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把
“天劫观礼票”
的海报贴在咖啡馆门口时，第七道闪电正劈在对面写字楼的避雷针上。海报用金粉写着
“近距离观赏九重雷劫，见证凡人抗神罚奇迹”，下面还画了个简笔画小人，顶着纸扎避雷针咧嘴笑。苏砚抱着青瓷杯碎片路过，瞥了眼定价栏：“100
情绪值一张？你这是把自己的葬礼当马戏卖。”
“这叫危机变现。”
陈默沾着金粉的手指在手机上滑动，后台已经有
237
人下单，其中
32
个备注要
“前排
VIP
位”。系统光屏悬浮在咖啡机上方，淡金色的数字不断跳动：“预售收入
+
23700
情绪值，当前负债：-1476300”。
他突然戳了戳光屏上的
“新业务”
按钮，弹出的列表让苏砚都挑了挑眉：
天劫周边盲盒：内含纸扎避雷针碎片、雷劫灰烬标本、陈默亲笔签名
“渡劫符”（实为外卖单背面）
反向租赁服务：承接神明定制视频，目前赫菲斯托斯已下单
“楚风被雷击全过程慢放（带金属熔化分析）”
阴差体验券：提前感受地府氛围，送
“判官笔试用装”（限量
100
份）
“你真打算肉身扛雷？”
苏砚的指尖划过海报上的观礼台示意图，那里其实是用殡葬展销会的废弃塑料棚搭的，“上次财神附体差点把楚风逼疯，这次他要是知道你卖他的雷击视频……”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卷起青灰色的旋风。楚风踩着被雷劈焦的滑板冲进咖啡馆，新接的紫色假发根根倒竖，手机屏幕怼到陈默脸上
——
正是他被雷劈中假发的慢放视频，背景还加了希腊神话的火焰特效，配乐是赫菲斯托斯特制的打铁声。
“陈默！你这是侵犯肖像权！”
楚风的怒吼震碎了最后一块没换的玻璃窗，“赫菲斯托斯还让我给宙斯表演‘人工引雷’？我看他是想把我熔成雕塑！”
他突然打了个响指，云层里滚出暗紫色的雷暴。这次的雷电比以往更密集，像无数条毒蛇盘踞在咖啡馆上空。陈默下意识抓起桌角的纸扎避雷针，却见那些雷电突然拐了个弯，精准劈向三公里外的殡葬展销会。
“轰隆
——”
火光冲天而起的瞬间，陈默的手机疯狂震动。观礼票订单量暴涨到
1500
单，弹幕刷得比雷暴还快：“这是彩排吗？特效太逼真了！”“前排出售爆米花，情绪值结算！”
系统光屏突然变成幽绿色，警报声带着点诡异的官僚腔：
“检测到地府公务员竞聘考试报名表（由纸扎十八层地狱焚烧激活），宿主符合‘阳寿将尽但怨念值达标’报考条件，是否转职阴差？福利：可豁免本次天劫，月薪
3000
冥币（按
1:100
兑换情绪值）”
陈默看着
“转职阴差”
四个字，突然想起楚风视频里的火焰
——
和三年前苏砚爷爷书房失火时的火光一模一样。他刚要拒绝，就见展销会方向的火焰里飞出道金光，支暗红色的判官笔虚影悬在咖啡馆上空，笔尖还沾着未干的墨汁。
“那是……”
苏砚突然按住太阳穴，碎片记忆在她眼前闪回：爷爷临终前攥着支同样的笔，在纸上写
“阴差换届，清道夫要抢判官笔”。
楚风的雷暴还在继续，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引导着，全部劈向展销会的废墟。纸扎阎王像在火中站起，纸糊的小鬼举着
“公平公正公开”
的牌子列队游行，场面荒诞又庄严。陈默的反向租赁后台突然弹出新订单：
阎罗王：订制楚风雷击视频
100
份（用于地府公务员培训教材）
黑白无常：要带慢放解析，重点标注
“凡人对抗雷电的错误示范”
孟婆：加购观礼票两张，备注
“顺便催债”
“他们把我当反面教材？”
楚风气得薅掉紫色假发，露出刚长出来的绒毛，“陈默，我要让你这破票卖不出去！”
他冲向观礼台的搭建现场，却在半路被群纸扎小鬼拦住。这些烧剩的纸人举着
“禁止破坏公务”
的牌子，用判官笔在他衣服上画了个圈
——
楚风刚踏出圈外，就被道横雷劈中脚踝，鞋跟当场熔化。
系统提示：“检测到地府秩序维护机制，楚风产生‘憋屈
+
800’‘恐惧
+
500’，反向租赁收入
+
15000
情绪值。”
陈默突然福至心灵，抓起手机给赫菲斯托斯发消息：“推出‘楚风防雷教学套装’，含被劈视频解析
+
纸扎避雷针
+
判官笔涂鸦服务，溢价
50%
卖不卖？”
对方秒回：“再加个‘宙斯认证’标签，我包销
1000
套。”
苏砚看着他疯狂敲手机的样子，突然把青瓷杯碎片推到他面前：“这些碎片拼起来，能挡住第一重雷劫。”
她指尖拂过碎片上的纹路，“爷爷说过，女娲补过的天，留着块能引雷的五彩石，就藏在……”
话没说完，判官笔虚影突然落下，在咖啡馆的黑板上写：“三日后地府开考，速来报名”。墨迹渗入木板的瞬间，观礼票订单突破了
5000
单，系统光屏上的负债数字第一次出现了正数：“当前余额：+3200”。
楚风还在和纸扎小鬼斗智斗勇，他试图用联盟徽章召唤雷神，却只引来道劈向自己的闪电
——
新接的蓝色假发冒着青烟，看起来像团烧焦的海草。陈默截了张图发给黑白无常，对方立刻转账
500
情绪值：“这张当封面。”
夜幕降临时，殡葬展销会的火焰渐渐平息。判官笔虚影在空中画了个句号，化作光点落进陈默的口袋。他掏出手机，发现多了个地府
APP，首页正推
“公务员备考大礼包”，其中
“抗雷技巧”
章节的案例视频，赫然是楚风的各种倒霉瞬间。
“你真不考虑转职？”
苏砚的指尖在
APP
上滑动，“福利里说，阴差能查阅生死簿，说不定能找到恢复记忆的办法。”
陈默看着她眼底的期待，突然把观礼票的定价改成了
“买一送一”。系统提示音密集响起，他却抓住苏砚的手，把判官笔的光点按在她掌心：“等我渡劫成功，就用这笔画张我们的合照
——
比青瓷杯结实的那种。”
窗外，最后一道闪电劈中
“天劫观礼台”
的招牌，把
“预售”
两个字烧成了
“必看”。陈默知道，这场用天劫开的玩笑，背后藏着地府和清道夫的暗战，但只要能靠这些荒诞的生意攒够对抗雷劫的资本，能让苏砚的记忆多回来哪怕一点点，就算被楚风追杀到天涯，他也认了。
手机震了震，是楚风发来的威胁短信，附带张自拍
——
他顶着半黑半白的头发，脸被判官笔画成了小花猫。陈默笑着把照片设成新的表情包封面，系统立刻提示：“下载量破万，收入
+
1000
情绪值”。
离天劫还有
7
天，陈默的反向租赁生意刚起步，阴差的
offer
还在手机里躺着。但他看着咖啡馆里渐渐多起来的客人，看着苏砚悄悄把观礼票塞进包里的动作，突然觉得这场注定要被载入史册的天劫，或许会变成他这辈子最成功的
“商业企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