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林先生,根据DNA鉴定报告显示,您与您女儿林念念的亲子关系成立概率为……0%。
律师事务所的会客室里,冷气开得很足,吹得我后颈发凉。对面那个戴着金边眼镜的律师,声音平得像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钢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膜。
我手里捏着那张轻飘飘的纸,上面的黑色字体却重若千钧,压得我喘不过气。
亲子关系概率,0%。
旁边还摊着几份文件,一份股权转让书,几张银行流水单。上面,我妻子的签名龙飞凤舞,旁边是我最好的兄弟王浩的名字。他们俩联手,像两条贪婪的蛀虫,把我辛苦打拼下来的一切,啃食得一干二净。
那一瞬间,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奢侈。
我浑浑噩噩的走到楼梯间,耳边像是在轰鸣,眼前一阵阵发黑,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我仿佛都能闻到空气中弥漫开的,那属于我自己的,那种失败和屈辱的味道。
林舟,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还真以为我爱他
哈哈哈,你看他刚才在里头的表情,跟死了爹一样！活该！
苏雅和王浩那得意的嘲讽击穿了我耳边的轰鸣,像两把淬了毒的刀子,在我心口上反复切割。我知道他们就站在楼下,靠在我的车上,王浩在亲昵地揽着苏雅的腰,两人笑得浑身颤抖,像是在庆祝一场天大的胜利。
而我,就是他们的战利品,一个被榨干所有价值后,要被一脚踢开的废物。
完了,一切都完了。
就在我的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的刹那,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音。
【检测到宿主极度负面情绪,复仇情绪值系统已激活！】
【每让仇人产生1点负面情绪,即可获得1点复仇值！】
【新手大礼包已发放,请查收。】
这声音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脑中的混沌。
我猛地睁开眼,眼底的死寂和空洞被一种深不见底的寒意取代,甚至还夹杂着一丝诡异的兴奋。我能感觉到,一股陌生的、冰冷的力量正在我的四肢百骸里涌动,那是对复仇的极致渴望。
复仇值
我嘴唇干裂,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勾起一个带血的弧度。
好,很好！
我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指尖划过冰冷的屏幕,点开了手机拍摄。
我走近窗户,调整了一个绝佳的角度,镜头对准了楼下那对还在得意忘形的狗男女。
……他那点家产,现在全是我们的了！王浩,我们终于不用再偷偷摸摸了。苏雅的声音里满是解脱和炫耀。
王浩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声音里满是鄙夷：那个蠢货,养了我的女儿这么多年,还把我们当亲人,真是笑死我了。等过几天,我们就去国外,用他的钱好好享受！
他们的每一句话,都像最猛烈的燃料,催燃着我心头的火。
手机屏幕上,红色的拍摄图标安静地闪烁着。
我看着他们得意的嘴脸,听着他们刺耳的笑声,心里却沉静下来。
继续说吧。
你们现在说的每一个字,都会是钉在你们棺材上的钉子。
02
我推开门,回到这个空荡荡的家。
空气里还残留着苏雅的香水味,混杂着另一股陌生的男士古龙水气味。真是让人作呕的味道。
我没有开灯,任由自己陷进客厅的沙发里,黑暗将我吞噬。也正是在这片死寂中,我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再次清晰起来。
【复仇情绪值系统】
一个冰冷的机械界面在我意识中展开。我开始仔细研究它,发现除了那个能引诱他人情绪的情绪诱导技能外,还有一个新手大礼包。
我意念一动,大礼包缓缓打开,一枚闪烁着微光的信息碎片静静地躺在那里。
【信息碎片：可指定目标,获取一条与其相关的、已被遗忘的关键信息。】
我的目标,毫不犹豫地指向了苏雅。
瞬间,一段信息涌入我的脑海：苏雅老宅的杂物间里,有一个她母亲多年前买来却早已忘记的旧木箱,箱底夹层里,藏着一张她父亲年轻时买的绝版邮票和几张彩票。
这个信息给了我一个完美的灵感——最近我市开出了一张5000万的彩票,却一直没有人去领取,王浩之前和我念叨了很久,说是不知道哪个傻X中了奖都不知道去领,活该一辈子穷。
我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冷笑。复仇,不需要用刀,用他们的贪婪就够了。
第二天,我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利用系统提供的信息细节,伪造了一张彩票。我特意做旧,让它看起来有些脏污,边角还有些磨损,像是被人随意购买又被遗忘,但那串数字,却清晰得足以点燃王浩。
五千万。
一个足以让魔鬼都心动的数字。
下午,我去了苏雅和王浩最喜欢去的那家咖啡馆。我选了一个靠窗的角落,将那张承载着他们毁灭的废纸塞进了他们常坐位置的坐垫的缝隙里。
做完这一切,我点了杯最苦的黑咖啡,静静地等待。
果然,没过多久,王浩那辆骚包的宝马就停在了门口。他和苏雅亲密地挽着手走了进来,坐在了我精心布置的那个位置。
我低着头,带着帽子耳机,假装玩着手机,用系统的感知能力,监控着他们。
他们点单,调情,王浩的手不老实地在苏雅的腰上摩挲。
就在他身体后仰,靠在沙发上时,他的手无意间滑进了坐垫缝隙。
我感知到他指尖触碰到那张纸片的瞬间,他愣了一下。
然后,他不动声色地将彩票抽了出来。
那一刻,我清晰地听到了他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王浩产生贪婪情绪,复仇值+5！】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我脑中响起,却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
他把彩票攥在手心,强装镇定地喝了口咖啡,但颤抖的手指还是出卖了他。他凑到苏雅耳边,压低声音说了些什么。
苏雅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瞬间瞪大,难以置信地看向王浩手里的那张纸。
他们再也无心喝咖啡了,眼神炽热地盯着那张彩票,仿佛看到了一座金山。我甚至能看到他们脑中飞速闪过的画面：跑车、豪宅、游艇,以及无数奢侈品堆砌起来的未来。
他们开始激动地低声商量,声音因为兴奋而发颤。
……真的假的五千万
编号我查了,就是这期！天啊,我们发财了！
小声点！别让人听见！
他们开始规划这笔还没到手的巨款,憧憬着他们即将到来的奢靡生活。
可很快,美好的幻想就出现了裂痕。
票……票放谁那儿苏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警惕。
当然是我这儿,我发现的。王浩立刻反驳,将彩票往自己口袋里揣。
王浩你什么意思我们是一起的！你想独吞苏雅的声调陡然拔高,脸色也冷了下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你弄丢了！这么大一笔钱,我们得小心点！
他们互相提防,为了这张彩票的归属权争执不休,眼中的炽热慢慢变成了猜忌和提防。
真可笑,钱还没到手,他们就已经开始内讧了。
【苏雅产生猜忌情绪,复仇值+8！】
【王浩产生焦虑情绪,复仇值+6！】
系统提示音接连响起,我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我看着他们像两只护食的野狗一样,压低声音互相撕咬,最后不欢而散。
我慢悠悠地喝完杯中最后一口咖啡,起身离开。
刚走出咖啡馆,我的手机就响了,是王浩打来的。
我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他刻意压抑着兴奋,却又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紧张的声音。
喂,林舟啊,你在忙吗那个……你之前说你有个朋友在彩票中心工作,是真的吗
03
苏雅和王浩那两个狗男女,已经彻底被那张假的五千万彩票冲昏了头。
我坐在对面的咖啡馆,透过玻璃窗,冷冷地看着他们在我家里手舞足蹈,状若疯癫。
王浩把苏雅高高抱起,在客厅里转着圈,吼叫着：发财了！我们发财了！
苏雅的尖叫声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
但我知道,这还不够。
我要的不是他们短暂的狂喜,而是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极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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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上眼,在脑中对系统下达指令。
【兑换情绪诱导技能,目标：苏雅、王浩。效果：贪婪加倍,猜忌加倍。】
一股无形的波动从我身上散开,精准地笼罩住了那栋房子。
我再次睁开眼时,我看到的景象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王浩放下了苏雅,两人对视着,眼里的狂喜没变,但深处,却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算计和提防。那就像一滴墨水滴进了清水,污染了他们之间本就肮脏不堪的感情。
王浩搓着手,试探着说：小雅,这钱……咱们怎么分
苏雅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妩媚地搂住他的脖子：说什么呢,你的不就是我的我们还分什么彼此。
可她垂下的眼眸里,闪烁着的全是戒备。
很好,鱼饵已经吞下,钩子也已刺入。现在,是时候去钓另一条愚蠢的鱼了。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为苏雅那个眼高于顶的弟弟——苏明,量身打造一个陷阱。
一个全新的虚拟身份在我手中诞生。
头像,是一个用AI生成的、模糊却充满艺术感的侧脸,背景是新加坡金沙酒店的无边泳池。简介：游走于科技与艺术之间的孤独投资人。
我甚至花钱买了一个拥有七年历史的社交账号,里面零星分享着一些关于元宇宙、区块链和当代艺术的见解,每一条都显得深奥又富有远见。
准备就绪后,我精准地找到了苏明的账号,给他发去了一条私信。
苏明这种人,我太了解了。自命不凡,却眼高手低,总幻想着能一步登天,遇到一个富婆带他起飞。
我的真命天女就这样降临了。
我用女性的口吻,对他那些幼稚的、从网上抄来的商业见解大加赞赏,字里行间都流露出一种众里寻他千百度的惊艳感。
苏明果然上钩了,回复得又快又殷勤,几乎是秒回。
几句吹捧之后,我便抛出了那个为他精心准备的诱饵——一个虚构的高科技元宇宙项目,声称这个项目一旦成功,将颠覆整个社交领域。
可惜,这个项目需要一笔不菲的启动资金,而我,一直在寻找一个能看懂它未来价值的灵魂伴侣,与我共同开启这个时代。我打下这行字,配上一个省略号,留足了想象空间。
苏明彻底疯了。
第二天,我就在他的朋友圈看到了他发的动态：终于遇到了我的缪斯,她带我看到了未来的模样！我们将携手共创一个属于我们的时代！
下面一堆狐朋狗友的吹捧和羡慕。
我冷笑着关掉手机。
另一边,家里的隐形摄像头里,苏雅和王浩的猜忌正在不断升级。
他们为了彩票的保管权争吵,为了兑奖后谁来管钱而冷战。
这天下午,我看到苏雅鬼鬼祟祟地躲进卧室,反锁了房门。她压低声音打着电话,语气谄媚又急切。
刘哥,事情就拜托您了……对对对,就是那张五千万的彩票,您帮我打点一下,让流程走得快一点,顺一点……这二十万您先拿着,事成之后,少不了您的好处！
我瞳孔一缩。
二十万！
那是她背着我存了好几年的私房钱！我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
现在,她为了独吞五千万,毫不犹豫地拿了出来,想绕开王浩,买通关系。
她以为拿到钱就能彻底摆脱王浩,从此高飞远走。
真是个愚蠢又贪婪的女人。
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很快也来了。
被我虚拟的真爱和宏伟事业迷得神魂颠倒的苏明,为了筹集我口中那笔启动资金,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他先是说服他爸妈,抵押了苏家唯一一套老宅。
钱还不够。
于是,他满眼血丝地冲进了我家,找到了正在做着富婆梦的苏雅。
姐！你得帮我！我这辈子唯一的机会！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钱,倩倩（我虚拟的身份）就能带我走向人生巅峰！苏明跪在苏雅面前,几乎是在哀嚎。
苏雅正烦躁地研究着兑奖流程,被他吵得头疼,不耐烦地挥挥手。
行了行了,别嚎了！要多少
一百万！姐,你借我一百万！等你那五千万到手了,这点钱算什么到时候我连本带利还你！
苏雅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但一想到自己马上就是手握几千万的富婆,心情又好了起来,她像打发乞丐一样,轻蔑地说道：知道了,等我拿到钱就转你。现在,滚出去,别来烦我。
苏明千恩万谢地走了。
我看着监控里这一幕,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
苏家,为了各自虚无缥缈的未来,已经倾其所有。
苏明为了他的真爱,掏空了父母的养老本。
苏雅为了她的财富自由,献上了自己最后的积蓄。
他们都以为自己抓住了通往天堂的钥匙。
却不知道,那扇门的背后,是我为他们精心准备的地狱。
我点开那个专为苏明准备的银行账户,看着苏明刚刚转进来的,带着苏家全部希望的一百八十万,满意地笑了。
贪婪的种子已经发芽,疯狂的藤蔓缠住了他们每一个人的脖子。
现在,只等我轻轻一拉。
04
在他们眼中,我还是那个他们可以随意拿捏的窝囊废林舟。他们不知道,此刻的我像一个幽灵,正游荡在他们最私密的数字世界里。
系统赋予我的能力,让我轻易地绕过了他们所有的防火墙。苏雅和王浩的手机、电脑,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秘密。
我看到了他们深夜里那些不堪入目的聊天记录,那些露骨的调情和对我恶毒的嘲讽。
林舟那个傻子,现在估计还在为女儿的医药费发愁吧
亲爱的,等拿到那五千万,我们就远走高飞,再也不用看他那张丧气的脸了。
每一句话,都在啃噬着我的血肉。
而我需要的不仅仅是这些。
这些文字虽然背德,但却无法给他们造成实质的伤害,我需要的是他们无法抵赖的铁证。我的目光锁定在他们电脑里一个被反复清理过的回收站。那里,曾经存放着一份监控录像。
我启动了数据恢复程序,进度条缓慢而坚定地向前挪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终于,一个损坏的视频文件被修复成功。
我点下了播放键。
画面闪烁,清晰地出现在屏幕上。那是我家客厅的监控,时间就在我父母出事后不久。
画面里,苏雅和王浩紧紧相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贪婪和兴奋。
爸妈的遗产,我已经让律师动手脚了,林舟那个蠢货根本发现不了。苏雅的声音带着一丝尖利。
王浩亲了她一口,眼神阴鸷：还有女儿的亲子鉴定,也已经搞定了。从今以后,他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在为我的种打工！
轰的一声,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弦也断了。
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天大的骗局。我的婚姻,我的家庭,我付出的一切,都只是他们精心设计的圈套。
我关掉视频,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
就在我搜集他们罪证的时候,这对狗男女已经为了那张虚无缥缈的五千万彩票,彻底撕破了脸。
我放在他们家沙发缝隙里的窃听器,传来他们歇斯底里的争吵。
王浩！你是不是又偷偷藏私房钱了我告诉你,这五千万是我们的,你休想一个人独吞！
苏雅你少放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拿钱去补贴你那个废物弟弟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查我的银行账户！
他们的争吵从家里蔓延到了亲友圈,互相指责,互相揭短,丑态百出。
昔日的恩爱情侣,如今为了还没到手的钱,已经变成了两条互相撕咬的疯狗。
而他们的好弟弟苏明,更是将愚蠢演绎到了极致。
那个所谓的真爱,那个虚无缥缈的高科技项目,已经彻底吞噬了他的理智。就在昨天,他背着所有人,强行变卖了苏家唯一的那套老宅。
我看着中介网站上挂出的房源信息,照片里那熟悉的客厅和卧室,让我感到一阵反胃。
他把父母留下的最后一点念想,换成了一堆冰冷的钞票,然后毫不犹豫地全部投进了那个为他量身定做的骗局里。
他被洗脑了,为了一个虚假的爱情,亲手摧毁了自己的家。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再无波澜。
夜深了,我坐在黑暗的房间里,面前的桌子上,摊开着所有的证据。
那份伪造的亲子鉴定报告,旁边放着我刚拿到的、显示王浩和女儿才是亲生父女的真实报告。
他们肮脏的聊天记录被打印出来,厚厚一叠。
那段被恢复的监控录像,在电脑屏幕上无声地循环播放,像是在上演一出荒诞的默剧。
还有苏明卖掉老宅的合同复印件,以及那笔钱流向诈骗账户的转账记录。
所有的证据链条,已经完整闭合。
我手里握着的,是足以将这对狗男女连同他们愚蠢的家人,一同打入万丈深渊的惊雷。
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仿佛他们的命运,就攥在我的手心。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兑奖中心吗我预约明天兑奖。
电话那头传来肯定的答复。
我挂掉电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苏雅,王浩,你们的暴富梦,该醒了。
08
苏雅和王浩出门的时候,脸上挂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混杂着贪婪与狂喜的扭曲笑容。
他们以为自己正走在通往五千万的康庄大道上。
我坐在窗边,指尖的香烟即将燃尽,飘荡的烟雾像是对他们两个人的祭奠。
我只是看着他们,就像看着两个即将被投入深渊的祭品。
兑奖中心里冷气开得很足,但苏雅和王浩的额头却渗着细密的汗珠。
我通过系统,欣赏着这出好戏的开场。
他们把那张我亲手伪造的彩票递过去时,手都在抖。
工作人员是个有些严肃的中年女人,她接过彩票,在机器上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屏幕,眉头都没抬一下。
这张彩票是废票,编号不存在。
冰冷的话语,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我看到苏雅和王浩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碎裂,然后变成一片空白。
仿佛灵魂被瞬间抽走,世界在他们耳边只剩下嗡嗡的鸣响。
几乎是同一时刻,几公里外,苏明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机。
屏幕上是他那位真爱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
项目资金链断裂,我已离开,勿念。
冷冰冰的几个字,像一把刀子,捅穿了他所有的幻想。
紧接着,各大财经新闻的推送疯狂弹出,那个被吹得天花乱坠的高科技项目彻底崩盘的消息,铺天盖地。
苏明的所有积蓄,甚至不惜卖掉苏家老宅换来的钱,全部化为乌有。
他瘫坐在地,眼神空洞,像个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破布娃娃。
暴富的美梦,和用钱换来的真爱,在同一个下午,碎得连渣都不剩。
苏雅和王浩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极致的绝望瞬间点燃了他们之间所有的矛盾。
都怪你！王浩！是你非要拿这张破彩票去兑奖！现在好了,我们成了全城的笑话！苏雅的尖叫声刺破了屋内的死寂,她像个疯子一样撕扯着王浩的头发。
还不是你贪心！王浩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一把推开苏雅,他们像两条被逼到绝路的疯狗,互相撕咬,再无半点往日的恩爱与体面。
就在他们歇斯底里,丑态毕露的时候,我推开了门。
吱呀一声轻响,屋里的争吵戛然而止。
他们同时转过头,有些愤怒地看着我。
我脸上挂着微笑,一步步走进客厅。
我将手里那份厚厚的文件袋,重重地砸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
砰！
沉闷的声响,惊得两人身体一颤,瞬间噤声。
我拉开椅子,慢条斯理地坐下,平静地开了口,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苏雅,你女儿的生父,是王浩。
那又怎么样苏雅愤怒的尖叫,是你没钱又没用！
我无视她的叫嚣,从一开始,你们就合谋算计我,想侵占我的财产,甚至伪造了亲子鉴定。
我顿了顿,将一份DNA报告推到她面前。
哦,对了,还有我父母留下的遗产,你们也动了手脚,以为我不知道
我将一沓照片、几份录音笔、还有银行的转账记录,像摊开一副牌一样,在他们面前一一铺开。
铁证如山。
那对狗男女脸色惨白如纸,终于开始害怕,身体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我欣赏着他们崩溃的模样,终于可以畅快的呼吸了。
06
那叠厚厚的证据砸在桌上,发出的闷响,像一记重锤,敲碎了苏雅和王浩脸上最后的一丝血色。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前一秒还想狡辩的两人,此刻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啊——！
一声尖利刺耳的嘶吼划破了宁静。
苏雅疯了一样扑过来,不是扑向我,而是扑向了桌上的证据。她想毁掉它们,毁掉这一切。
我只是轻轻一侧身,她就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昂贵的妆容早已被冷汗和泪水冲刷得一塌糊涂,露出下面那张因嫉妒与贪婪而扭曲的脸。
林舟！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她瘫在地上,像一只被踩烂的虫子,手脚并用地爬向我,涕泗横流,都是王浩！都是他逼我的！他说你没用,他说他能给我更好的生活！我都是被他骗了啊！
王浩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指着苏雅,嘴唇哆嗦着：你个贱人！当初是谁在我床上说林舟是个窝囊废是谁说等拿到钱就一脚把他踹开！
是你！是你这个畜生！
他们彻底崩溃了,再无半点平日里恩爱夫妻、上流人士的体面。
他们像两条疯狗,在我的客厅里互相撕咬,咒骂,把所有肮脏的、恶毒的词汇都抛向对方,求饶声、尖叫声、哭嚎声混杂在一起,谱写出一曲丑陋至极的交响乐。
我冷眼看着这场拙劣的表演,心中没有丝毫怜悯。
脑海里,那个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复仇值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飙升,90%,95%,99%……
一股通透而强大的感觉贯穿全身,我看着他们丑陋的嘴脸,只感到一种胜利者的冷漠。
就在他们撕扯得最激烈的时候,我拿出了手机。
没有理会他们,我按下了发送键。一份包含所有录音、监控、转账记录以及那份真实DNA报告的压缩文件,被我同时发给了几个粉丝千万的媒体大V。
你们看,多热闹。
我把手机屏幕转向他们,上面,关于模范妻子苏雅惊天丑闻的词条已经开始发酵。
无数的评论和转发像潮水般涌来。
卧槽！真的假的女儿不是亲生的
这女人也太毒了吧！联合老公的好兄弟掏空老公家产
吐了,亏我以前还磕过她和她老公,简直是年度最佳演员！
苏雅和王浩的动作僵住了,他们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些恶毒的咒骂,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虚伪面具被一片片撕碎,脸上的表情从绝望变成了死灰。
他们完了,社会性死亡,再无翻身可能。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楼下。
砰！砰！砰！
沉重的敲门声响起。
苏雅和王浩厮打的身影一颤,像是被按下了休止符。
我走过去,打开门。
几名警察站在门外,神情严肃。
我们接到报案,苏雅、王浩,你们涉嫌诈骗、侵占他人财产以及伪造重要文件,请跟我们走一趟,林舟先生,请跟我们一起去做一下笔录。
警察冰冷的话语,是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苏雅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王浩则腿一软,瘫倒在地,嘴里胡乱念叨着：不是我……不关我的事……
一片混乱中,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新闻推送的标题——《知名高科技项目疑为骗局,主犯卷款跑路》。
我看着前边被警察拖着走的苏雅和王浩,看着将苏家拖入深渊的新闻。
大仇得报。
我坐在警车里。
没有狂喜,只有一种极致的平静。
这场闹剧,终于落幕了。
我的人生,将从此刻,重新书写。
07
警车的鸣笛声渐渐被城市的喧嚣吞没,最后彻底消失。
做完笔录后我又回到了家里,站在我那套高层公寓的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沉寂下来的城市。
玻璃上倒映出一张陌生的脸,是我的,又不是我的。
过去的那个林舟,眼神里总是带着温和与迁就,甚至是一丝讨好。而现在,这张脸上,只剩下冰冷的平静,眼底深处是一片不起波澜的深潭。
清冷的月光,洒在我身上。我俯瞰着脚下这座城市,高楼林立,车水马龙。曾几何时,我在这片钢铁森林里疲于奔命,只为了给苏雅和孩子一个所谓的家,一个被他们当成猪圈,肆意掏空的家。
现在,这座城市在我眼中,不再是囚笼。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在我脑中响起,不带任何感情,像是在宣读一份既定的程序报告。
【恭喜宿主完成复仇任务,复仇情绪值已达上限,系统进入休眠状态。您已通过痛苦,铸就新生。】
声音逐渐消散,我感觉到那股一直支撑着我、沸腾在我血液里的黑色生命力,并没有随之消失。它像是从液态凝固成了固态,沉淀下来,与我的骨骼、我的血肉,我的灵魂,彻底融为了一体。
我闭上眼睛。
这几个月发生的一切,如同快进的电影,在我脑海中一帧帧闪过。
发现女儿不是亲生的那一刻,我趴在方向盘上无声的哽咽。
苏雅和王浩在我家里偷情,我隔着屏幕,指甲掐进肉里的刺痛。
苏明那个蠢货,被我雇的人骗得团团转,卖掉祖宅时眼里的狂热。
还有刚才,苏雅和王浩在兑奖中心得知彩票是废纸时,那瞬间从天堂坠入地狱的呆滞与灰白。他们像疯狗一样互相撕咬,咒骂,将所有的贪婪、愚蠢和恶毒,赤裸裸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我用他们的贪婪设局,用他们的愚蠢做饵,用他们的痛苦,为我死去的真心陪葬。
我完成了我的涅槃。
那个善良、天真、容易相信别人的林舟,已经在那场背叛的大火里,烧得一干二净。
我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那不是喜悦的笑,也不是解脱的笑,而是一种掌控一切的、冰冷刺骨的满足。
我深吸一口气,这空旷的屋子里,似乎还残留着苏雅的香水味和王浩的烟草味,但现在,我闻到的只有自由的味道。
那是重获新生的气息。
我转过身,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像是对那两个已经被押上警车的败犬,又像是对我自己,轻声宣告。
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清晰而坚定。
你们以为毁了我
不,你们只是为我,铺设了一条通往新生的血肉之路。
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而他们,将在阴影和牢笼里,慢慢腐烂,被世人遗忘。
这场复仇,是我亲手为自己谱写的一曲命运赞歌。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了一下。
我掏出来,点亮屏幕。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
林先生,游戏结束了,该谈谈我们之间的报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