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亲手创立的公司星尘数据敲钟上市的庆功宴上,我老婆柳如烟,挽着她青梅竹马的白月光,递给了我一份离婚协议。
香槟塔的璀璨灯光,映着她精致而冷漠的脸。
明宇,签了吧。泽远回来了,我不想再骗自己。
我看着她身旁那个叫陆泽远的男人,一身高定西装,笑容温文尔雅,眼神里却满是胜利者的炫耀。他朝我举了举杯,像是在对我这个上门女婿,这三年来的尽心尽力表示感谢。
我的岳父,著名大学的经济学教授柳建国,轻咳一声,推了推金丝眼镜：明宇啊,我们柳家不会亏待你。这套婚房,还有你现在开的那辆宝马5系,都给你。另外,再给你一千万。你一个农村出来的孩子,也算一步登天了。
岳母王丽华一脸鄙夷地补充：拿着钱就赶紧滚,别耽误我们家如烟的幸福。要不是你,如烟和泽远早就在一起了,哪轮得到你这个穷酸小子
我的小舅子柳博,一个二十多岁游手好闲的废物,更是直接喷着酒气凑过来：姐夫……哦不,周明宇。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这公司是我姐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就是个打工的,现在拿钱滚蛋,便宜你了！
他们一家人,一唱一和,将我这三年的付出,贬低得一文不值。
三年前,我入赘柳家。彼时,柳如烟只有一个创业构想,星尘数据还只是PPT上的一张饼。
而我,是国内顶尖大学计算机系的博士,带着我耗费五年心血独立研发的,名为天枢的核心数据算法,投入了这场豪赌。
这三年来,我没日没夜地敲代码,优化算法,搭建技术团队,跑客户,做路演。我像一头牛,被蒙着眼睛,拉着柳家这辆华丽的马车,从泥泞中一步步走向了纳斯达克的敲钟台。
我以为,我终于可以挺直腰板,不再是那个被人指指点点的上门女婿。
可现实却给了我一记最响亮的耳光。
原来,拉磨的牛,在磨盘转起来之后,最好的下场就是被宰掉吃肉。
我看着他们一张张得意、轻蔑、不屑的嘴脸,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慢慢收紧。
柳如烟见我不说话,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周明宇,你别不知好歹。泽远承诺会给我更广阔的平台,他的家族企业能为星尘数据注入更强大的资源。你和我,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这点补偿,是你应得的。
应得的我笑了,笑声不大,却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我拿起那份早已拟好的离婚协议,翻到最后一页。柳如烟的签名,笔锋锐利,带着一种迫不及待的决绝。
好。我平静地吐出一个字,拿起笔,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没有争吵,没有质问,甚至没有一丝留恋。
柳建国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想到我这么识趣。王丽华则是鄙夷地撇了撇嘴：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陆泽远搂着柳如烟的腰,笑容更盛,对我举杯道：周先生,感谢你对我家如烟这三年的照顾。以后,她就由我来守护了。
守护我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希望你守得住。
说完,我将签好字的协议推了过去,转身,在全场宾客或同情或鄙视的目光中,决然离去。
走出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夜风吹在脸上,有些冷。
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我的律师张恒发来的信息：周总,离婚协议已签署,拍照为证。是否启动‘净土’计划
我深吸一口气,眼中的悲伤与不甘被一种冷酷的锋芒所取代。
我回复道：启动。
柳如烟,柳家,陆泽远。
你们以为这是一场卸磨杀驴的喜剧。
你们错了。
这场游戏,从我签字的那一刻起,才刚刚开始。
1
第二天,我净身出户的消息,成了圈子里的笑话。
所有人都说,柳家真是仁慈,养了条狗三年,最后还扔了根那么大的骨头。
柳如烟更是春风得意。陆泽远以未婚夫的身份,高调进驻星尘数据,宣布将整合他家族的资源,带领公司走向新的辉煌。
星尘数据的股价,因为这个利好消息,开盘后又应声大涨了十个点,市值突破了一千亿。
柳家人的朋友圈,充斥着各种炫耀。柳建国发表了一篇关于资本与人才的完美结合的短文,暗讽我不过是个被资本选中的人才罢了。王丽华则晒出和陆泽远一家的合影,配文：这才是门当户对。
柳如烟给我发了最后一条信息,是她和陆泽远在游艇上的亲密合照。
周明宇,看清楚,这才是我们之间的差距。你永远也给不了我这些。
我看着那张刺眼的照片,面无表情地删掉了。
差距很快,你就会知道,我们之间真正的差距在哪里。
我搬出了那套所谓的婚房,住进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行政套房。我的律师张恒,带着他的团队,早已经在这里等我。
周总,一切准备就绪。张恒递给我一份文件,这是我们发给星尘数据董事会的律师函,以及同步递交给证监会和纳斯达克交易所的《关于星尘数据核心技术所有权风险的紧急声明》。
我接过来,看都没看,直接道：发吧。
张恒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和敬佩：真没想到,周总您三年前就布了这么大一个局。
我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
那不是布局,那是我当时作为一个男人,留给自己的最后一点尊严和底牌。
三年前,我和柳如烟注册结婚,并共同创立星尘数据时,我将我的核心算法天枢投入公司使用。
柳家人自然欣喜若狂,他们以为我这个穷小子为了爱情冲昏了头,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押了上来。柳建国还假惺惺地让公司的法务拟了一份《技术入股协议》,想用区区百分之五的干股,就彻底买断天枢的所有权。
当时的我,虽然爱柳如烟,但还没傻到家。我婉拒了那份协议,而是拿出了一份我自己拟定的《核心技术授权协议》。
协议的核心内容只有一条：
我,周明宇,作为天枢算法的唯一所有权人,将该算法以每年1元人民币的价格,独家授权给星尘数据使用。授权期限,与我同柳如烟的婚姻关系存续期限相同。若婚姻关系终止,本授权协议自动失效,星尘数据必须在七日内,停止使用天枢算法及其所有衍生技术。
当时柳建国看了这份协议,眉头皱了一下,但柳如烟沉浸在创业的激情和新婚的喜悦中,撒着娇说：爸,明宇都愿意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拿出来,我们还计较这些干什么我们肯定会长长久久的。
柳建国自诩文化人,爱面子,加上他根本不相信我和柳如烟会离婚,更看不起我这个毫无背景的上门女婿能翻出什么浪花,便点头同意了。
这份协议,一式两份,在公证处的见证下签了字。
这三年来,它静静地躺在我的保险柜里,如同沉睡的巨龙。
现在,是时候让它苏醒了。
2
周一,美股开盘前。
星尘数据的高管们,正在陆泽远的主持下,召开意气风发的战略会议。他们畅想着公司市值突破两千亿,甚至三千亿的美好未来。
柳如烟坐在陆泽远身边,巧笑嫣然,俨然一副老板娘的姿态。
就在这时,公司的首席法务官脸色惨白地冲进了会议室。
柳总,陆总,不好了！
慌什么！柳博作为新任的副总裁,不耐烦地呵斥道,天塌下来了
法务官的声音都在发抖：比天塌下来还严重！我们……我们收到了周明宇的律师函！
周明宇柳如烟的笑意凝固在脸上,他想干什么嫌一千万太少,还想来要钱
不……不是……法务官把律师函递了过去,他……他要求我们立刻停止使用‘天枢’算法！他说……我们离婚了,他的技术授权,已经自动终止了！
什么！
整个会议室,瞬间死寂。
柳建国,作为公司的名誉董事长,也列席了会议。他一把抢过律师函,迅速看完,那张故作儒雅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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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这不可能！他的算法早就作为技术入股,成为公司资产了！他嘶吼道。
爸,您忘了……柳如烟的声音也开始颤抖,当初我们签的是……是授权协议！
轰！
一句话,像一颗炸弹,在所有人脑中炸开。
他们终于想起来了。
三年前那个被他们所有人忽视的,自以为是的穷小子的尊严。
陆泽远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不是技术出身,但他也知道,天枢算法对于星尘数据意味着什么。
星尘数据的所有产品,从数据清洗、用户画像,到精准营销、风险控制,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天枢算法这个地基之上。
抽掉它,星尘数据这栋千亿市值的摩天大楼,瞬间就会变成一堆一文不值的瓦砾。
马上！马上联系周明宇！柳如烟尖叫起来,他要多少钱我们给！一个亿！十个亿！都给他！
然而,已经晚了。
就在他们惊慌失措的时候,我的律师团队,已经将《风险声明》同步给了全球各大财经媒体。
重磅！千亿中概股星尘数据爆出致命漏洞,其核心技术竟为创始人前夫个人所有！
惊天丑闻！星尘数据涉嫌IPO信息披露造假,对核心技术所有权问题避而不谈！
创始人离婚引发技术危机,星尘数据或面临灭顶之灾！
新闻,像病毒一样,瞬间引爆了整个资本市场。
美股开盘。
星尘数据的股价,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一泻千里。
-20%……
-40%……
盘中,直接触发了数次熔断。
无数的抛单像雪崩一样涌来,根本无人接盘。
仅仅一个小时,星尘数据的市值,就从一千亿美金,蒸发了超过百分之六十。
柳家人的手机,被无数个投资人、股东、合作方的电话打爆了。
他们的世界,崩塌了。
3
而我,正坐在酒店的顶层餐厅里,一边悠闲地切着牛排,一边看着落地窗外城市的夜景。
我的新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柳如烟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周明宇！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慢条斯理地咽下口中的牛肉,淡淡地问道：柳总,有事吗我现在很忙。
忙你在忙什么忙着毁掉我的一切吗！
你的柳总,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轻笑一声,星尘数据,什么时候成你的了没有‘天枢’,它什么都不是。而‘天枢’,是我的。
我给你钱！我把我手上的股份都给你！求求你,把授权续上！求求你！她开始哀求。
股份我反问道,一个随时会变成废纸的股票代码,你觉得我会有兴趣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
当初你们一家人,在庆功宴上是怎么对我的,你忘了吗我的声音冷了下来,你们把我当成一条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现在,发现这条狗,原来是能决定你们生死的狼,又想来摇尾乞怜了
对不起……对不起,明宇,我知道错了！是我鬼迷心窍！都是陆泽远！是他撺掇我的！我们复婚好不好只要我们复婚,一切都能回到从前！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
复婚回到从前
她把我当成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舔狗吗
柳如烟,你听清楚。第一,我已经不爱你了,从你在庆功宴上挽着别的男人,拿出那份离婚协议的时候,你和我之间,就只剩下恨了。第二,‘天枢’算法,我不会再授权给星尘数据,一分钱都不会卖。
你……她似乎噎住了,随即是更加疯狂的尖叫,周明宇,你别逼我！没有星尘数据这个平台,你的算法就是一堆垃圾代码！你也会一无所有！
是吗我平静地说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挂掉电话,我拉黑了她的号码。
很快,柳建国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明宇,我是爸爸。他一开口,语气就无比亲切,仿佛之前的羞辱从未发生过,如烟她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呢
柳教授,我想我们已经不是一家人了。
明宇,你听我说。柳建国开始动用他当教授的口才,试图说服我,我知道你心里有气。这样,我们重新签协议,公司给你30%的股份,并且,让你进入董事会,担任首席技术官,怎么样这已经是我们能拿出的最大诚意了。
30%的股份我笑了,一个负债累累,官司缠身,即将被强制退市的公司的股份吗柳教授,您这经济学,是不是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你怎么说话的！柳建国的伪装被我撕破,语气瞬间变得恼怒,周明宇,你不要以为你赢了！逼急了我们,我们大不了申请破产清算！你什么也得不到！
哦,是吗我不紧不慢地说道,柳教授,您可能还不知道吧。当初星尘数据为了上市,和几家顶级投行签了对赌协议。如果公司因为非市场因素导致股价连续三个交易日低于发行价的50%,或者出现重大法律诉讼,将会触发‘创始人无限连带赔偿责任’条款。
电话那头,瞬间传来了粗重的喘息声。
我继续慢悠悠地补刀：也就是说,公司还不完的债,得由创始人来还。而星尘数据的创始人,白纸黑字写着——柳如烟。柳教授,恭喜你,你的宝贝女儿,现在不仅是个破产的亿万富翁,还是个欠了几百亿美金的‘负’翁。哦,对了,作为婚内共同创业的资产担保人,您的名字,好像也在担保协议上。
噗通一声,电话那头,似乎是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
随后,是王丽华和柳博惊恐的尖叫声。
我挂断了电话,将杯中最后一滴红酒饮尽。
这只是开胃菜。
真正的大餐,还在后面。
4.
接下来的几天,星尘数据彻底陷入了地狱模式。
股价跌破1美金,沦为仙股,停牌退市的公告已经挂在了交易所官网。
各大投行和股东的诉讼函,像雪片一样飞向了星尘数据的总部,索赔金额是个天文数字。
银行冻结了公司的所有账户,上门讨债的供应商和被裁员工,堵住了公司大门。
柳家的豪宅、豪车,所有资产,全部被法院查封、冻结,等待拍卖。
柳建国这位所谓的著名经济学教授,因为涉嫌IPO信息披露欺诈,被学校停职调查,名誉扫地。
王丽华,这位曾经的贵妇人,据说天天以泪洗面,四处求人,却只换来白眼和嘲讽。
而柳博,那个废物小舅子,因为在外面欠了一屁股赌债,被债主找上门,打断了一条腿。
整个柳家,从云端,跌入了尘埃。
而始作俑者陆泽远,却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就卷走了他能动用的所有资金,逃到了国外。
他所谓的家族资源,从头到尾就是个骗局。他只是一个空手套白狼的骗子,看中了星尘数据这块肥肉,想借鸡生蛋罢了。
可惜,他没想到,这只鸡,是我的。
柳如烟彻底崩溃了。
她在一个雨夜,浑身湿透地跪在了我酒店的门前。
她没了往日的精致妆容,脸色惨白,头发凌乱,像一个失魂落魄的女鬼。
明宇,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抱着我的腿,放声痛哭,求你,求你看在我们三年夫妻的情分上,救救我们家,救救星尘数据！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夫妻情分我抽出腿,冷漠地说道,在你挽着陆泽远,逼我签离婚协议的时候,情分就已经断了。
不,不是的！我爱的是你！我一直爱的都是你！她疯狂地摇头,我只是嫉妒！我嫉妒你的才华,嫉妒公司里所有人都只认你这个技术核心！我怕你有一天会离开我,所以我才想找陆泽远来制衡你！我没想过要和你离婚的！
真是可笑。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试图用谎言来挽回。
制衡我我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柳如烟,你太高看自己了。从始至终,你不过是‘天枢’算法推到台前的一个代言人。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你所谓的公司,不过是我搭建的一个舞台,我想让谁上来唱戏,谁就能上来。
我的话,像一把刀,彻底扎碎了她最后一点骄傲。
她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喃喃自语：所以……从一开始,你就在算计我
不。我摇了摇头,俯下身,看着她的眼睛,我从没算计过你。我曾经真心实意地想和你白头偕老,想让你成为世界上最风光的女企业家。我给了你我全部的爱,和实现梦想的机会。是你,亲手把这一切都毁了。
是你,在享受着我带来的荣耀时,却在心里鄙视我的出身。
是你,在我为你拼下千亿江山后,毫不留情地一脚将我踢开。
是你,和你的家人一起,把我三年的付出,当成一个笑话。
柳如烟,你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我害的,是你和你家人的贪婪和愚蠢,咎由自取。
说完,我不再看她一眼,转身关上了门。
门外,传来她绝望而凄厉的哭声。
但我知道,这一切,与我无关了。
5.
我并没有停下脚步。
在星尘数据崩塌的同时,我已经注册了一家新的公司,名为天枢智能。
我曾经在星尘数据的核心技术团队,那些真正有才华、有理想的兄弟们,在我发出邀请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集体辞职,跟着我二次创业。
他们早就受够了柳家人外行指导内行,以及柳博那种皇亲国戚式的指手画脚。
我们拿到了国内几家顶级风投的天使轮投资。
投资人不是傻子,他们清楚地知道,星尘数据的真正价值,不在于那个股票代码,而在于我和我手中的天枢算法。
现在,我带着升级版的天枢2.0算法,重新杀回了市场。
而我们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星尘数据崩溃后,留下的那片巨大的市场真空。
天枢智能发布会那天,盛况空前。
我站在聚光灯下,面对着无数的镜头和闪光灯,从容而自信。
我讲述着我的过去,我的技术,以及我对未来的展望。
台下,坐着曾经星尘数据的各大客户和合作伙伴。如今,他们都成了我天枢智能的座上宾。
发布会结束后,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陆泽远。
他在国外的日子并不好过。据说他卷走的钱,大部分都在星尘数据的股票里,血本无归。现在正被他自己的家族追讨,像一条丧家之犬。
周明宇,你够狠。他的声音沙哑而怨毒。
彼此彼此。我淡淡地回应。
你别得意。我手里,还有你的东西。他阴恻恻地说道,你忘了柳如烟在你书房装的摄像头了吗你研发‘天枢2.0’的所有核心数据和演算过程,我手里都有一份备份。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
我确实疏忽了。我没想到柳如烟会卑劣到这种地步。
如果核心数据泄露,对天枢智能来说,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你想要什么我沉声问道。
给我五亿美金,并且公开宣布,‘天枢2.0’是在星尘数据原有的基础上研发的,我要星尘数据东山再起！他疯狂地说道,否则,我就把这些资料,免费公开给全世界！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这是一个死局。
给钱,等于养虎为患。不给钱,公司就完了。
我沉默了。
电话那头,陆泽远发出了得意的笑声：周明宇,考虑清楚。我只给你二十四小时。
挂掉电话,我一个人在办公室坐了很久。
夜色渐深,我的助理小陈敲门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担忧：周总,您没事吧
我抬头看他,忽然问道：小陈,当初我在星尘数据带的那个应届生实习小组,你还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吗
小陈愣了一下,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点点头：有的,周总。
把他们都叫来,马上,来我办公室。
啊现在
对,现在。我的眼中,重新燃起了火焰。
一个小时后,五个年轻而紧张的面孔,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
他们都是我曾经亲自带过的实习生,也是整个星尘数据里,除了核心团队,唯一接触过天枢算法底层逻辑的人。
我对他们说：我遇到一个大麻烦。但我有一个疯狂的想法,需要你们的帮助。如果成功了,你们将成为‘天枢智能’的创始合伙人。如果失败了,我们将一败涂地。
看着他们眼中从疑惑到震惊,再到燃起熊熊战意的光芒,我知道,我赌对了。
那个夜晚,我的办公室灯火通明。
一场悄无声息的战争,已经打响。
6.
二十四小时后,陆泽远没有等来我的电话。
取而代之的,是天枢智能官网上发布的一篇公告,和一段长达一个小时的技术讲解视频。
公告的标题是：《关于天枢2.0开源计划的声明》。
视频里,我亲自出镜,逻辑清晰地向全世界宣布：
从即刻起,‘天枢智能’将向全球所有开发者,免费开放‘天枢1.0’版本,也就是此前星尘数据所使用的核心算法的全部源代码。
消息一出,全球科技圈,彻底地震。
这无异于在人工智能领域,投下了一颗原子弹。
无数人疯狂涌入我们的官网,下载源代码。
电话那头,陆泽远几乎要气疯了：周明宇！你疯了！你这是自毁长城！
我笑了,笑得无比畅快：陆泽远,我确实疯了。但你知道吗我这叫‘釜底抽薪’。你手里的那份资料,现在成了一堆谁都可以免费下载的垃圾。你想用它来威胁我抱歉,它现在一文不值了。
你……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开源了核心技术,你的‘天枢智能’还有什么竞争力！他色厉内荏地吼道。
谁告诉你,那就是我的核心技术了我反问道。
就在陆泽远惊疑不定的时候,我发布会上的五个年轻人,以及我背后的核心技术团队,在全球最大的开源社区GitHub上,同步上传了另一个项目。
项目代号：北斗。
我在视频的最后,微笑着对镜头说：
各位开发者,各位合作伙伴。想必大家已经发现,‘天枢1.0’虽然强大,但它有一个先天的技术瓶颈,尤其是在深度学习和模型自进化方面。而这,也正是我将它开源的原因——因为它,已经是一个被我淘汰的技术。
今天,我将向各位隆重介绍,我耗费三年时间,秘密研发的全新一代,基于量子纠缠理论和神经网络的革命性AI算法——‘北斗’系统。
它,才是‘天枢智能’真正的未来。它比‘天枢1.0’,领先了至少一个时代。
陆泽远先生,感谢你替我免费向全世界推广了我的过时产品。顺便告诉你一声,你在柳如烟书房里,用摄像头拍到的那些所谓的核心数据,是我早就知道并且故意留给你看的,用以测试‘北斗’系统反向追踪和信息加密能力的‘诱饵’。
哦,对了。在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的‘北斗’系统,已经通过你的手机信号,精准定位了你的位置。我想,你们国家的警察,和你们家族派来找你的人,现在应该已经到你门口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陆泽远惊恐的尖叫和急促的敲门声。
随后,电话被挂断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朝阳,缓缓升起。
这场战争,我赢了。
赢得了,堂堂正正,彻彻底底。
7.
北斗系统的发布,引发了远比天枢开源更大的轰动。
它所展示出的划时代的技术理念和强大的运算能力,让天枢智能一夜之间,成为了全球人工智能领域的领导者。
订单、合作、投资,如同潮水般涌来。
我的身家,在短短几个月内,就超越了星尘数据最巅峰时的市值,并且还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增长。
而柳家,则彻底消失在了公众的视野里。
我最后一次听到他们的消息,是我的律师张恒告诉我的。
柳家的房产被拍卖,一家人只能租住在一个破旧的老小区里。
柳建国因为欺诈调查,一辈子的名声毁于一旦,成了学术圈的耻辱。
王丽华受不了这种落差,据说精神出了问题,整天神神叨叨。
柳博那条被打断的腿,因为没钱好好治疗,落下了终身残疾,加上赌债缠身,日子过得生不如死。
而柳如烟,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为了替家里还债,据说在一家会所里当销售。
有一次,我的一个合作伙伴去应酬,偶然遇见了她。
她浓妆艳抹,卑躬屈膝地给人倒酒,被人占了便宜,也只能强颜欢笑。
那人认出了她,回来当笑话讲给我听。
我听完,没有任何感觉。
心中既无快意,也无怜悯,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这些,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理应承受的代价。
我的生活,早已翻开了新的篇章。
那五位曾经的实习生,如今都成了公司的高管,身家过亿。他们叫我周老师,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和感激。
我手下的那帮技术兄弟,也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让他们尽情施展才华,而不用理会办公室政治的平台。
我的公司,蒸蒸日上。我的事业,前途无量。
至于爱情,或许未来某一天,我会遇到一个真正懂我、尊重我、与我并肩同行的女人。
但至少现在,我享受这种凭自己能力,掌控一切的感觉。
这天,我正在国外参加一个世界级的AI峰会。
会议间歇,我在酒店的咖啡厅里,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是柳如烟。
她瘦了很多,穿着廉价的职业装,正在向一个中年老外,笨拙地推销着什么产品,脸上挂着讨好的笑。
老外似乎没什么兴趣,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她还想争取,老外直接站起来,转身就走,还差点撞到她。
她狼狈地跌坐在地上,文件散落一地。
周围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她羞愤地低下头,慌乱地去捡地上的文件。
一只手,先她一步,捡起了那份产品介绍。
柳如烟抬起头,当她看到是我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的眼神里,混杂着震惊、羞愧、悔恨,还有一丝……无法言说的祈求。
我将文件递还给她,什么也没说,转身准备离开。
周明宇！她忽然叫住了我。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你……你现在,一定很看不起我吧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不已。
我沉默了片刻,平静地说道：我没时间看你,无论是看得起,还是看不起。
说完,我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在我的身上。身后,是她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哭声。
但我知道,那和我的人生,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而她和她的一家,连同那些背叛与伤害,都不过是我人生航船驶过时,身后一道,很快就会被浪花抹平的,浅浅的航迹。
天空,海阔凭鱼跃。
这,才是我想要的人生。
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