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渊推开门时,沈知意正趴在堆满文件的办公桌上,指尖还夹着一支快要燃尽的钢笔。落地窗外是深夜的云城,霓虹灯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脸上,能清晰看见她眼下的青黑和紧蹙的眉峰——曾经永远精致挺拔的沈总,此刻像株被狂风压弯的红玫瑰,连酒红色的卷发都沾了几分疲惫的凌乱。
还没找到投资方他的声音打破了办公室的死寂,手里拎着的黑色公文包放在茶几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沈知意猛地抬头,眼底还带着刚从焦虑中抽离的茫然,看清来人后又迅速绷紧神经,将钢笔扔回笔筒:陆总倒是消息灵通,连沈氏的资金缺口都摸清了她刻意扬起下巴,语气里带着惯有的疏离,像是在掩饰刚才那瞬间的脆弱。
陆承渊没在意她的刺,走到沙发边坐下,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推过去:我可以注资。三十亿,够沈氏补上资金链缺口,还能让停工的项目重新启动。
文件在灯光下泛着冷白的光,沈知意的目光落在股权转让协议几个字上,指尖微微发颤。协议里写得清楚,陆承渊注资后,要持有沈氏集团15%的股权,并且拥有云城CBD项目的联合管理权。这哪里是帮忙,分明是趁火打劫——可她现在,连被打劫的资格都快没了。
陆承渊,你这是趁人之危。她把文件推回去,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15%的股权,再加项目管理权,你是想把沈氏变成陆氏的附庸
我是想让沈氏活下去。陆承渊抬眸,深邃的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知意,你比谁都清楚,现在除了我,没人会给沈氏注资。那些投资公司要么等着看沈氏破产捡便宜,要么就是被你爷爷打过招呼,谁敢伸手
他提到陆老爷子,沈知意的心猛地一沉。她不是没怀疑过海外投资公司突然撤资的事不简单,现在被陆承渊点破,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根本就是陆老爷子的手笔。老爷子是想用沈氏的危机逼她低头,逼她主动离开陆承渊。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沈知意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他,就算沈氏真的撑不下去,我也不会用股权换你的帮忙。她的背影挺得笔直,像一根不肯弯折的傲骨,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掌心早已攥得发白。
陆承渊看着她的背影,喉结滚动了一下,语气软了几分:这不是怜悯,是合作。15%的股权换沈氏活下去,还有……我陪你一起应对爷爷。他站起身,慢慢走到她身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恳求,知意,别把我推开。之前的误会,爷爷的反对,还有现在的危机,我们可以一起扛。
沈知意的肩膀颤了颤。她何尝不想有人一起扛这些天,她对着一堆催款单和停工通知,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头发都掉了一把。可她更怕——怕自己一旦接受了这份帮助,就再也站不直腰,怕他们之间的感情,从此沾染上利益的算计,再也回不到最初的纯粹。
如果我接受,你爷爷会更反对。她低声说,他本来就觉得我是冲着陆氏来的,现在你又注资沈氏,他只会更认定我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我不在乎他怎么看。陆承渊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传过来,烫得她心尖发颤,我只在乎你。知意,三年前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这次我不想再错过。
他的指尖带着薄茧,摩挲着她手腕上的皮肤,熟悉的电流感顺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沈知意看着他深邃的眼睛,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满是认真和急切。她咬了咬唇,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她终究还是舍不得,舍不得让沈氏毁在自己手里,更舍不得推开这个等了她三年的男人。
好。她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像羽毛,但我有条件。15%的股权可以给你,但‘云城CBD’项目必须由沈氏主导,陆氏只能提供建议,不能干涉决策。
陆承渊眼底瞬间亮了起来,收紧了握住她手腕的手:没问题。我明天就让律师拟好补充协议,三天内把资金打到沈氏账户。
事情似乎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沈知意没想到,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第二天一早,沈知意刚到公司,就看见陆老爷子的特助站在前台,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色冷得像冰。特助直接把文件递到她面前,语气带着警告:沈总,这是老爷子给您的信。老爷子说了,您要是识相,就主动离开陆总,并且退回陆总给沈氏的注资。否则,老爷子会动用所有资源,让沈氏彻底从云城消失。
沈知意捏着文件,指尖泛白。文件里夹着几张照片,是她和陆承渊在咖啡馆牵手的画面,还有她深夜从陆承渊公寓出来的场景——显然,老爷子早就派人盯着她了。
她把文件扔在办公桌上,冷笑一声:告诉陆老爷子,我沈知意不是吓大的。想让我离开承渊,除非我死。
特助脸色一变,还想说什么,却被突然进来的陆承渊打断。陆承渊一把将沈知意护在身后,眼神冷得能冻死人:王特助,回去告诉爷爷,我的事,轮不到他管。如果他敢动沈氏一根手指头,我就立刻放弃陆氏继承权,带着知意离开云城,让他永远见不到我。
王特助愣在原地,显然没料到陆承渊会这么决绝。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敢多说,转身灰溜溜地走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陆承渊转过身,看着沈知意苍白的脸,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沈知意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味,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承渊,我们会不会太自私了你爷爷年纪大了,要是真的气出个好歹……
我已经仁至义尽了。陆承渊轻轻擦去她的眼泪,语气坚定,这些年,我为了陆氏,什么都听他的。可这次,我不能再让着他了。知意,你是我这辈子唯一想娶的女人,我不能失去你。
就在两人紧紧相拥时,沈知意的助理突然闯了进来,脸色惨白:沈总,不好了!网上突然爆出‘云城CBD’项目的设计图抄袭,还附了很多对比图,现在网友都在骂我们沈氏抄袭,合作方也纷纷发来函件,说要暂停合作!
沈知意猛地推开陆承渊,拿起手机刷新网页。果然,沈氏集团抄袭的话题已经冲上了热搜第一,下面全是网友的谩骂和合作方的质疑。她看着那些对比图,心脏猛地一沉——那些设计图,分明是她前几天刚交给设计部的初稿,怎么会突然泄露出去,还被人恶意对比,说成是抄袭
是有人故意搞鬼。陆承渊凑过来看了一眼,眼神瞬间变得阴沉,设计图只有少数几个人能接触到,肯定是公司内部出了内鬼。
他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私人侦探的电话:帮我查沈氏集团设计部的所有人,尤其是最近接触过‘云城CBD’项目设计图的人,越快越好。
挂了电话,他看着沈知意紧绷的脸,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我会查清楚的。抄袭的事,我们只要找到原始设计稿和创作记录,就能证明清白。
沈知意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现在就去设计部,把所有原始资料整理出来。你帮我联系媒体,我们要尽快召开记者发布会,澄清这件事。
两人立刻分头行动。沈知意去了设计部,翻遍了所有文件柜,终于找到了最初的设计手稿和创作过程记录。而陆承渊那边,也很快查到了内鬼——是设计部的一个实习生,被之前被撤职的陆氏副总收买,偷了设计图,交给了副总,再由副总故意泄露出去,还伪造了抄袭的证据。
真相大白,沈知意立刻召开记者发布会,拿出原始设计稿和创作记录,又公布了实习生的供词和副总收买人的证据。网友的舆论瞬间反转,纷纷向沈氏集团道歉,合作方也收回了暂停合作的函件,云城CBD项目得以继续推进。
而那个副总,因为涉嫌商业欺诈和恶意竞争,被陆承渊送进了监狱。陆老爷子得知此事后,虽然还是不满陆承渊和沈知意在一起,但也没再过多干涉——毕竟,是副总先背叛了陆氏,陆承渊处理他,合情合理。
风波过后,陆承渊的注资顺利到账,沈氏集团的资金链彻底恢复,停工的项目也重新启动。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陆承渊带着沈知意去了云城郊区的一座别墅。
这是我用自己的钱买的。陆承渊牵着她的手,走进别墅的院子,院子里种满了沈知意最喜欢的红玫瑰,等‘云城CBD’项目结束,我们就在这里举行婚礼,好不好
沈知意看着满院的玫瑰,又看了看身边眼神温柔的男人,眼眶泛红:好。
就在这时,陆承渊的手机响了,是陆老爷子打来的。陆承渊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电话那头,陆老爷子的声音不再像以前那样严厉,带着几分疲惫:承渊,周末带沈丫头回家吃饭吧。爷爷……想通了。
陆承渊愣住了,随即露出了笑容:好,爷爷,我们周末回去。
挂了电话,他把沈知意搂进怀里,声音里满是喜悦:知意,爷爷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沈知意靠在他怀里,看着满院的玫瑰,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她知道,未来的路或许还会有挑战,但只要他们一起并肩作战,就没有什么能打倒他们。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空气中弥漫着玫瑰的香气和幸福的味道。
番外·玫瑰满院话情长
晨光刚漫过庭院里的玫瑰丛,沾着露的花瓣还没把晨雾吸透,厨房就传来了咚的一声轻响。
沈知意叉着腰站在料理台边,看着案板上歪歪扭扭躺着的面团,又瞪了眼倚在门框上笑得眉眼弯弯的男人,气鼓鼓道:陆承渊,你再笑,今天早饭你自己做。
陆承渊走过来时,雪松味混着晨露的清爽漫过来,他伸手捏了捏她脸颊——还带着点刚醒的软乎,语气里满是调笑:沈总这面团揉得,倒像极了上次你生气时,把我文件揉皱的样子。
那能一样沈知意拍开他的手,转身去拿面粉,却没防着男人从身后凑过来,掌心沾了点面粉,轻轻抹在她鼻尖上,陆承渊!
她回头要恼,却撞进他垂下来的眼眸里。晨光从他肩侧溜进来,把他眼睫染成浅金,瞳孔里清清楚楚映着她气呼呼的模样,连带着嘴角的笑意都软得发甜:不一样,这个能吃,你揉皱的文件……我还得熬夜熨平。
沈知意脸颊发烫,伸手去推他,指尖却蹭到他衬衫领口——是她昨天刚熨好的,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她顿了顿,语气软了半截:谁让你那时候故意逗我,说我签的合同漏了个小数点。
我那不是看你连着加班三天,想让你歇会儿陆承渊捉住她的手,往自己掌心带,指尖摩挲着她指腹——还带着揉面的薄粉,再说了,漏没漏,你自己心里没数故意顺着我气,不就是想让我陪你吃夜宵
这话戳中了心事,沈知意挣了挣手没挣开,干脆往他手心里塞了块小面团:胡扯!我那是……那是考验你细心程度!
陆承渊低笑出声,把面团捏成个小小的玫瑰形状,往她鬓边一插——面粉沾了点在她酒红色发梢上,像落了片小雪花。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低,带着点痒意蹭过她耳尖:那沈总现在考验出结果了我这细心程度,能不能换个奖励
什么奖励沈知意仰头看他,鼻尖还沾着白面粉,模样有点傻气。
陆承渊的目光落在她唇上,喉结滚了滚,刚要俯身,就被她猛地推开——手里还抓着沾了面粉的抹布,往他胸口一拍:先把早饭做了!再胡闹,今天别想碰我煮的龙井。
他看着胸口的面粉印,笑得更欢:行,听沈总的。不过,等会儿吃了早饭,你得把鬓边这朵‘面玫瑰’给我摘下来——我亲手做的,得我来摘。
沈知意转身去洗手上的面粉,耳尖却红得能滴出血来。晨光里,男人系上围裙的身影映在玻璃上,和她的影子挨得极近,连空气里都飘着面粉混着甜意的香。
等煎饺出锅时,庭院里的玫瑰已经把晨露晒化了。沈知意刚把盘子端上桌,就被陆承渊拉着坐在他腿上。
陆承渊!像什么样子!她要起身,却被他圈着腰按得更紧,鼻尖蹭着她颈窝,痒得她直缩脖子。
家里就我们俩,怕什么他拿起一个煎饺,吹了吹,递到她嘴边,尝尝,你教我的火候,有没有学到位。
沈知意张嘴咬了半口,酥脆的皮裹着鲜美的馅,确实比上次他第一次煎时强多了。她刚要夸,就见男人把剩下的半口咬了去,还故意舔了舔唇角:嗯,好吃。不过,没沈总好吃。
陆承渊!她伸手去拧他腰侧,却被他捉住手腕,往嘴边带。他低头在她指尖咬了下,不重,像猫挠似的:疼不疼
你还知道疼沈知意瞪他,眼底却没什么火气,反而带着点笑意。
他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蹭了蹭:当然知道,我家知意的手,是用来签合同、揉面团的,不是用来拧人的——要拧,也得我主动递过去让你拧。
这话听得沈知意心尖发甜,她偏过头,看着庭院里开得正盛的玫瑰,轻声道:昨天张婶说,后院的玫瑰该剪枝了,不然下次开花要稀。
那等会儿我去剪。陆承渊捏了捏她腰侧,不过,沈总得陪我一起。
我才不去,太阳都出来了,晒得慌。她故意刁难。
那我有个办法。陆承渊凑到她耳边,声音暧昧,我背着你去,你躲在我怀里,就晒不到了。
沈知意的脸瞬间红透,伸手拍了下他胸口:陆承渊,你能不能正经点
在你面前,正经不起来。他笑着吻了吻她耳垂,从三年前在陆氏看见你第一天起,就正经不起来了。
这话让沈知意愣了愣,随即想起三年前的自己——刚毕业,穿着不合身的西装,在会议室里紧张得差点打翻咖啡,是他不动声色地递了张纸巾,还低声说别慌,跟着我来。
她伸手环住他脖子,把脸埋在他颈窝:那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故意刁难我,让我做那么多报表。
那是想让你多待在我办公室里。陆承渊抱紧她,手指轻轻顺着她的卷发,不然你天天待在格子间,我哪有机会看你
油嘴滑舌。沈知意闷声道,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煎饺在盘子里冒着热气,晨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把两人相拥的影子投在桌布上,像一幅浸了蜜的画。
午后的阳光软得像棉花,沈知意坐在庭院的藤椅上看书,膝头盖着块绣了玫瑰的薄毯。陆承渊剪完枝,提着水壶过来,刚要给玫瑰浇水,却见她看得入神,连他走到身边都没察觉。
他放轻脚步,绕到她身后,伸手捂住她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陆承渊,你幼不幼稚沈知意没睁眼,却精准地抓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腿上放,刚剪完枝,手上还有玫瑰刺的味道。
他在她身边坐下,把下巴搁在她肩窝:这么了解我那你猜猜,我刚才剪枝的时候,想了什么
想什么时候再逗我沈知意翻了页书,语气波澜不惊。
不对。陆承渊拿过她手里的书,合上书页——是本旧诗集,扉页上还有她大学时写的小字。他指尖拂过那行字,眼神温柔,我想,等下次玫瑰再开,就把最大的那朵摘下来,别在你发间。就像上次在别墅里,你说喜欢玫瑰,我就想,以后每天都让你看见最好看的。
沈知意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侧过头看他,午后的阳光落在他脸上,把他眼底的温柔衬得格外清晰。她伸手捏了捏他下巴:陆总现在越来越会说情话了,是不是偷偷学了
不用学。他握住她的手,往自己心口按,心里装着你,话就自己冒出来了。
沈知意的脸又红了,她别开眼,伸手去拿桌上的茶盏:渴了,我去给你倒杯龙井。
刚要起身,就被陆承渊拉着跌进他怀里。藤椅不大,两人挤在一起,他的呼吸落在她后颈:不用去,我刚才已经泡好了,在你手边。
她低头一看,果然,手边的白瓷杯里还冒着热气,是她最喜欢的明前龙井。她拿起杯子,刚要喝,却被他凑过来,一口饮尽。
陆承渊!那是我的杯子!她瞪他。
你的就是我的,分什么你的我的他舔了舔唇角,故意逗她,再说了,刚才你吃煎饺,我吃了你剩下的半口,现在喝你一口茶,怎么了
沈知意气结,伸手去抢他手里的杯子,却被他举得高高的。她起身去够,没站稳,直接扑进他怀里——他顺势抱住她,在她唇上啄了下,软声道:知意,你这是主动投怀送抱
我没有!她要挣开,却被他圈得更紧。庭院里的玫瑰随风晃了晃,花瓣落在他们身上,带着淡淡的香。他低头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又吻了下去,这次不再是轻啄,而是带着温柔的缠绵,把她所有的反驳都咽了下去。
等分开时,沈知意的呼吸都乱了,她埋在他怀里,小声道:陆承渊,你越来越过分了。
过分的还在后面。他咬了咬她耳垂,声音带着笑意,晚上你就知道了。
傍晚的时候,陆承渊说要带沈知意去个地方。她换了件浅紫色的连衣裙,刚走到门口,就见男人手里拎着个竹编篮子,里面放着块格子布,还有几个刚洗好的桃子。
你这是要带我去野炊沈知意挑眉。
答对了。陆承渊伸手牵住她,去城西的湖边,听说今天能看见晚霞。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湖边。夕阳正慢慢往下沉,把湖面染成金红色,像撒了满地碎金。陆承渊找了块草地,把格子布铺好,拉着沈知意坐下。
两人靠在一起,看着湖面的晚霞。沈知意拿起一个桃子,刚要咬,就被陆承渊拦住:我帮你削皮。
他从篮子里拿出水果刀,动作熟练地削着桃子皮,果皮连成一条线,没断过。沈知意看着他的侧脸,夕阳落在他睫毛上,像镀了层金边。她突然想起,以前在陆氏实习时,她吃桃子总嫌削皮麻烦,随口跟他提过一句,没想到他记到了现在。
在想什么陆承渊把削好的桃子递到她手里,指尖蹭了蹭她的掌心。
在想,陆总什么时候学的削皮,这么熟练。她咬了口桃子,甜汁顺着嘴角流下来。
陆承渊伸手,用指腹擦去她嘴角的汁水,然后放进自己嘴里舔了舔:为了给某人削皮,特意练了半个月。
沈知意的脸又红了,她把桃子递到他嘴边:给你吃。
他咬了一大口,故意把汁水蹭到她手上:甜,比上次你给我煮的糖水桃还甜。
那是当然,我挑的桃子。沈知意得意道。
是,我家知意眼光最好。他凑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下,挑桃子的眼光好,挑人的眼光更好。
陆承渊!沈知意伸手推他,却被他抓住手,按在草地上。他俯身看着她,夕阳的光落在他们身上,他的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知意,认识你真好。
沈知意看着他,心跳得飞快,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晚霞映着湖面,微风拂过草地,连空气里都满是甜腻的气息。
等晚霞渐渐淡下去,陆承渊才拉着沈知意起身。他拎着篮子,她牵着他的手,慢慢往车子那边走。路上,沈知意突然说:下次我们带些零食来,再煮点茶,在这里待一天好不好
好。陆承渊捏了捏她的手,你想待多久,我们就待多久。
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了。沈知意刚换完鞋,就被陆承渊拦在玄关。他伸手撑在墙上,把她圈在怀里,鼻尖蹭着她的:知意,还记得早上我说的,晚上有过分的事吗
什么事沈知意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下,声音暧昧:你说呢
沈知意的脸瞬间红透,她伸手推他:我还要去处理文件……
文件明天再处理。他抱起她,往卧室走,今天,先处理我。
卧室里的灯被他调得很暗,暖黄色的光落在两人身上。他把她放在床上,俯身看着她,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知意,你真好看。
陆承渊,你别……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吻住。他的吻温柔又带着点霸道,把她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像撒了层银粉。
等他松开她时,沈知意的呼吸已经乱了,她埋在他怀里,小声道:你越来越坏了。
只对你坏。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温柔,知意,以后每天都这么坏,好不好
沈知意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抱紧了他的腰。卧室里很安静,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
陆承渊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在哄小孩睡觉。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眼底满是宠溺:知意,明年我们去旅行好不好去你上次说的冰岛,看极光。
好。沈知意的声音带着点困意。
那我们再养只猫,你说想要只橘猫,像你上次在市集看见的那只。
好。
再后来,我们要个孩子,最好像你,傲娇又可爱。
沈知意的脸又红了,她伸手掐了下他腰侧:陆承渊,你想什么呢!
他低笑出声,握住她的手:想我们的以后啊。想和你一起,把所有你想做的事,都做一遍。
沈知意的心跳得飞快,她抬头看他,月光落在他脸上,清晰地看见他眼底的认真。她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下:陆承渊,我也是。
他愣了愣,随即笑得更欢,抱紧了她:知意,有你真好。
卧室里的暖光柔和,两人相拥着,渐渐睡去。窗外的月光正好,庭院里的玫瑰还在散发着淡淡的香,一切都美好得像一场不会醒的梦。
第二天早上,沈知意是被阳光晒醒的。她睁开眼,就看见陆承渊正盯着她看,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醒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再睡会儿今天不用去公司。
不了,想起来吃你做的早饭。沈知意往他怀里缩了缩。
好,我去做。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刚要起身,却被她拉住。
陆承渊,她看着他,眼底带着点笑意,昨天晚上,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什么话他故意逗她。
就是……去冰岛,养橘猫,还有……沈知意的声音越来越小。
陆承渊低笑出声,俯身抱住她:当然算数。只要是你想的,我都算数。
他在她唇上亲了下,又补充道: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得先把今天的早饭吃了。不然,我家知意该饿肚子了。
沈知意笑着推了他一把:快去!我等着吃你做的煎饺。
陆承渊起身,穿好衣服,又回头看了眼床上的人,眼底满是宠溺:等我。
看着他走进厨房的背影,沈知意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她伸手摸了摸身边的枕头,还带着他的温度。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床上,暖融融的。
她想起以前,总觉得和陆承渊之间隔着太多的误会和竞争,以为他们永远只能是对手。可现在,他们却能像这样,在晨光里依偎,在午后看书,在傍晚看晚霞,在深夜聊未来。
原来,最好的爱情,就是不管经历多少风雨,最后都能和你一起,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却每一天都充满了甜意。
沈知意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庭院里的玫瑰在晨光里开得正好,露珠还沾在花瓣上,像碎星星。她回头,看见陆承渊正从厨房探出头来,对她笑着:知意,快来帮忙拿盘子!
她笑着跑过去,扑进他怀里:来了!
晨光正好,微风不燥,玫瑰满院,爱人在侧。这大概就是,最好的时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