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病入膏肓高烧不退,可是阿姐却看见没看他一眼。
至于房间内其他伺候的人,正聚精会神的研究着药方呢,竟然没有人给他倒杯水,时刻关注。
即便听到白呦呦愿意照顾自己,但他仍然心存不满。
阿姐。
为什么不来?
他这边想着再次昏睡了过去。
自始至终,在场的人并不知道他醒了又晕过去的事情。
等药熬好重新喂给谢无咎时,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时辰了。
谢无咎昏迷着无法喝药,只能大家共同动手,有人扶着谢无咎的脖子,有人轻轻地撬开他的嘴。
好一会儿,众人才准备好所有的事情。
白呦呦拿着已经凉凉的药,走过来,慢条斯理的将盛着药的勺子送到谢无咎嘴边。
只是……从没有伺候过人的她,手却一直不停的抖,药还没有送入口中呢,就撒了一大半。
众人看在眼里,敢都不敢言。
尤其是太监总管,他几次三番想要上前把药丸拿过来,结果又被谢铎的目光逼退了。
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勺汤药洒一半,最后,床上躺着的人,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被药水给浸湿了。
不仅如此,药只喝进去一小半,根本无法发挥作用。
他张张嘴想,说什么白呦呦却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将药碗放到了一旁。
“总算是把药喝进去了,咱们接下来就静静的守着吧。”
谢铎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
他一脸宠溺的看着白呦呦,“很好,当年娇娇软软的小姑娘也知道照顾人了。”
“那是当然了,咱们分开的那些年,我可是走南闯北什么都做过呢……”
白呦呦悄悄一笑,傲娇的叙述着那些年的精彩事情。
可怜了太监总管,看着皇上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药碗,一脸无奈守在一旁。
要知道,皇后娘娘伺候陛下的时候,尽心尽力一点药也不会浪费的,而且人也照顾的干干净净。
皇上有轻微洁癖,也不知道醒来会如何。
……
房间内,白呦呦悄悄的,声音时不时响起,笑声如黄鹂鸟般动听。
谢铎一边听着一边时不时的看向窗外。
心里盼望着皇嫂能过来。
而显然,他希望终究要落空了。
夜深人静,很快到了人最困的时候。
按照太医叮嘱是要时刻关注的,根本就离不开人。
白呦呦却极为体贴的拍了拍谢铎的肩膀,“好了,你先睡吧,我负责照顾就行了,你还要负责我们的安全呢,先休息一会儿。”
谢铎看了看,屋子里面有许多伺候的人呢,于是,转身离开了。
看着那个背影,白呦呦懵了。
只想让他在这房间内睡一会儿,人怎么走了?
她愤愤不平,一想到谢铎去找顾清漪,面色更加阴沉。
而心情不好的他挥了挥手,让其他伺候的人也退下了。
“行了,看着就碍眼,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一个人照顾就行了,都退下吧。”
太监总管一脸为难,可一想到往日发生的事,悄悄的退了出去。
很快,这么大的房间内,就只剩下了白呦呦和谢无咎两人。
太监总管在外面守着忧心如焚,想了想,他还是来到了宋鹤眠这里。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熟睡的宋鹤眠有起床气,愤怒的打开了门。
“给皇后娘娘请安。”
他见总管恭恭敬敬,陪着笑脸。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宋鹤眠强行压下心中怒火,“大晚上的你来这有事儿?”
“皇后娘娘您去看看陛下吧,皇贵妃娘娘根本就不会照顾人……”
太监总管像是找到了主人一样,喋喋不休的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
宋鹤眠却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一个奴才,多管闲事干嘛,放心吧,我说了,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陛下身体好着呢。”
说着他就要关门,太监总管却直接将手抵在了门缝上。
他额头冷汗连连,“皇后娘娘一日夫妻百日恩,求求您去看看陛下吧,老奴实在担心……”
“你是跟在他身边时间最长的,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情分吗?”
砰的一声。
房门重重关上。
太监总管无奈叹息。
“天下男子都是三妻四妾的皇后娘娘,您应该看开些,更何况陛下是最在意您的。”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宋鹤眠猛的再次把门打开。
“皇后娘娘……”
看着太监总管惊喜的脸,宋鹤眠翻了个白眼,“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想告诉你,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你知道的太多了。”
太监总管从几岁的时候就跟在了谢无咎身边。
对于他而言,谢无咎就是他的天,他唯一的主子。
所以,他万事都以谢无咎为先。
可宋鹤眠这次回来发现,谢无咎对太监总管的态度变了许多,表面如常,但是眼底却带着几分不耐烦。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很明显,对于谢无咎而言,他想要铲除所有知道他悲惨经历的人。
太监总管之所以还活着,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点到为止。
但对方听不听得进去,宋鹤眠就不管了。
太监总管吃了个闭门羹,却并没有把宋鹤眠的话放在心上,转身回到了谢无咎这边。
只是……刚走进去,看到眼前这个一幕,心都快跳出来了。
白呦呦正躺在贵妃榻上,睡得香甜,小脸红扑扑。
而大床上的谢无咎,脸也是红扑扑的,但是烧的。
他大跨步走过去,手抵在谢无咎的额头上,惊呼出声,“快快快准备酒精给陛下降温不得了了,陛下高烧……”
惊呼声响,昏昏欲睡的众人瞬间清醒。
太监总管知道怎么照顾人,于是带着手底下的人开始忙碌起来。
而被吵醒的白呦呦不满的嘟囔了一声,翻个身继续睡。
兵荒马乱好一阵。
谢无咎身上的体温终于降了。
太监总管红着眼睛,眼泪都流出来了,可当他看到白呦呦依旧在沉睡时,心里不是滋味,敢怒不敢言。
其他人更是如此。
他们知道白呦呦在谢无咎心中的地位不敢招惹,可是……
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