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禾心里才不知道他那些个弯弯绕绕,等她去了小厨房,才发觉小厨房的人都欲言又止地盯着她。
“怎么了?”
穗禾哭笑不得,她真觉得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胡嬷嬷在她这碰了一鼻子钉,定不会再来找她。
可小厨房的人这个样子,就好像她做了天理难容的事。
刘婶子飞快地说道:“老太太青睐你是好事,给你也是指条明路。”
“你要是应了,日子总比自个辛苦奔波的强。”
萍香也附和道:“是啊,外头总归没有府里安稳。”
穗禾清洗着荷叶,笑着说:“我这人何德何能让你们都惦记着,我就是个俗人,又胆小又要强的。”
“若是有人对我好得不行,我反倒是害怕得很。”
“我就是个劳碌命,不自己干些活,总感觉浑身不舒服。”
梨香看她一派自得,也来帮她准备要用的东西。
“行啦,过去说好多回了,穗禾自己有成算。”
刘婶子嘟囔了一句,“还不是害怕老太太罚她。”
张妈妈敲了敲一旁空闲的瓮缸,“一天到晚嘴就消停不下来!”
“老太太慈悲心肠,大人有大量,跟她一个眼皮子浅的计较什么?”
穗禾笑了一声,“您说得极是。”
她可不就是眼皮子只能顾着自己家了吗?
可她才把凉糕蒸上,沉香就来了小厨房。
“老太太想吃豆腐花了,知道穗禾手艺好,特意让她做。”
穗禾心里一惊,只觉得是她自个想得太好。
老太太真要和她计较了。
张妈妈笑着问:“老奴这就让小厨房快马加鞭的做,不让老太太多等!”
“诶!”沉香立刻伸手阻止,“妈妈听清楚了,老太太只让穗禾一个人做。”
“是要从磨豆子开始做起!”
“你也不必担心,老太太说了,若是做得好,自然会赏你。”
她就指了指身旁的小丫鬟,“等做好后,给盼儿就是。”
说罢,她就径直出了小厨房,徒留小厨房的人面面相觑。
府里每日的早膳都是有豆浆的,大厨房的天没亮就备下。
主子们早膳用过了,剩下的要么做成豆腐,要么就做成豆花,总不会浪费。
可眼下,老太太差使沉香过来,还特意指示穗禾做,分明就是搓磨人的。
老太太果然被气到了。
穗禾擦了擦额头的汗,拜托梨香帮她看着火,随后自己就去称了些黄豆。
待她洗好,挑好豆子后,正想去大厨房时,盼儿开口了:
“老太太要吃你亲手做的,你可别假手于人啊!”
穗禾端着盆停下脚步,她心里觉得无奈又好笑。
这是怕她去大厨房,让驴子给她拉石磨呢!
她也不反驳什么,从小厨房里翻出了个小巧些的石磨。
只是豆子一时半会儿也泡不好,她思虑了会儿,就去前头的花圃里摘了些薄荷叶,打算做些薄荷糖水。
等豆花做了出来,把白糖水、红糖水连带着薄荷糖水一并呈上去。
就算老太太瞧不上,她私下里和小厨房的人也能大快朵颐一番。
天热,人不免也心烦。
她也想吃些清凉的吃食了。
盼儿瞧着她进进出出,又在锅灶上捣鼓了好一会儿,也是心烦。
小厨房自是比不了老太太的寿安堂凉快,她早就热得受不住了。
她翻了个白眼,搬了把椅子就坐在门前。
张妈妈是一顿骂憋在嘴里,恨不得骂她个狗血淋头。
可她心里也是忧虑,这会儿出了气,难保这丫头不会回去告状。
到时倒霉的还是穗禾。
她思虑了好一会儿,特意大声指示着穗禾去烧火。
烧火婆子愣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