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佩如却拉住了她的手,态度坚决:“什么你的我的。”
她一脸认真地说道:“你们好心收留我,给我地方住,还帮我收拾屋子,我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呢。”
“再说了,两个肉罐头而已,我身上也没带别的什么好东西了。”
她顿了顿,声音放得更柔了些,目光看向主屋的方向:“而且,阿姨身体不好,正好多吃点肉,补补身子呀。”
这一句话,直接堵死了霍云巧所有拒绝的话。
为了妈的身体。
这个理由,她根本无法反驳。
霍云巧看着林佩如真诚的笑脸,再看看那两个沉甸甸的肉罐头,心里一热,眼眶都有些发酸了。
这个城里来的佩如姐姐,人真好。
霍云巧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
她用菜刀的尖,一点点撬开铁皮罐头的边缘,随着“啵”的一声轻响,一股浓郁的肉香瞬间在小小的厨房里炸开。
是那种纯粹的,带着丰腴油脂的香气。
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渴望,但手上的动作却克制到了极点。
她只从罐头里,小心地剜出了一小角肉,大约只有整个罐头的五分之一。
剩下的,她用一张干净的油纸仔细包好,放到了碗柜最里层。
林佩如在旁边看着,想说点什么,比如“多放点,别省”,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明白。
在这缺衣少食的年代,这一点肉腥,就是能让人多活几天的底气。
节约,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她虽然带了些钱票,脑子里也装着无数个能在这个时代发家致富的点子。
可眼下,那些都还只是镜花水月。
饭,要一口一口吃。
路,要一步一步走。
也好,就让他们先慢慢习惯自己的存在吧。
很快,那一小角肉被切成薄片,和着自家种的大白菜,在铁锅里“咕嘟咕嘟”地炖了起来。
肉香混着菜香,飘满了整个院子,霸道得不讲道理。
饭菜都端上了桌,霍云巧看着那锅炖菜,脸上漾开了满足的笑。
林佩如擦了擦手,主动请缨。
“云巧,你先吃,我去叫阿姨。”
她说着,就脚步轻快地走出了厨房。
然而,刚一迈出门口,她就顿住了脚步。
只见东屋的门帘一挑,霍云深从里面走了出来。
正是她即将入住的那间房。
男人似乎刚刚直起腰,头发上,还明晃晃地沾着一根淡黄色的稻草屑。
那样子,像只刚刚在草垛里打过滚的大猫。
林佩如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她立刻像一只发现了新玩具的猫咪,笑盈盈地迎了上去。
她的脚步轻快,声音甜糯,像裹了一层化不开的蜜糖:“云深哥哥,你是去给我铺床了吗?”
她仰着小脸,一双杏眼眨巴着,里面全是明晃晃的笑意和“我抓到你了”的狡黠。
“谢谢云深哥哥,云深哥哥你人真好。”
一连串的“云深哥哥”,像一颗颗糖衣炮弹,精准地砸向了霍云深。
男人的脸,“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
那红色从耳根蔓延到脖颈,连那双总是带着冷意的眸子,都染上了一丝慌乱。
他梗着脖子,像是被踩了痛脚,声音都拔高了八度:“你别叫我云深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