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靖淮老将军自从月前遭遇伏击被俘之后,夏国在猴国北境的军事部署如千斤重担,骤然压到了陈秉钺几个核心将领的肩上。
原本还算稳固的防线因主将被俘生出动荡,各据点的联络频出纰漏。
陈秉钺本是北境军区正军级政委,与赵靖淮老将军并肩战斗二十余年,从青葱校尉到沉稳将领,一路摸爬滚打的战友情早已熔铸成钢铁般的信任。
在老将军的耳濡目染下,其军事素养、战场决断力和对猴国北境防线的熟稔程度,早已不输给这位戎马一生的前辈。
老将军曾在全军作战会议上,当着参谋总长的面郑重下过指令:“我这条命早系在猴国北境了,一旦我出现什么意外,北境的指挥权,连同我麾下联合战队,全部交由陈秉钺接管。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谁要是敢含糊,军法处置!”
这一句话,让陈秉钺如遭雷击,一直以为是老将军对晚辈的体恤,以为是老人家常年疾病缠身,怕哪天命数到了,才提前把担子交给他。可万万没料到,老将军口中的“意外”,竟会是这般屈辱的被俘!
直到老将军被俘后,他只能强压下剜心般的痛,以最快的速度联合几位主要干将:副军长兼南线防御总指挥李啸坤少将、西线守备区司令员周明诚大校,以及负责后勤补给的军区后勤部部长赵庭洲大校,连夜在指挥部召开作战会议。
几人将防务重新拆解划分,他自己则扛下最凶险的中段防线,又让李啸坤和周明诚分掌东西两翼。
仅用三日,原本因赵靖淮被俘而动荡的防线便重归稳固,中段黑风口甚至反杀了丑军一支侦察小队。
丑军主帅乔治大尉望着前线传回的战报,狠狠砸了下桌子:“这群夏国人简直是茅坑里蹦出来的石头,又臭又硬。陈秉钺这几人简直就是比赵靖淮还要难对付!”
“赵靖淮也是,骨头是真硬,到现在还坚挺着!”
陈秉钺原本刚还在行军床没眯着半小时呢,就听到警卫员来报告。
听到‘特情局’三个字,心头猛地一震,沉重的眼皮瞬间清醒:定是上面有了营救计划。
猛地掀开才薄毯,用凉水洗了把脸,让自己看上去精神几分后,这才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里捏着眉头缓解头痛。
一声响亮的“报告”声陡然打断了他的思绪,帐帘被掀起时,探进来个小年轻的脑袋,眉眼间还带着点未脱的稚气。
再仔细一看,小年轻身上还背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
陈秉钺:“”
黎洛屿环视一圈,目光在帐篷里扫过桌子、椅子、凳子、弹药箱,最后相中了角落里那张铺着粗布褥子的行军床。
轻轻将清虚道长往床上一丢,清虚道长不舒服的嘟囔一声,咂巴嘴巴滚了半圈,双手交叠在腹部后睡的更熟了。
黎洛屿认命的给他脱了鞋,弯腰还把脚边的薄毯子扯上来给他到肚子上,免得着凉了。
身后的警卫员看的很是迷惑,下意识看向自家政委。
陈秉钺这会儿也有些懵,好像进门后先安顿醉鬼,也没毛病哈。
黎洛屿做完这一切后,这才转身,又恢复了那个狂放不羁的黎洛屿。
将自己的证件递过去的同时,不动声色的将一丝精神力附着在陈秉钺的脑域中枢后,才开门见山:“特情局,青煞。”
“陈政委对于赵老将军被俘一事,怎么看?”
不是她故意摆出这副狂妄姿态,实在是眼下的局面容不得半分差池。
赵老将军能被俘绝非偶然,戎马半生的老将哪个不是比狐狸还精,这句话是他爷爷说的。
所以,以她浅薄的见识来揣度,要么是内部出了个能接触核心的内鬼,连他的出行路线都能精准泄露。
要么就是丑方瞎猫碰上死耗子,恰好撞上老将军临时改道的意外,凭着人多势众硬掳走的。
可以她对丑国那群眼高于顶的家伙的了解来看,他们向来实行的是兴师动众的“饱和式作战”,出动前必调卫星侦察三遍,空袭都要凑够一个编队才肯升空,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瞧见他们的“排场”。
所以,后者这种侥幸的可能性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