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嫣然不可置信的视线下,裴聿礼转身离开。
舒眠用手背轻蹭了下被亲得发麻的唇,刚刚在试衣间,她并没有答应。
和任务紧密相关,她无法给予任何回应。
但裴聿礼似乎默认她答应了。
确定裴聿礼离开,裴嫣然叽叽哇哇地大声控诉此人的变态行径,赶忙拿湿纸巾给舒眠擦嘴唇,骂着骂着又感到后怕,和舒眠抱成一团。
“眠眠,我小叔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你们该不会定了什么生死契吧?”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舒眠摇头不语。看得裴嫣然唉声叹气,又忍不住开始骂裴聿礼。
*
车子忽然出问题,今天没有安排司机,顾泽只能亲自去了一趟车库。
好在只是轻微磕碰,他很快与对方沟通协商好,回到婚纱店。
通往试衣间的地方有一段拐弯的走廊,他刚要抬脚走过去,眼前的一幕令他永生难忘。
他看见自己最好的兄弟强行拉过自己的未婚妻,在她的嘴唇上印上一吻,眷恋又极致占有。
刹那间,顾泽只觉得浑身血液凝固,下意识握紧双拳,他控制不住地冲出去,想要质问二人的关系。
可不知为何,他的双腿犹如灌了铅,怎么也迈不开。
最终,他落荒而逃。
楼道里,顾泽独自消化着情绪。
两人何时有的牵扯,他一无所知,更甚者,因为二人身份悬殊,顾泽从未将他们联系在一块。
裴聿礼矜冷倨傲,他这样的人注定会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为妻子。
至于舒眠,一直乖顺可人,顾泽认为她不会做出背叛自己的事,这一切更可能是裴聿礼单方面的逼迫。
他知道,身为舒眠的正牌男友,此刻自己应该冲出去,理直气壮地质问二人的关系。
可这些天事业的压力令他踌躇,许多项目的进展还需裴聿礼从中斡旋。
他一半理智一半混沌,倘若当众揭穿,则极有可能意味着自己与裴聿礼关系的决裂。
自己,当真能承受这样的后果吗?
楼道传来脚步声,顾泽困顿地抬头。
裴聿礼身高腿长,手臂挽着西装外套,眼神是居高临下的睥睨冷漠。
两人擦身而过之际,顾泽颓然出声:“什么时候开始的?”
“第一次见面,我就看上她了。”男人在窗前停下,慢条斯理地点烟,“我们相识的时间,比你早。”
顾泽咬紧牙关,挥拳砸在男人凌厉的侧脸,裴聿礼没有躲,生生挨下这一拳,指骨轻触脸上淤青,嗤笑道:“下手挺重。”
他的风轻云淡将顾泽内心的怒火再一次挑起,顾泽冲上前攒住他的衣领。
“你们认识得再早,也不该在她成为我女朋友后,不顾情义道德去撩拨她,强迫她!裴聿礼,我一直把你当兄弟,可你都做了些什么!你对得起我!”
“我是对不起你,东城的项目我可以给你。”
推开顾泽的桎梏,裴聿礼轻拍了拍上衣的褶皱,一双墨眸薄凉幽深,似能窥破人心深处最隐晦的龌龊。
裴聿礼轻笑一声反问:“那么你呢,你又对得起她吗?你配得上她吗?”
将舒眠作为刺激江棠回国的工具,和她交往期间频频与江棠来往。
眼下也是,为了将利益最大化,没有选择当众揭穿,而是在楼道与他私了。
因为只有这样,顾泽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抨击他的恶劣,从而谋取最大的获利。
喜欢舒眠是真的,但倘若涉及到权势利益,这份喜欢便只能靠边站。
内心最不为人知的隐秘心思被剥开,顾泽怒不可遏,再一次挥拳砸下。
“我配不上她,难道你就配吗?你一个见不得光的第三者,插足他人的感情,道德低下,不知廉耻,我再不配,也比你强!”
这一次,裴聿礼躲开了,他挡下顾泽充斥着怒意的拳头,五指紧握成拳,照着对方的肩窝不留情面。
二人滚打在地,双方都用了十足的力气,都恨不得把对方往死里打。
指骨蹭去唇角血沫,裴聿礼垂眸低笑,眼里偏执与阴郁交织,疯癫又极致狂妄。
“我凭什么配不上她,我他妈爱她爱得死去活来,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我们更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