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借到自行车,倒是赶上了去县里办事儿的拖拉机。
“老袁叔,您这是去哪儿?”
“嗐,公社来人吆喝,让我去县里拉‘物资’!”
“真的吗?太好了!“黎洛屿眉眼弯弯:“我小叔要去县里的火车站,我去镇子上,您捎我俩一程?”
“行!上车!”老袁叔振臂一挥,黎洛屿和黎承之一左一右分别坐在拖拉机轱辘的轮辋上,车轱辘摇摇晃晃的碾过龟裂的土坯路,扬起的尘土打着卷儿一路追随。
到了镇子上,黎洛屿‘啪嗒’跳下车:“小叔一路平安。老袁叔,再见!”
“哎。”老袁叔抹了把脑门儿上的汗水子,车斗底下还‘滋滋’冒着紫黑色的烟,“我忙乎完咋也下午三四点钟了,你要是办完事儿赶上趟,就搁这路口猫着等叔,叔再捎你回村。”
“成!我要是没搁这儿,指定是自个儿颠回去了,您可别死等!”
黎承之也跳下来挼了一把她的头发:“嗯。别让自己受伤!”
“嗯。”
目送着拖拉机远走,黎洛屿才转身走向邮局电话亭。
军区大院儿内,刘老爷子正在院子内慢悠悠的踢腿打太极,魏老爷子背着手猛地推开院门大跨步进来,面色铁青,一屁股坐在石凳子上开始吐槽。
“你说说,那帮人到底怎么想的,承之招谁惹谁了,非要这么赶尽杀绝?昂?气死我了。这帮鳖孙,不干人事!”
刘老爷子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本慢悠悠的动作骤然停下,缓缓收了势,“魏长鸣给你打电话了?承之怎么了?”
“嗨,我都气糊涂了,还以为你知道呢,”魏老爷子抓了抓花白的头发:“长鸣昨晚上跟我打电话说,那帮人专门做了个局引承之入局,承之不是惦记那老家伙嘛,先去东北了,前天打电话回来跟长鸣说要是谁想取他的命直接来,别拐弯抹角的,整那些没用的死出。”
“长鸣一调查,还真是局,气得在电话里直拍桌子,看似普通的任务,实则是淬了毒的必死之局,那帮人在密林周围布了三层暗桩,桩桩都是狠辣手段,以承之那遇强干强的犟脾气,若是去了,怕是”
刘老爷子已经快步走到石桌前,布满老茧的手重重搭在魏老爷子肩上,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藏不住的狠厉。
这时,屋内传来李奶奶的声音:“老刘,洛洛电话,找你的。”
两老头儿眼睛一亮,魏老抢先一步‘噌’就闪回屋内,抄起电话:“洛洛?”
魏老嗓门贼大,震得听筒嗡嗡响,黎洛屿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的问好:“魏爷爷好。”
“洛洛啊,你跟你爷爷在那边过的怎么样?吃的饱饭不?缺啥少啥你告诉魏爷爷,魏爷爷给你们寄。”
黎洛屿清冷的小脸上漾开笑意:“魏爷爷,我们这边都挺好,几位老人也好,吃的穿的用的都有,不用寄了。我爷爷现在每天牵着老黄牛遛弯儿,身体好的揍我能跑二里地都不带喘的。”
“哈哈哈~,”魏老爷子笑的直拍大腿:“你爷爷有你是他的福气!替我给你爷爷带句话,叫他别惦记我那二两好茶了!老子都舍不得喝呢!”
黎洛屿握着听筒诧异挑眉:“魏爷爷,我都没说呢,您咋就知道我爷爷惦记您茶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