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嘴角抽了抽,一个浮尘甩过来:“没大没小的,什么叫那么年轻有那么老?”
黎洛屿灵巧避开,忍不住吐槽,“你这一身白,配上鹤发童颜,要不是我胆子大,还以为碰上鬼了呢!”
老道:“”
“还有啊,你们道家是不是特喜欢这身装扮?您这一身装扮走在大街上没人戳您脊梁骨?嘲讽您是唱大戏的吗?”
老道:“”
老道无语的翻个白眼:“老道我自从抗战胜利后,就带着师傅师兄们守护道家传承的遗愿,常年闭关在长白山白云观,除了偶尔下山换些油盐之外,几乎与世隔绝,谁会戳我脊梁骨?”
黎洛屿想起个传说:和尚盛世开门迎香客,乱世关门避祸端。道士盛世闭门苦清修,乱世下山救天下。
难道?
“所以,白云观就您一位道士了?您的师父师兄们?”
老道甩甩浮尘,声音忽然低了八度:“为救世都去了。最后就剩我一个拖着重伤爬回了观里。”
黎洛屿喉间发紧,眼眶突然就有些发热。
玄门道家讲究顺应天命,可真到了山河破碎时,这群身披道袍的人却偏要逆着命数而行。果然那句
“道士盛世隐,乱世出”——
那不是避世,是把命攒着,要在最险的时候掷出去。
老道望着天边的弯月,扬声笑道:“这是我们身为道家弟子的宿命嘛!守得住香火,护得住苍生,便不算枉活一世。”
黎洛屿看着老道豁达的眉眼,那股子历经风霜却依旧清亮的劲儿倒是让她生了几分促狭,苍蝇搓手手般贼兮兮的凑上前:“那我要是拜您为师,那道观是不是就归我了?”
老道被逗得一噎,抬手敲了下她的额头:“小财迷!道观是三清爷的道场,哪能私相授受?”
他捋着胡须笑骂,“真要拜师,这些将来都是你要守的家业,可不是让你拿去祸祸的!”
老道出手一点都不含糊,疼的黎洛屿揉着额头龇牙:“那总得有点好处吧?”
老道挑眉:“好处?贫道这一身本事,还不够你学的?”
行吧,黎洛屿捂着脑袋,这个师父是真不错,既能当挡箭牌,又能继承个道观,简直赚大发啦!
当即‘噗通’跪倒在地,学着戏文里的模样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响头,仰起小脸,脆生生喊了句:“师父在上,请受徒儿黎洛屿一拜!”
老道愣了愣,随即眉梢眼角都染上笑意,忙伸手去扶:“哎哎,乖徒儿,起来起来,拜师哪能这么潦草?”
黎洛屿顺势起身,拍着膝盖笑:“那您还想怎样?难不成要摆香案、请三清?”
老道捋着胡须哼道:“自然要请三清见证!等以后回到白云观,你我师徒二人去大殿行正式拜师礼。”
“行吧,那师父,您老现在说说,这几个货是什么情况?我观他们不像是什么正派之人。”
老道对着十几具尸体啐了口唾沫,才沉沉叹口气:“你我既然是师徒了,那为师就与你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