整个玄关。
拆开第一个,是全套的温莎牛顿颜料。
第二个,是几叠厚厚的法比亚诺画纸。
第三个,是各式各样的画笔,从狼毫到松鼠毛,整齐地码在笔帘里。
箱子里塞满了卡片。
希望小雅的画笔,永远只画美好的东西。
加油,陌生人,你的勇敢给了我们力量。
新生活快乐!
小雅一张一张地读,眼圈慢慢红了。
我摸摸她的头:看,很多人在爱我们。
她用力点头,将那些卡片一张张贴在画室的墙上,像一枚枚勋章。
午后,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我接起,对面是监狱。
林伟,想和你说几句话。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沙哑的声音,是我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小雅。
我后悔了。
我没说话。
你能不能……带小雅来看看我他声音里带着乞求。
我看着画室里,正小心翼翼整理画具的女儿,她背影单薄,却很坚定。
然后,我按下了挂断键。
再也没有然后了。
阳光从窗外涌进来,落在画架上那幅未完成的画上。
画里是两个女孩,一大一小,手拉着手,站在明亮的画室里。
她们面前是各自的画板,脸上带着笑。
窗外,大片的向日葵开得正盛,金黄一片,仿佛要燃烧起来。
我知道,那些黑暗的、糟心的过去,被这片阳光彻底晒干、蒸发。
再也影响不到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