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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砚礼一脸死寂。
他看着面前的沈知意,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他们的初遇。
上车后,她紧紧拽着他胸前的衬衫,往他怀里躲的神情很是依恋。
而如今,他在这双眼睛里只能看到恨。
“对了。”沈知意回头:“我忘了做一件事。”
谢砚礼的眼睛亮了起来,刚要说话。
下一秒,“啪”的一声——
沈知意用尽了全身力气,扇到那只完好无损的右手有些微微发抖。
“这一巴掌,是替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给的。”
“谢砚礼,从你想让我怀孕,生个孩子给宋佳凝的女儿做骨髓移植那天开始,你就该想到今天的。”
其实她一直都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
只是没人依靠的日子过了太久,她忘了怎么做自己,又太想得到他的爱,所以憋屈了这么多年。
今天见到江颂,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又能做回从前的沈知意了。
“谢总——”
站在不远处的助理和保镖瞬间涌了上来,却被男人抬手制止。
谢砚礼偏着脸,顶着微麻的壁腔,想要解释却说不出话。
这样的沈知意让他感到陌生,但下一秒他又恍然,他好像从来都不了解她的过去。
直到她坐上江颂的副驾驶,离开,谢砚礼才接过手帕擦了擦脸上的血。
“查宋佳凝!”
顿了顿,他艰难的扯了扯唇:“还有这个警察。”
“江颂,多年前和沈小姐订过娃娃亲,父母由政转商,是海城龙头公司沈氏的高层。”
“当年沈家出事,江家也受到牵连,江颂被送走,但他这些年频繁往返京北和海城两地,只为偷偷见沈小姐一面。”
“而且在沈小姐不知情的情况下,沈氏为她留了20的股份。”
谢砚礼紧紧攥着照片,手指骨骼边缘用力到泛起青白。
照片上,穿着公主裙的沈知意众星捧月,裙摆旁的手却与江颂的紧握,谁看了不称句般配?
这样的照片还有很多,每一张江颂都像小尾巴一样粘着沈知意,几乎占据了她整个十五年。
心像被针孔密密麻麻的戳了无数下,然后升起了令人烦躁的妒忌。
他脑海中又想起助理说的,江颂频繁往返两地,只为见沈知意一面。
谢砚礼觉得自己像个小偷,占据了原本属于江颂的位置,偷来三年欢愉。
助理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直接将平板放在桌上。
“谢总,关于宋佳凝,您再看看这个。”
说完助理便退了下去。
五分钟后,套房内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东西砸碎的声音。
站在门外的助理擦了擦汗,忽略电话那头宋佳凝的惨叫声,继续吩咐:“不用手下留情,留一口气等谢总回去就行。”
海城的天气不错,江颂带沈知意去了她从前最爱偷吃的那家小餐馆。
沈家出事前夜,开店的阿嬷还在为孙女生病的费用发愁,要关了小小八平米的店面回老家。
沈知意当场掏出自己所有的零花钱,还承诺明天一早就安排阿嬷的孙女住院。
她当年的承诺没有兑现。
而现在,餐馆变酒楼,阿嬷和孙女一脸感激地看着她。
江颂为了能再次站到她面前,真的做了好多。
“阿嬷,老样子。”
他甚至连沈知意这么多年口味没变都知道。
江颂熟练地领着她往楼上去,在路过拐角静谧的包厢前顿了一秒,然后继续往前走。
沈知意扫了一眼那个包厢,停下。
“就在这里吧,有些事,总要面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