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里静养了两天,祁同伟的伤情已经大为改善。
他本就不是一个安心躺平的人,感觉自己基本恢复了生活自理能力,便一刻也不想再耽搁,准备和赵东来等人一起返回林远县。
出院手续很快办妥。
走出青山区人民医院略显陈旧的大门,一股带着尘土的凉风扑面而来。
祁同伟下意识地紧了紧外套,目光随便一扫,然后就看到了路边花坛旁瑟缩着的两个小小身影。
那是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面黄肌瘦,身上单薄的衣衫洗得发白,破了好几个洞。
脚上没有穿鞋,光光的脚丫上沾满了泥土。
两个人一看都是那种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但是两双眼睛却都异常灵动,像两颗蒙尘的琉璃珠,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机警和不安。
她们长得一模一样,是一对双胞胎。
其中一个女孩正在小声抽泣,肩膀一耸一耸的。
另一个女孩则一直在低声安慰,不时抬头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眼神锐利得像只受惊的小兽,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戒备。
两个人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是祁同伟还是几乎立刻就分辨了出来,正在哭的那个应该是妹妹。
强作镇定、眼神机敏、透着股不服输韧劲的,是姐姐。
祁同伟心里莫名一动,抬腿就朝她们走了过去。
看到他靠近,姐姐就像一个炸了毛的小猫,猛地抬起头,眼神中的警惕瞬间达到顶点,下意识地把妹妹往身后藏了藏。
她的眼珠飞快地转动着,身体微微绷紧,仿佛一旦有任何不对劲,就会立刻拉着妹妹逃跑。
祁同伟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和善的表情,温声询问:“小妹妹,你们这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需不需要帮忙?”
两个女孩都没有回答他,姐姐抿紧了干裂的嘴唇,身体微微后倾,目光在祁同伟脸上逡巡,仿佛在寻找脱身的空隙。
气氛有些僵持。
好在赵东来等人及时跟了过来,看到他们身上的警服,姐姐紧绷的身体这才松弛了一点,眼中的敌意稍稍退去,但仍带着审视。
妹妹则怯生生地从姐姐身后探出半个脑袋。
“别怕,我们是警察。”祁同伟的声音放得更缓,指了指赵东来他们身上的制服,道:“告诉哥哥,你们叫什么名字?”
姐姐犹豫了一下,才用带着浓重乡音的声音回答:“我叫高小琴,我妹妹叫高小凤。”
“高小琴”
祁同伟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一种莫名的、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忽然涌上心头,仿佛在某个模糊的记忆碎片里不止一次听过。
他压下心头的异样,看着眼前这对瘦骨嶙峋的姐妹,目光扫过她们沾满尘土的脚和干裂的嘴唇,道:“我看你们应该都饿了吧?走吧,我请你们吃饭。”
他指了指医院斜对面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小饭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