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夫婿谢怀风,结党谋反证据确凿,依律判处抄家流放。”
分明是勾连外国,却指避重就轻的说是结党谋逆。
如此大案,也不提交大理寺审查,更不提同样牵连其中的霍大元帅,便是摆明了要轻拿轻放。
这位新晋的霍大统领本就是长公主才提拔起来的势力。他和谢怀远勾连雍王手下心腹,致使雍王重伤、辅国公及一众将领身死,本就是权力之争。
是长公主授意的。
只是这二人为达目的,与他国人来往过密,犯了长公主的忌讳。
让裴氏为首的清流一派抓到把柄,更是愚蠢至极。
裴明宣拿出证据,逼长公主做决断。
她一来为了稳住以裴氏为首的清流一派,只好舍小保大;二来是为了杀鸡儆猴,警告霍同光别再玩火。
就这样让谢怀风做了弃子,满门流放。
“至于辅国公叛国一案,证据确凿。此乃大罪,没有从轻发落的道理。秦氏娘家本是滔天罪臣,本宫看在你的面子上,帮她立女户,免去流放之苦,已是大恩。”
“裴卿,你可还有话要说?”
她凤眸微眯,锋芒摄人。
“不敢,臣叩谢天家圣恩。”
裴明宣身姿挺拔,重重叩谢。
皇上小小年纪沉迷炼丹修仙,近几年完全不理朝政。
谁都知道,每日批改的奏章政令虽还印着皇帝印章,实则出自长公主之手。
她也极擅玩弄权术,自掌权后便开始清除异己。
长公主筹谋多年,
总算打倒了此生最大的政敌。断不会轻易让雍王、辅国公等人翻案。
他来公主府本就是打算先把秦汐月摘出来,让她不至于被娘家和夫家牵连,之后的事只能再徐徐图之了。
筹码交换,顷刻之间。公主府正殿重回一派祥和氛围。
待裴明宣告辞后,正殿内才响起一阵剧烈的杯盏落地声。
“他竟然敢!他竟然敢为了旁的女人和本宫谈条件!”
“这些年本宫多次登门,亲自请他入朝,他都以无心朝政拒绝了。为了一个有夫之妇,他竟然如此爽快的便答应了!”
“裴明宣,他好大的胆子!”
“长公主息怒……”
一众太监被吓得急忙跪下,最前面那个却瞧着机灵些,开口劝谏。
“您如此喜欢那裴二公子,不如将他直接绑了……”
“混账!本宫如此人品样貌。想要一个男人,需要用如此下流的手段?!”
昭明长公主将那拍错马屁的太监一脚踢翻,总算消了些怒气。眼底激怒转为欣喜。
“有软肋好啊,有软肋才说明他也并非无孔不入……”
公子如玉?如莲高洁?她偏要生生折断了他的脊梁。将他拉入泥潭,与她一样浑身脏污,自愿沉沦!
昭明长公主凤眸闪过一抹狠厉,又想到什么,道:
“去叫人再加一份旨意。就说秦氏为大义罔顾夫纲,实在难得。皇弟感念其人品,特加封为长乐县主。”
按常理,县主都有封地、食邑等实际好处。小太监便觉公主话没说完,弓着身等着听给秦氏的其他封赏。
未料却被公主瞪了一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传话?!”
她明眸善睐,瞪人也风情。
待那小太监想明白公主用意后,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自古被封县主的皆是皇族。异姓女子封县主,须得是天大的功劳。公主封那秦氏为县主,不是嘉奖,分明是要让她烈火烹油!
公主掌权,本就被那群老顽固所不容。骂得最多的便是说她罔顾伦常,妄图以女子之身越过亲弟掌权。
长公主不与那些酸儒争辩,转而去捧同样‘罔顾伦常、挑衅男子权威’的秦氏。一则转移火力,二则也能让秦氏成为自己的马前卒,试一试朝中诸臣的底线。
而那秦氏既无夫家娘家做靠山,只得了个县主名头,未得任何实际好处,还被公主高高举起,成了朝堂争端的活靶子,自然不可能有好下场。
一道旨意,既帮自己转移了火力,又将讨厌之人推入泥潭。可谓一石二鸟。
……
公主府内暗潮汹涌,当事人秦汐月毫不知情。
按她的想法,辅国公府满门被流放本就是掌权者希望看到的结果。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除非扳倒如今大雍朝掌权那人,否则根本无法翻案。
她让含露去求裴明宣,不过想让对方念在往日救助之情,帮自己斡旋来一张官印文书,让她彻底和将军府脱离关系。
至于针对谢怀风的举报,则是随手坑了对方一把。
本想着右相与霍大元帅派系是政敌,裴明宣收到她的举报后定会暗中收集证据,过不了多久就能让谢怀风等人吃不了兜着走。
却没想到,裴明宣也非完全良善。早就知道父亲有大元帅派系与别国勾连的证据,借着这个由头捅到了长公主面前,直接回赠了秦汐月一份大礼。
当然,他到底还是小瞧了妇人的嫉妒之心。
本只是想把告发叛国之罪送给秦汐月,好为她讨来更多好处。却未想到,正因为他的过分在意,激怒了长公主,又给秦汐月埋下个大雷。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秦汐月此时刚搬空自己私库里的两百多台嫁妆,主院各个房间里的各式摆件家具,还有他自己小厨房里的,各种吃食和柴米油盐。
眼见着空间里的100平米储藏室快被堆满,正思考要如何做空间规划,争取再多塞些东西进去。
却突然听到‘叮咚’一声脆响,随即便响起个毫无感情的机械音:
【空间升级成功,已为您解锁无限储物空间。】
眼前场景刹那扭转,秦汐月面前骤然多了个一望无际的储藏室!
好似不管什么东西放进去,都只会是沧海一粟那般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