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苔知道两人僵持着,这会儿时不时心疼地看着穗禾,又时不时往主舱的方向看几眼,生怕又有婆子在催促穗禾回去了。
只是没过多久,陆瑾晏披着月色踏入穗禾身旁。
他给她披了一件月白色的披风,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
“更深露重,你身子还未好,跟我回去。”
月色下,他能清晰地看见穗禾眉宇间的忧愁。
穗禾心里酸楚,被他强硬地拉着,实在委屈至极。
“你放了我吧,正如你所说我实在没有妾妇之德,比我好的女子太多了,你何必抓着我不放?”
她祈求的话没让陆瑾晏有任何触动,他只是一味地拉着她。
“我都是为你身子着想。”
穗禾深深叹了口气,又无力又憋屈,只觉得像是蚂蚁在啃食自己的心,又麻又疼。
无论她说什么,他的一句话,总能让她丧气许久。
她都只觉得这样的日子实在是煎熬。
可忽然间,一阵破空声来得猝不及防。
穗禾瞳孔骤缩,瞥见三道银芒从不远处疾射而来。
她心里一惊,正想侧身躲闪时,陆瑾晏眼疾手快抽出腰侧的长剑,挥剑斩断箭矢。
十余名黑衣人忽地从船舷翻跃而上,闪着寒光的刀刃不断地砍向四周的护卫。
穗禾眼尖,瞥见江中忽地多了不少小船。
而里头除了有不断射向他们的箭,还有源源不断的黑衣人涌现。
甲板上,几十名护卫将陆瑾晏和穗禾包围了起来。
可黑衣人不要命地冲向他们,试图分散开他们的阵型。
穗禾拔下发髻上的簪子死死地握在手里,她左顾右盼,害怕有黑衣人突然冲破防护,朝她下手。
虽说护卫比黑衣人多了许多,可源源不断的箭矢冲着他们发射。
不少护卫都身子中箭倒地,被黑衣人一刀杀死。
忽地一道箭矢擦着穗禾的发髻而过,她吓得抖着身子想往主舱里逃。
“有刺客,留活口!”
陆瑾晏怒喝一声,提着箭挥向与护卫搏斗的刺客。
他下手狠厉,见血封喉,好几个刺客被他砍断手臂,倒在血泊里痛呼。
旁边的官船见状,立刻用小船将护卫送到陆瑾晏这里。
与此同时,他们也对着刺客的小船放箭。
满天飞箭,刺客死伤无数。
可残存下的刺客,不要命地冲向陆瑾晏,试图杀死他。
陆瑾晏毫不畏惧,提剑迎上。
穗禾躲在一旁,害怕得浑身颤抖。
此时此刻,她心跳得极快,满头大汗,头一回亲眼目睹什么叫做血流成河。
此时的甲板堆积着尸体,像是要给那抹月色染上血色。
穗禾强行稳住心神,趁着箭矢变少的时机,飞快地冲向正舱。
可下一刻,她就被一股巨力拽向一旁。
天旋地转间,她听见“呲”的一声闷响。
陆瑾晏闷哼一声,右肩赫然插着一支箭矢。
而余下的几支箭,擦着他们的发梢钉入甲板,箭尾还在不断颤抖。
穗禾被他整个护在怀里,后背抵着冰凉甲板,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