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捂住耳朵,“你越说越像是勾栏那些做派了!”
严婆子扯开她的手,嘴里呱啦呱啦继续说着。
“啧,你在榻上若是一动不动的,那跟抱个大冬瓜睡觉,有什么不同?”
“都说床头打架床尾和,意思就是睡一觉就能把事解决了!”
小丫鬟听得都快待不下去了。
只是说着说着严婆子叹了口气。
“各人有各人的难处,日子又艰难,咱们女人要是在榻上都乐不起来,那才是真难受!”
小丫鬟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懵懂地点点头,“我知道了,我肯定乐着!”
严婆子快被她的话笑岔气,可下一刻就笑不出来了。
“你这么忧愁,还日日骂我,是不是榻上不高兴了?”
“是不是大叔他”
“啊!”下一刻,小丫鬟尖叫一声,抱着自己的手臂拔腿就跑。
严婆子气势汹汹,拿着烧火棍追着她要打。
小丫鬟冲出小厨房,严婆子鼻子都气歪了,她生怕自己被她打一顿。
只是才跑出门,就在门外瞧见一个熟悉的影子。
小丫鬟立刻冲上去,躲在穗禾身后。
抓着她的衣袖着急地问:“姐姐,你怎么在这儿啊?不是在观澜院吗?”
严婆子眼疾手快地收起烧火棍,瞪大眼打量着穗禾。
“穗禾你这是”
她生怕穗禾不得大爷喜爱,被赶了出来。
姑娘家的,若是破了身子,还不受待见,还不知道要怎么难过呢?
若是大爷反悔,不将穗禾收房,这丫头岂不是没个好出路了?
严婆子越想越觉得男人都不是东西,穗禾这样能支撑门户的女子,清清白白地出府,不知多少人求娶。
可如今要是伺候过大爷的事传出去,岂不是让她只能低嫁了!
穗禾听了严婆子先前那番话,正有些脸红耳热。
她也是极认同严婆子先前的话,男人果真只顾自己快活。
不过听了这番话,她心里倒是没有先前那般悲愤了。
穗禾笑了笑,“我没事,就是想起过去在小厨房守夜的时候了。”
过去,陆府往往年节的时候,会送些自己府里的点心给来往的人家。
小厨房忙得昏天黑地,她也是来帮过忙的。
严婆子仔细打量了她好一会儿,瞧着她手脚发软,眼眶有些红,心里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这只怕是在强颜欢笑。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扶着穗禾进了小厨房。
又翻箱倒柜好一会儿,给她冲了碗鸡蛋甜酒。
“你趁热喝,明日我灶上留些鸡汤给你。”
穗禾手里端着温热的碗,只感觉自己身子都舒服了些。
她朝严婆子谢意地笑笑,慢慢喝了起来。
严婆子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我是粗人,不会说话。”
“外头寡妇都有媒婆上门,你这样的品性,便是招赘也是行的。”
“过去好多丫鬟伺候完主子,也不是各个都有名分,好多都被放出去了,不照样过得好好的!”
“咱们不是那些贵人,别把清白看得重要,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说罢,她才敢小心翼翼地抬眼。
先前那些话,她生怕穗禾听了不高兴,可她就是嘴皮子痒,藏不住话。
可严婆子定睛望去,只见穗禾正笑吟吟地看着她,哪里有半分恼意?
“是了,可不是要把日子过好吗?”穗禾肯定地说了一句。
伺候过陆瑾晏又如何?
她只当被狗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