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禾吃了一块樱桃肉,只觉得格外油腻,她强忍着咽下没多久,就干呕了起来。
小苔赶紧拍着她的后背,好让她舒服些。
干呕了好一会儿,先前吃的那点东西全都白吃了。
又因着这顿折腾,穗禾难受得湿了眼眶。
她慢慢喝着热茶,努力平复着自己的身子。
“去请郎中!”陆瑾晏见她不似作假,蹙眉吩咐道。
不过片刻,郎中就被小厮拖了进来。
他看着穗禾难看的脸色,心里吃惊,心中暗暗猜测,难不成是大人将她折腾成这副模样?
不过把脉过后,他就见怪不怪了。
“回大人,这位姑娘苦船,因着水路的颠簸,才会身子不适,时感眩晕。”
“小人开上一副药,姑娘喝了后能缓解些。”
陆瑾晏皱眉,“不能根治?”
郎中苦着脸道:“大人明鉴,千人千面,有人难受过一日后,就再无眩晕之感。也有人,即便坐上千百回,依旧难受。”
“这病症只能缓解,实在没法子根治。”
陆瑾晏不再多问,摆摆手,“下去开药吧。”
郎中恭敬地退下,临走前又多瞄了一眼穗禾。
听闻大人临行前突然策马离去,等时辰快到了才抱回来一个姑娘。
他们一帮伺候的,心中着实好奇得紧。
今日一见,这姑娘果真是传言里的不好惹,敢和大人呛声,实在是个人物。
见穗禾难受,陆瑾晏立刻让婆子们将晚膳撤走。
他坐在榻边,看着穗禾有气无力地闭着眼假寐,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摸了摸她消瘦的脸颊,无奈地说:“这回是我不好,你过去神采奕奕的,我着实没想到你会苦船。”
“怎么也在江南过了十余年,我当你也乘过船。”
他放低了姿态,可穗禾充耳不闻。
她不理睬他,任凭陆瑾晏语气变缓,她依旧不想和这个人多说什么。
她先前又不是没有说过自己身子不适,可他就是不信她。
又或者是,他这个人从来就是命令旁人惯了,怎么容许她反抗他的命令?
就像他想不到她会苦船。
她也想不到他执拗至此,掌控至此。
喝过药后,穗禾确实感觉身子舒服了些。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转身不去看身旁的陆瑾晏。
他才梳洗完,身上还沾染着水汽,发丝也有些潮。
他带着一身薄荷香气上了榻,穗禾只感觉全身都被他的气息包裹。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瑾晏从她身后抱住了他。
穗禾全身无力挣脱不得,只能被迫脊背靠在他的胸膛上。
他身上暖洋洋的,穗禾因着夜风微凉的双手此刻也慢慢变暖。
半晌他才贴近了她耳边,“郎中说你或许不会厌恶薄荷的气味,我瞧着的确如此。”
鼻尖薄荷的气味确实清新,可穗禾讥笑一声。
“郎中可知道,我厌恶的从来都不是什么香气!”
陆瑾晏的呼吸声沉了沉,他收紧了自己的怀抱,唇间吐出的字极为瘆人。
“你仗着我对你的宠爱,越发无法无天了!”
“妾妇之道,以顺为正者,你全然不是!”
穗禾冷笑道:“大爷好生可笑,我好端端的良家女子被你掳走,算什么妾妇?”
“我不顺,大爷你也不也十恶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