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屋里,林佩如听着院子里那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和那声压抑的痛呼,终于再也绷不住了。
“噗嗤——”她捂着嘴,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
这个霍云深,四十多的时候闷/骚得不行,怎么十八/九岁的时候就这么纯情?
逗一下就脸红,再逗一下就落荒而逃,现在还跟门框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
真是可爱得有点过分了。
她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西屋那“砰”的一声巨响,像是要把门板拍碎的关门声,让她嘴角的弧度扬得更高了。
这男人,是恼羞成怒了。
林佩如摇了摇头,心情却像是喝了蜜一样甜。
她转身回到屋里,将那盆还冒着热气的水放在了床边的地上。
折腾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收拾收拾自己了。
她先是去院子里的水缸舀了些凉水,仔仔细细地洗了脸,刷了牙。
冰凉的水拂过脸颊,让她因为逗/弄霍云深而有些发热的脸颊,总算是降了温。
一切收拾妥当,她端着那盆热水,重新回到了东屋。
脱下鞋袜,当她把脚缓缓浸入温热的水中时,一股尖锐的刺痛感瞬间从脚底板传来。
“嘶——”林佩如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整张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她今天一直没吭声,可不代表她没事。
从镇上到霍家村,那几个小时颠簸崎岖的山路,对她这双走惯了城里平坦水泥路的脚来说,简直就是一场酷刑。
她不用看都知道,脚底板肯定磨出了一大片水泡。
热水一烫,那滋味,又麻又疼,简直酸爽。
可她不能不管。
明天就要跟着下地挣工分了,要是不把这水泡处理好,明天别说干活,恐怕连路都走不了。
她咬着牙,忍着疼,等双脚在热水里泡得发红、皮肤也软化了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把脚从水里拿了出来,用布巾擦干。
然后,她从自己那个小小的行李包裹里,翻出了一个用手帕仔细包着的小东西。
打开手帕,里面是一根缝衣针,还有一小瓶从城里医院买来的药膏。
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遭了。
上辈子听她爸说的来这里看看情况的时候,她就走到想哭,后来又走回去,在县里的招待所住了一晚上,疼得哭了一晚上。
这辈子重来,她自然不会再让自己那么狼狈。
她将针尖在马灯的火苗上燎了燎,烧得发红,算是消了毒。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对准脚底板上那个最大的水泡,闭着眼,心一横,狠狠地扎了下去!
“唔!”
剧痛传来,林佩如疼得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就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她龇牙咧嘴,眼泪都快要飙出来了。
而就在这时,西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霍云巧洗漱完了,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林佩如。
毕竟是城里来的姑娘,第一天住进他们这简陋的屋子,也不知道习不习惯,缺不缺什么东西。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过来问问。
可她刚走到东屋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就透过门缝,看到了让她心头一震的画面。
只见林佩如正坐在床边,一手抓着自己的脚,一手拿着根针,疼得五官都快要挤到一起了,正龇牙咧嘴地往自己脚底板上扎。
霍云巧愣住了。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就想明白了。
对啊!佩如姐一个娇滴滴的城里姑娘,皮肤那么白嫩,今天跟着他们走了那么长时间的山路,脚上怎么可能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