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禾打定主意,便是老太太要再严惩她,她也要将银子被偷盗一事,当众捅出来。
只因要让她屈服,就要搅得她家不得安宁。
他们一家可不是陆府的家生子,有事对着她来就是,祸害她家里人算怎么回事!
真是荒唐至极!
她就是要当着寿安堂所有下人的面,问一问老太太,是不是要逼死良民!
老太太满嘴仁义道德,自诩佛口圣心,可她只觉得老太太是佛口蛇心。
穗禾气势汹汹地就要踏进正房,可才到廊下,就被两个婆子死死地拽住。
一个拼命抓紧她,一个死死按住她的嘴,不让她发出一点响动。
她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就这么看着自己离正房越来越远。
被扯进一间明显华丽些的后罩房里,穗禾被一把扔在地上。
她顾不上手臂撕裂般的疼,快速起身就想冲出去。
可那两个婆子见状,飞快将她按回地上,还用麻绳将她绑了起来。
穗禾目眦欲裂,恨透了她们。
两个婆子膀大腰圆,立在门前就跟两尊门神一样,就算她没被捆起,也逃不出去。
这时门外传来一丝响动,“嘎吱”一声,胡嬷嬷脸色铁青地走了进来。
一个婆子立刻告状,“嬷嬷,这小蹄子忒倔了!”
“脾气坏得很,先前还想咬我们二人!”
另一个婆子指着衣裳上的脏污说:“还踹了我们二人许多脚,满府再也没有她这么气性大的了!”
两个婆子指着穗禾怒气冲冲的,恨不得就等胡嬷嬷一声令下,好好教教穗禾规矩。
可胡嬷嬷只是将三人打量过后,给了赏钱给两个婆子,就让她们去屋外守着了。
待两人出去后,胡嬷嬷自顾自地坐下,给自己倒茶喝。
她不理会穗禾充满怒火的眸子,看着地上的她嘲讽地笑了。
“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大爷那般品貌,而立未至就位高权重,能看上你,是你家祖辈修来的福气!”
胡嬷嬷越说对穗禾越是鄙夷,“大爷对你示好几回,你都油盐不进,若不是大爷没处置了你,老太太早就严惩不怠了!”
“一介小小的奴婢,先是勾的三爷为你出头,又让大爷和三爷兄弟情义受损,你内里还不知道有多少算计!”
“老太太让你在佛堂,本想让你柔顺些,可我看你是死到临头都不知悔改!”
“既然如此,我还不如回了老太太,送你去出云观,让你彻底了却红尘!”
她说这么多,可穗禾只觉得无比可笑。
她好好地待着,那两人自己起了不该有的念头,倒反过来怪她了。
何其荒谬。
即便他是人中龙凤,难不成所有的姑娘家都要对他芳心暗许了?
她不愿意,就是她低贱,她不识抬举,她油盐不进。
原是他是主子,他从来都没有错。
胡嬷嬷瞧着穗禾身上的戾气似乎没有先前重了,还以为她想清楚了些。
于是她话音一转,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心气高,我也是从姑娘过来的,谁不想嫁个如意夫君呢?”
“你在府里待久了,又怎么知道贫贱夫妻百事哀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