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着陆瑾晏的面,他自然不敢将自己逼迫大太太丫鬟的事说出来。
他有预感,他若是说出这事,陆瑾晏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他这好大哥,正差修理他的由头。
陆瑾晏轻瞥了他一眼,“你既然不愿意说,那我也不问了。”
“这小厮出门在外为你兴风作浪,也是死不足惜。”
江跃恭敬地抱拳,“大人,属下仔细搜查过附近的假山和花圃,未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只有齐亮落水的岸边,发现一长串滑倒的泥痕,还有块带血的石头。”
“石头?”陆瑾晏蹙眉道。
江跃将石头小心呈了上来,“似乎是齐亮不小心摔倒撞在石头上,随后一路滚进了荷花池,四下挣扎无人救后,才淹死的。”
这时江停也回来复命,“大人,属下命人搜查了他的住所,在里头发现了不少金银钱财。”
“还有许多珍宝首饰,像是偷盗了府里的财物。”
一提到这些,陆瑾成立刻爬起来站好,他气得上前踹了一脚齐亮。
“作死的东西,爷的宝贝都敢偷拿!”
陆瑾晏凉凉地看了他一眼,陆瑾成悻悻收回了脚,不敢再动。
老太太本就心烦,这下又揪出了个盗贼,仅有的耐心都消耗殆尽。
“家生子如此大胆,若不是老天开眼,让他自己摔进荷花池,还不知道要养出个什么样的蛀虫!”
陆瑾晏摆摆手,示意将齐亮的尸首拉走。
老太太没好气地瞪了眼陆瑾成,“你这个做主子的被蒙骗,我都觉得丢人!”
陆瑾晏负手而立,凉薄的眸子看得陆瑾成抖了抖。
“齐亮死了,你自然不能混过去。”
“请家法,将他拉去祠堂,当着祖宗的面打十鞭。”
陆瑾晏话音刚落,江跃和江停就牵制住他,将他拖向祠堂。
老太太于心不忍,可看着陆瑾晏凛冽的眼神,到底没说出劝阻的话。
“父亲不好好管教,我这个做兄长的,自然要替他管教一回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到底是成哥的小厮有罪,他不过识人不清罢了。”
陆瑾晏嗤笑一声,“祖母有所不知,先前有些话我没说。”
“这小厮仗着家里,在乡里横行霸道,不过一个小人,竟敢强娶三房妻妾,祸害乡里。”
老太太大怒,“敢狐假虎威,真是死不足惜!”
“将他一家发卖,我养不了这样的下人!”
胡嬷嬷安抚着老太太,“您消消气,所幸他自个倒霉,淹死在荷花池。”
“没让咱们府里任何人脏了手才是。”
老太太哼了一声,不再理会这事,转身就回了寿安堂。
穗禾跟在老太太身后,一步步回了佛堂。
她取出一柱香,小心地插进香炉里,跪下小心念着往生咒。
齐亮的死与她无关,可也不是全然没有关系。
尽管陆瑾晏的属下说他是自己滑倒进荷花池,可穗禾还是觉得这跟她有不小的关系。
她不能置身事外,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便是齐亮是个十足的恶人,可也值得一炷香。
可那柱香才燃尽,穗禾身后就传来了陆瑾晏的声音。
“你倒是个十足的狠心人。”
穗禾心里一惊,猛地回头,就看见陆瑾晏面带嘲讽地看着她。
“是该说你胆大包天,还是无法无天?”
穗禾握紧了拳,强撑着不在他面前露怯。
“奴婢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陆瑾晏走了进来,大马金刀坐在软榻上,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个遍。
“既然想杀人,那就要做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