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汪熊强压下内心的惊惧镇定应和。两人快速变换身位,“砰砰”
两声枪响撕裂暮色,两颗子弹呈交叉线袭向黎洛屿。
黎洛屿折腰旋身,子弹擦着她肩胛骨一左一右射入后方的房梁,木屑混着尘粉簌簌落下时,她已欺近顾南山侧。
顾南山反应极快,侧身避开她锁喉的手,反手抽出藏在靴筒的匕首,刀刃泛着冷芒猛地刺向她腰腹。
黎洛屿侧身避开他的匕首尖,不退反进,屈肘砸向顾南山手腕,趁他吃痛松力时,另一只手已攥住他握刀的手指狠狠后掰,膝盖同时顶向他肘窝,将他狠狠掼在院墙上:“玩刀?老子是你祖宗!”
远攻时,顾南山或许还有几分周旋的余地,可近身格斗,十个顾南山都不一定能接住她三招。
黎洛屿利落的拆了顾南山一身骨头,打掉了他后槽牙的毒囊后,才慢慢起身。身影在月光下如同一只慢动作的僵尸,一帧一帧将视线盯死在场内唯一站着的人身上:汪熊!
特么的!传说中一人可抵千军万马说的就是她吧?!
太特么恐怖了!
但汪熊毕竟是混过帮派的老炮儿,年轻时也曾在刀口上舔血混出些名号,此刻虽背靠梁柱,胳膊仍强撑着将空枪端得笔直,眸色变换间硬挤出几分狠戾。
但毕竟年近五十,反应、速度以及身体性能早就被岁月磨得迟钝,甚至心生一丝后悔。
可后悔什么呢?后悔今晚不该来?后悔不该死咬着顾家不放?后悔不该为了恩情蹚这摊浑水?还是后悔没料定一个女娃娃这般狠厉?
浑浊的瞳孔里倒映着她一步步逼近的影子:嗜血的眸子、染血的指尖以及靴尖踢起的碎石混着猩红飞溅的模样。
汪熊闭了闭眼,强撑的那股劲儿终还是散了,语气也变得不在阴狠,软了几分:“女娃娃想知道什么?”
黎洛屿站定在他一米开外,抽出一丝精神力再次压在他的大脑中枢,眼尾猩红随着笑意漫开:“说说你背后的人以及你们为什么会知道洛家有财宝的事儿。”
汪熊叹口气:“我师父曾说,一百多年前,国内时局动荡,以八国联军为首的列强对我国发动侵略战争,铁蹄踏破京都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圆明园就在那场浩劫中被毁。
洛家是当时富甲一方的大家族,有名有势且世代以收藏古玩字画为己任,为了保住这些国宝不被流落在外,一直致力于游走在各地寻访失散古董文物,哪怕是倾家荡产也要抢回属于我国的宝物。
为了这批国宝,洛家藏宝时动用了三十六个镖师、上千辆镖车,光是运送的路线就设计了三个月,更别说洛宝库了,说它是铜墙铁壁都算是客气的了。
各大家族的密档里都记载着这么一句话:洛家掌事者临终前曾咬碎舌尖立誓,哪怕族人死绝也要让这些国宝埋在华夏土地里。
所以当年八国联军破城时,洛家少主宁可抱着半箱官窑瓷片沉入护城河内,也不愿让洋人摸走一片瓷片,尸身捞上来时,指缝里还卡着碎瓷的青花纹路。
所以洛家藏有富可敌国的财富,不管是在当年的达官显贵圈里还是当年的江湖道上,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但百年过去了,各大家族明里暗里将洛家老宅翻了不下百遍,尤其是近些年,几百人更是明目张胆地将地皮都刨了三尺深,依旧连片青花瓷都未有发现。
如今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可不就是可笑嘛。”黎洛屿忍不住出言嘲讽,“一群野心勃勃的狼崽子,惦记别人家的东西,还惦记的大张旗鼓,明目张胆,跟当年八国联军烧杀抢掠的土匪强盗有什么区别。”
此时的黎洛屿为洛家世世代代履行先祖之诺而眼眶发烫,同时也十分庆幸:舅舅带着家人迁居国外的举动是多么的明智啊!
若是在国内,恐怕洛家连骨头渣滓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