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夜灵门中杀性最重之人,杜宗成为双花红棍的过程,最为崎岖。
他是唯一一个,从郊区村镇一步一步厮杀过来的,以一敌十对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可如今,仅仅是格挡罗泉一记平平无奇的劈砍,竟让他气血翻腾至此?
一股荒谬的无力感如毒藤般缠上心脏,让他内心隐隐有些失衡。
“你也有这种感觉?”
程泽楠瞳孔骤然一缩,持枪的右手微微颤抖,脸色铁青道:“自从那日出现眩晕之后,我便觉得力有不逮,经常身心俱疲,反应力也下降了很多。”
“我本以为是门内事务繁多,劳累导致的,没想到你这个闲人也有同样状况。”
话锋微顿,他的眼神变得森然冷冽:“看来,我们应是在那一天,同时中招了!”
杜宗胸口剧烈起伏,闷声质问:“你早就察觉了,为何不禀报门主?”
“禀报?”程泽楠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咱们查了那么久都没找到证据,我拿什么禀报?猜测吗?”
“门内那么多人觊觎我的位置,万一有人告我一个扰乱军心,你觉得门主会怎么看我?”
杜宗一时语塞。
他知道,程泽楠说的是事实,在夜灵门这种地方,示弱等于自取灭亡。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让这一战,变成他罗泉的个人秀吧?”
“先把枪都收起来。”程泽楠脸色铁青,目光阴沉地扫过庭院的阴影角落,“那个老杂毛来了,像只缩头乌龟,不知藏在何处。”
他抬起微微颤抖的左臂,手腕处一道细如发丝的血痕清晰可见:“刚才,他无声无息地切断了我的手筋,却又刻意避开了动脉这是对我的警告。”
程泽楠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耳语,却透着刺骨的寒意:“谁敢开枪,谁就待死。”
“混蛋!他这是什么意思?!”杜宗脸色陡变。
六名双花红棍实力大减,本就难以抗衡罗泉,枪械是他们最后的依仗,是镇压局势最简单粗暴的底牌。
可如今,这张底牌却被那老杂毛强行废掉,战局的天平瞬间倾斜。
这与他们事先推演的任何一种局面,都天差地别!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程泽楠收起手枪,左手从腰间抽出一柄雪亮短刀,眼神决绝:“但有一点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局势,已经脱离我们掌控了。”
“需要禀报门主吗?”杜宗紧抿着干裂的嘴唇,强烈的不安啃噬着他的内心。
程泽楠沉默了半秒,重重点头:“去吧。”
“希望门主那边,还留有后手。”
就在他们低声密谋之际,天堂会的士气已然攀至顶峰。
“哈哈哈哈!什么狗屁双花红棍,不过是浪得虚名之辈!”
“夜灵门的杂碎们,看到没?你们的主子已经不行了!”
欢呼与嘲弄如沸腾的岩浆,灼烧着每一个夜灵门成员的神经。
众人脸上的倨傲与自信正在快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惊疑与动摇。
罗泉沐浴在后方的狂热呐喊中,将手中开山刀高高举起,声嘶力竭地咆哮:
“天堂会的兄弟们,随我——杀!!”
“吼!!”
山呼海啸般的应和声中,近两百人宛若决堤的洪流,朝着夜灵门成员冲去。
“门主有令!”程泽楠亦同时挥刀,发出困兽般的怒吼:“除罗泉外,其余人,杀无赦!”
大战骤起!
两道洪流轰然对撞,狭窄的庭院瞬间化作战场绞肉机。
滚烫的鲜血如喷泉般四处飞溅,倾洒在光洁的鹅卵石地面上,同时也染红了那片片青绿草地。
罗泉一马当先,宛如一尊浴血战神,他的副手陈龙紧随其后,为其护住左翼。夜灵门这边,仅剩的五名双花红棍一拥而上,合力围剿。
陈龙实力稍逊,面对一名状态下滑的“红棍”,也只能勉强做到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