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表妹秦若在落水后大变活男,打了守株待兔等待穿越女的我和系统一个措手不及,
我俩愣愣地看穿越男秦若今天勾引我的竹马萧青云,明天对我的未婚夫太子暗送秋波,
技术娴熟,可谓精湛。
系统问我男人被抢了怎么无动于衷,
我说现在看他们都像断袖,
我不喜欢断袖。
谁知道后来,最大的断袖秦若向我告白了。
1
姐、姐姐,对不起,我真知道错了。
八角亭中,
似是见我不虞,秦若怯懦地望来一眼,楚楚可怜道。
秦若姿容上等,说是艳冠京城也不为过。
他脸颊小而圆润、两眉弯弯、眼眸清亮而不染世故,一看人便含羞带怯、欲说还休,做出常人都拒绝不了的楚楚可怜之态。
要不是当天落水我去接他,正好摸到他凸起的喉结,怕也是被他迷惑。
竹马萧青云更是一心沉溺美色,哪会注意到。
当天的大夫把脉都没把出来,
系统在我耳边砸吧着嘴,
这小子肯定有点掩藏的手段,他这脸是看不出什么,那肩宽腿长、虎背蜂腰的样子,哪像个女人！
想到他前来时,比侍女足足高了一个头的个子。
坐在石凳上,努力做出蜷缩模样,也比我高出不少。
举手投足尽是女子做派,我也实在很难把他当成同性看待。
咽下纷杂心绪,端起杯盏掩饰着脸热,要不是他在外身份是女子,我岂不是私会外男了。
秦若见我没反应,委屈更甚,
是我惹了麻烦,姐姐不待见我也是应该的。
这小女儿情态竟是比我十岁的小妹还要娇俏。
可他是男子……
娇俏起来竟毫无违和感,甚至能称上个可怜可爱。
可他是男子。
姐姐、姐姐怎么不说话,是觉得我烦吗
眼眶红着,竟有几滴泪珠在瞳孔中沁出,欲落不落,一句不是被我死死含在嘴里,我快要忍不住拿自己的帕子去为他拭泪,
可他是男子！
……嗯。我勉强含糊应一声。
秦若见我如此冷淡,惨然一笑,看上去如同被风雨摧残后的白兰,
罢了,姐姐不喜欢我,我走便是。
你！你胡言什么！我脸颊顿时似火烧。
无、无礼！
他是男子,我要是喜欢上他、那岂不是……
我急了,脑袋里都晕乎,想也不想地斥他：
你不知廉耻！
秦若猛然瞪大了眼睛,想不明白好好的道歉,竟要被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这下眼泪是真掉下来了。
呜。
他呜咽一声,以帕掩面,迈着碎步羞愤地跑开了。
2
啧啧,啧啧,系统在我脑海里咋舌,
真是一米八的委屈。
秦若魁梧的背影像只沮丧的狗熊。
我搅搅手中的帕子,把熊抛开,问系统：
阿统,你找到缘由了吗话本里说的不是女子,怎得变成男人了
啊、啊哈哈,系统支支吾吾,小声嘀咕：我哪知道啊……
它这不着调的样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我无奈叹口气。
系统说,只要不像话本中下场悲惨,都算是我任务成功。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穿越男我也得千万小心,据我读话本的经验,这人把自己放在低位,实际上却是以退为进,
想博得好感、怜悯,从而达到目的。
今日之事要是传出去,便是又要让我担上个苛待远亲的罪名。
我只等着,他敢说出去,我自有方法应对。
但出乎意料,
秦若并未向任何人提及此事,即使我同他一起去祖母母亲院中请安,他也只字不提,比以往更加乖顺。
也不再常常没眼力劲,使着一身劲想要出风头。
可到了萧青云面前,他又是一副欲说还休、眉目含情的面孔,萧青云的两只眼恨不得挂在他的脸上。
小冉,对不住,那天是我不对,不该在众人面前斥责于你,我向你道歉。萧青云只看了我片刻,马上为自己找补,
我也是太担心小若了。
秦若红着耳朵低下头去。
切～
系统很不屑,我～也～是～太～担～心～小～若～了～,yue,恶不恶心啊！宿主,你看到了吧,这种朝三暮四的绝对不行。
这话确实不假,秦若来前,我同谁有小争执,萧青云都是站在我这边的。
就算那件事本就是我不对,
他也会用宠溺的眼神望着我,说：小冉最是善解人意,怎会做错
现在看来却是误导,若我是骄纵高傲的性子,不知要被他带偏到哪里去。
萧青云是玉树临风、公子翩翩的,他今日着一身浅绿春衫,执扇于胸前,清风朗月不过如此。
只是一双眼始终看着秦若的小脸,视我于无物,透露出躁动的轻浮。
说起来,我是真对他有过好感的,年少相伴,形影不离,他性格开朗、能言善道,最会讨好长辈,结交好友。
对我最好,我是他悉心照顾的小妹妹,夏天的果子、春天的花、难买的琴谱和有市无价的簪子,他都先为我寻来,被他母亲调笑着说哪还记得母亲。
我生病时他在我身边看护,不高兴时他扮丑逗趣,我开心,他比我更开心。
只是自十三岁起,他就渐渐同我疏远,流连花丛。
男人不就是这样,知道情情爱爱了,尝过女人的滋味了,就不单纯了,系统边嗑瓜子边冷笑,这又是古代,女子地位低,正好便宜他。
宿主,你可不能心软。
我知道的,我叹口气,也不知叹人心易变,还是叹女子生存艰难。
姐姐怎么了秦若关怀地望着我,我摇头,萧青云这才看过来,
可是累了,累了就去歇歇吧。
系统飘出来,对着萧青云比了个中指,
走了你好同秦若甜甜蜜蜜是吧,直视我！渣男！
秦若微微探身而来,这样一看,他居然比萧青云还要高些,也不知是吃什么长的。
姐姐可要我陪同你回去
不用了。我怎能同他亲近,他是男子,以我现在的年岁,可不能同男子过于亲近。
萧青云见我拒绝,刚才因秦若的话皱起的眉展开了,系统见状更是不爽,对着萧青云的脑袋打了好几下,
滚吧你,看着就烦,死渣男。
我点头刚要转身,就发觉萧青云马上坐得离秦若近了些,出口提醒：
虽是在府上,也要注意些分寸,以免落人口舌。
秦若惊慌地起身,离萧青云几步远,衬得萧青云像是什么图谋不轨的登徒子。
萧青云黑了脸,有些尴尬地对我说：
小冉,你说的太过了。
我只是觉得同小若有缘,多说几句罢了,你这样未免显得心胸狭隘了些。
不会是我冷落了你,你不开心吧。
我皱眉,风流浪子有和好惦念的,我不想理会他,只看了秦若一眼便离开。
谁知道刚走到院门,秦若便急急追上来,害羞地捏着手指,认真道：
姐姐,我会记住的。
3
你说他是什么意思系统咔吃咔吃地咬着名为薯片之物,
钓男人就算了,他连你也钓啊。
我一口茶水呛住,
什么钓不钓的,莫要胡言乱语！
秦若本就是男人了,要钓我这个女子,怎么听怎么……
不正经。
系统知道我脸皮薄,嘎嘎笑了好几下,继续拾掇着我看话本。
我有些无奈,这里没外人,我趴在桌上,
还看啊……
当然要看了,万一那小子不是个好东西呢。
那好吧。
除去想学些计谋,看话本也成了我为数不多的消遣。
这次的话本太过好看,我整整看了三日,知道看完了回味了一个上午,才惊觉好久没见过秦若和萧青云了。
哟,你想起来了,系统摸摸自己不存在的下巴,看上去是话本中说的那种油腻,
话本好看吧,哈哈哈,萧青云天天来找秦若,你祖母母亲都不高兴了。
我微微张大嘴,
你竟不提醒我
我不是见你看得入迷吧怎么样,好看吧,刺激吧！
我单手按按额角,直往秦若的院子那边赶,刚走到假山那边,
萧青云和秦若站在秋千旁,两人离得很近,微风吹拂,萧青云多次抬手,似乎是想要为秦若抚去耳边的碎发。
此情此景,我感知不到一点郎情妾意。
秦若看上去比萧青云高不少。
我无法将他们视为一男一女,只觉得两个男子光天化日之下亲亲我我,实在是不忍观瞻。
阿若,你应该懂我的心意了吧。
我、我,秦若搅紧了帕子,他有些不知作何应对,
……颜姐姐呢
我对颜冉并无男女之情,只把她当成妹妹看待,萧青云上前,秦若被他逼得连连后退,
是不是颜冉最近不讲情理,你顾及着她
我和浮在空中的系统面面相觑,半响后,我用手指指自己,
我吗
我足不出院,去哪儿为难他
不、不是,秦若使劲摇头,颜姐姐很好的,前些日子还护着我,我只是觉得有些歉疚……
我只是见不惯下人们捧高踩低,见我不喜,就欺负他,若主子们默许,以后颜府岂不是乌烟瘴气。
系统毫不留情地拆穿我,
你就是见这小子被欺负得可怜。宿主啊,我跟你说过什么,可不能同情男人。
我哪有——
你就有,好了,不要狡辩了,系统三言两语驳回我的话,让我赶紧看秦若那边。
不管那些,小若,你也是对我有意是吗
我……我,哎呀～
秦若掩面,斜望了眼萧青云,羞怯怯地跑开了。
萧青云追了两步,哪跑得过一米八的秦若,眼神狂热地追逐着秦若的窈窕倩影……狼腰虎背的倩影。
这小子真有点手段,萧青云这渣男马上要上钩了。
听着系统的话,我也这么认为,
若真要在一起,只怕没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初夏的赏荷宴中,秦若竟当着萧青云的面,不慎跌入了太子殿下的怀中。
秦若身形健壮,这一倒,差点带着太子跌入湖中。
面纱能挡住我的笑意,却挡不住我的笑眼,秦若起身时便望见,
盯着我看了许久。
4
多、多谢太子殿下。
秦若面色绯红地推开他,太子狼狈站直,一手轻抚自己的胸口,想见是撞得不轻。
举手之劳罢了。
他强装着轻松,右手还攥着秦若的手腕不放。
殿、殿下。
秦若的声音羞得直颤,他扯扯自己的手,太子却并未松开,只仰头看着眼前的佳人,眼中的浓稠怎么也化不开。
是的,他也比秦若矮。
萧青云气得胸膛不断起伏,说起来,他和秦若都快确定情谊,自以为比太子略胜一筹。
于是隐隐以秦若的男人身份,拉过秦若的另一只手腕,
太子殿下该放开了吧,若是被别人瞧见,怕是不好解释啊。
我轻轻吸气,两男争一女在话本中并不少见。
只是这被争抢的对象变成了男子,
就莫名让人觉得有些,刺激。
心跳加快了些,太子李彦眯起眼,看起来甚是不悦,
萧公子用何种身份指责孤
我是小若的萧哥哥,自然是有——
哥哥太子笑了声,原来只是哥哥啊。
听懂他意思的萧青云瞬间黑了脸,可他又不敢当面说出与秦若心意互通的事情,只能暗暗用力,想要将秦若扯向自己这边,
太子殿下还是快松手吧,颜冉还在这里,您这样,岂不是让她伤心
我在离三人不到五尺的地方占了许久,一位是青梅竹马,另一则是日后执手的未婚夫,两人当着我的面对一名女子拉拉扯扯,还是为了争抢那名女子才想起我,
未免有些可笑了。
太子望向我,大手不情愿地想要松开,在此之前,秦若试着甩开他们的手,羞惭道：
不、不要再为我吵了,都,都是小若不对。
怎么会是你不对
这话一出,太子更不愿松手了,萧青云见他不松,自己也不松。
就是,小若,怎么能怪你呢
秦若着急地抽手,眼睛都急红了,再扯下去,就要被赶来的小姐公子们看见了。
我不想因为太子被人议论,就想上前想要说两句,刚迈步,秦若便甩开了太子和萧青云的手,
两人没有秦若的力气大,被扯得一个趔趄。
太子刚想发火,见秦若躲到我的身后,像只可怜的小兔子,一下又一下看他,只碾碾自己指腹,随后才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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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小姐莫要见怪,我刚才仅是担心这位小姐罢了。
这是我远方的表妹秦若,我微微俯身,向他介绍。
太子微笑,秦若,好名字。
……谢殿下夸奖。秦若声音很小,萧青云见他们一来一回,脸色极为难看,他冷笑,
听说殿下和颜小姐的亲事快了,今天见着,果然是十分般配。
我心里很是膈应,昔日同萧青云的情谊终于在此时消磨殆尽。
将目光移开前,萧青云显得有些心虚,他伸出只手又缩回,到底没说一句话。
太子看着萧青云的眼神冰凉,
父皇的决定,身为臣子便只能遵从,不似萧公子潇洒痛快,整日醉倒温柔乡……
你！我何时整日醉倒那、那里了太子殿下休要污蔑我！
污蔑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怎能算污蔑。
男子间的争风吃醋和世人所说女子的勾心斗角竟也并无差别。
太子虽身份尊贵,此刻也俗到极点,不顾我的颜面,当着我这个未婚妻的面对秦若看直了眼,
对婚约也只说是皇命,
万万不想被其他人听见,对我又是什么样的言语压迫。
系统都听笑了,连连拍掌,
渣男对渣男,乌龟见王八。
此二人,无一良人。
我的未来,却要系之其一。
想着令人心凉,我不欲听他们拈酸吃醋,想要离开此地,秦若扯扯我的衣袖,水汪汪的眼睛有些担忧,
阿姐。
我要走了,你——
我也一起。秦若急急道,不顾两个男人骤停的争执,他眼里只有我,
阿姐,我们走吧。
5
回去的马车上,他倒是有些心不在焉。
脸色还泛着一阵一阵的红,我不禁猜测他是否真的喜欢上了萧青云或是太子。
可是,这男人也能喜欢上男人吗
怎么不能,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系统摇头晃脑,像极了国子监的腐儒,
你啊你,就是见识太少了。
我一个深闺女子,去哪儿见识多呢,平常出趟门都不自由,要带着面纱或藩篱,去的地方也只有那几个地方,脂粉铺、首饰铺,别庄……
若是人太多了也不能去,被冲撞了事小,失了名节事大。
要不是话本,我何以见到如此多波澜壮阔的人生。
原来女子,也可以大胆地活。
男人同男人,在一起不会很奇怪吗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系统嘿嘿一笑,很不正经,这种事情见多了不就好了
这大逆不道之事去哪儿能见多
你忘了,宿主,我虽然其他都不行,可我的储存量大啊,你要什么资源我都有～
一回房间,系统就迫不及待拉着我去看话本,
我开始还不明所以,等看到两名男子水灵灵地亲上后,整个脑袋都炸了,
你、你怎么能给我看这种东西！
嗨呀,怎么不能看啊,不看这东西怎么长见识啊～
看吧看吧,系统伸出虚拟手摸我能够冒烟的头顶,
秦若那小子真喜欢上男人,你看了这些话本岂不是有方法应对
这话,似乎有些道理,
可又有哪里不对。
我想缓缓,系统不如我愿,竟将话本放大在空中,非要朝着我的面,出于对两名男子情谊后续发展的好奇,我终究还是看了下去。
整整一天一夜,我忘却家规家训、贵女礼仪,废寝忘食、通宵达旦,
起初我震惊、不解,进而掩面捶床,头晕脑眩,
天亮时我麻木不仁,观念一新,
最后我津津有味。
再见到秦若,我觉得他像极了话本中写的小娘受,娇娇滴滴、羞羞答答,娇俏活泼,弱柳扶风……
不对,秦若的身形确实十分高壮,肩比太子还宽,腰比萧青云还细,系统说这叫做宽肩窄腰,男人中的极品。
长这么五大三粗,怎么这么娘了吧唧的白瞎了这身材了。系统砸吧嘴。
或许是天性如此吧,我回想着话本中的各种受位,已经接受良好,灵活运用,
他天生这样性格,喜欢打扮,喜欢男人,便接了这个任务。
秦若今天穿着一身粉白,如同将开的桃蕊,嫩得能掐出水,他在浅笑着看我,嘴边梨涡深深,
姐姐叫我来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大事,想他身为男人,要俘获男人的心,在这世俗中定是不容易,
再见他对我没什么坏心思,我就不忍对他起了些怜悯之心,
你今日的衣裳很是好看,极为称你。
我同姐姐妹妹都是这样互相夸赞的,谁知秦若眼尾飞速抹上两道红,竟是羞涩到不敢再看我,
我……我,今日来见姐姐,特意换的……
他像是羞到极点了,像旁处看去,白皙的耳后跟都泛着粉。
像不经人事的姑娘家家。
既然这样,把他当成妹妹好了,我的思路顿时大开,
我要出门逛逛,你去不去
阿姐带我秦若先是惊讶,后面重重点头,我去！
她欣喜非常,走着走着还不时看我,我的心情也被带着好很多,主动和他说些家长里短,竟也十分融洽。
只是下了马车,见是芙蓉阁,秦若明显愣了下,我侧头看他,
来买胭脂水粉,你不喜欢吗
6
喜、喜欢。秦若像是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
我很快懂了,想必他也曾为自己是个男人,而不能正大光明地喜欢脂粉首饰、香包华服而感到难过。
如今倒好,我带他一起,给他壮壮胆,
那我们进去吧。
……好。
秦若起初还有些放不开,不过会经常偷看我手指下的各种脂粉盒子,想来定是喜欢的。
你要不要试试这个
秦若哀怨的眼神变得有些惊恐,他小心按下我的手臂,小声道：
阿姐,我、我们买回去再试吧。
他瞻前顾后、左看右看的,应该是害羞了,我找来掌柜,带他进了楼上的包间,
这下没人看见了,试试再买,更合心意。
我说着打开个嵌着翡翠珠花的小盒,正想递给他,他却压根没看脂粉,一直盯着我的脸,
见我发现,秦若像是做坏事被抓住般,眼神到处瞟,脸又红了。
他也是太软和了,我将脂粉盒放他面前,
怎么这么容易害羞,真不试试吗
……试……试,秦若看我一眼,
……要阿姐帮我抹。
于理来说,定是不可的,但他现在是个女子,我不同意,总显得有些怪了,因为怕他生疑,我和他独自待在一起时都是不带面纱的。
姐、姐姐不愿……就算了……他的声音低下去,浓密的睫也耷拉着,显得可怜兮兮的。
行。
我转转手腕,任凭袖子掉下些,不耽误我用指腹蘸些粉,秦若把面纱取下来,将脸凑近了我。
脸这么红,便是上了胭脂也瞧不见了。
我用手帕抵着鼻子,被他逗得直笑。
秦若却像傻了一样,红着脸张大着圆溜溜的眼睛看我,一副呆样。
等反应过来,脸色爆红,比那红芍还要深重,他嗔怪地看我,
哼。
我笑着将粉抹在他脸颊上,嘴上说：
好了,我不说你就是。
……嗯。
我仔细为他抹脂粉,这颜色是淡粉色,他面容白皙,用这样的颜色正好,只是他脸红得厉害,我上了几遍也看不出来效果。
无意中对上他的眼,才发现他竟还在瞧着我,
看痴了一样。
不是羞赧的。是贪婪的、深邃的,像罗网般要将人罩住的。
一把火从心头烧起,
我的双眼似被他抓住,再也无法挪动分毫。
系统此时阴沉沉飘到我们之间,双手抱胸,
好看吗
我猛地惊醒,连着后退两步,秦若眼疾手快地托住我的手肘,将站不稳的我硬生生托着站直了身体。
好大的力气。
阿姐没事吧。秦若担忧地看我脚后。
无事。
我忍着脸热看他的神情,他还是一副小女儿般忧虑的神态,刚才……应是我看错了吧。
看错看错什么看错！这小子看上你了！
回到家后,系统疯牛般在我的闺房里冲撞,
好啊好啊,钓男人就算了,还来钓你,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被他说得害臊,
阿统,你多想了,秦若他……
我多想！系统爆冲到我面前,像看着被坑蒙拐骗的大白菜,
凑你那么近的是不是他一直看你的是不是他看你就算了,还一直脸红！脸红他个鸡毛铲铲！
可是他对萧青云和太子殿下也是这样的啊……
在系统的面无表情下,我辩解的声音越来越小。
总之,我还是觉得秦若是喜欢男人的,可能他平常没什么同龄好友,见到我才这般不好意思吧。
系统听我的想法,差点气撅过去,
他哆哆嗦嗦地指着我,毕竟和我相伴两年,我不忍看他这样,只好答应了他,
我不与他亲近便是,你莫要生气了。
你说的,我会监督你的！
系统深沉地盯着我,他咬牙切齿,
这小子,我一定找出他的把柄来。
我连着几日没找秦若,秦若上前同我搭话,我倒是想说的,系统总是挡在我和他中间,我多说一句,就要被系统数落无数句。
正逢初一,府中女眷陪祖母去寺中祈福,
秦若在后山拦住了我,问我为何这些日子对他爱搭不理,
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了姐姐吗
他扯住我的袖子,泪水一颗颗滴在我的外衫上,
阿姐可以打骂我,不要……
不理我。
7
我叹口气,用帕子给他擦擦泪。
系统今天更新去了,他说他气得脑子都痛。
要不然我是不敢给秦若擦泪的。
秦若哭得直嗝,断断续续地问我：
我、我哪里惹姐姐、不高兴,姐姐说,好不好
不是因为你。我脱口而出。
不对,好像就是因为他。
但是看秦若亮起来的双眼,我把话咽了下去,将沾了泪的帕子放进他手中,
你别多想。
嗯嗯,不是我,是……秦若压低了声音,萧公子和太子殿下吗
我愣住,接着面露厌恶。
花心之人我自是疏远,太子殿下我却是脱逃不得,我与他的婚约连接起来的是代表太傅的颜府和那至高之位代表的权势,
是我的父亲母亲、祖母舅舅、姐姐弟弟……
我是困在颜府中的鸟儿,脚上系着血脉的长线,即便展翅,也只能飞翔在颜府的上空。
姐姐是觉得我抢走了萧公子和太子——
秦若说话声又低又急,我无意间瞥见几道身影,急得按上他的唇,滚烫的气息喷洒在指尖,我吓得收手,却被秦若一把抓住,
原是颜小姐和秦小姐,今日真巧。
太子从秦若身后走来,我赶紧将手抽回,掩盖在袖子下,秦若面如春花的脸有一闪而过的阴冷,
太子殿下。我行礼,秦若跟在我身后。
太子叫了我们二人的称谓,说话交谈时从没将眼睛从秦若脸上挪开,他带来的几个公子察言观色,也捧着秦若说话。
秦若今日显得有些冷淡,也不怎么笑,多数时候低垂着眼,太子便以为是人多他不自在,挥退了公子们,只留下一名随从还有我和他。
我略微松口气,亦能料知明日京城的风雨：
太子不喜颜家嫡女颜冉。
也不知道到时父亲作何感想。
萧青云得知了消息赶来,也是直直朝着秦若而来,太子和他为着秦若,又是一番互相挖苦。
看他们争执的丑态,
我突然觉得有些无趣,若是我能选择未来的夫君,定不会选择他们。
年少时期盼的权势、情谊,都抵不过人心易变、算计太多。
若真的可以,我不要富贵荣华、绫罗绸缎,也不奢望爱情,只求同一人相互搀扶,相伴到老。
没了心情,也就没有待下去的必要,我欠身告别,秦若这次没跟着我。
他深深看我一眼,吩咐我的丫鬟照顾好我。
第二日,满城风雨如期而至,
太子和萧家公子打起来了。
8
我不知秦若做了什么,系统也是好奇,
这小子也是会整活儿的,太子真要和人打架,怎么会让人传出来,丢脸丢大发了。
系统来了点兴趣,让我去找秦若。
我去了他的院中,他却不在,我要走,他的贴身丫鬟冷雨又拦住了我,
大小姐可否再等片刻,我家小姐很快就回来了。冷雨面无表情,气势凌冽,她手一摊,我下意识坐下,
啊,好。
我在心里和系统闲聊,系统飘出来围着冷雨转了好几圈,
这丫头怎么看着像话本中的……
什么我好奇。
系统故作深沉,杀手。
我吓了一跳,手中的茶盏都有些不稳,但下一刻,系统像是被恶犬追了一样、吱哇乱叫地跑了回来,
啊啊啊,我、我怎么觉得她看得见我！
这一声像一记闷棍,敲得我心头大震,连续好久都是手脚发麻,系统在我身旁瑟瑟发抖,同样不敢有动作。
如此焦灼地喝完了两口茶,我起身想要告辞,院门倒是传来了走动声,
我以为是秦若,略微松口气,
进来的却是萧青云。
他见我时眼前一亮,炽热的目光在我脸上打转,清风拂面,我才惊觉脸上没有面纱。
想着是来找秦若的,我也不喜整日带这些。
捏着帕子半掩着面,我低头想走,冷雨的声音冰冷,
萧公子怎可随意进女子院中
我是来找……我迷路了,萧青云张口就来,将扇子一展对着脸招招风,
正好就进来问问……你是,颜冉
我冷淡地嗯了声,萧青云立马向前几步,目露惊叹,
原来你竟长成这样了……
这话听起来恶心无比,冷雨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条面纱给我,我转身围上,萧青云的表情有些可惜,
小冉倒是和我疏远了,小时候见我从不这样的。
年幼时萧公子也不像现下朝三暮四,我直视他浑水般的眼,
单纯许多。
萧青云不气反笑,对我包容很多,
小冉莫要生气,我这几年确实对你不太上心,但在我心里,你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莫要见外,你还像以前一样叫我‘青云哥哥’就好。
我们那么些年的情谊,却都成了他撩拨我的手段了。听着脏耳朵,我实在受不了,起身想走,
萧公子现在怎样都与我无关,也不要再让我听见轻佻不知分寸的话。
我转头便走,萧青云真是昏了头了,竟敢直接上手拦我,
都是肺腑之言,小冉如此生气,不会是因着我对秦若好,吃醋不快吧
萧公子说什么秦若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步步走来,面色淡得……有些凶狠,
小若刚刚没听见,不若萧公子再说一遍吧
9
秦若把萧青云赶出了颜府。
我还是晚上才知晓的,那天下午他对着我嘘寒问暖,烹茶端粥,还连连自责：
都是我不好……
怎能怪你我叹口气,问他：
萧青云怎会进你的院子莫非以前也进过。
秦若一时没说话,只专注地看我,好似我是什么名贵易毁的古画。
都是我的错。他喃喃,我真不知他竟自责至此,连系统都稍稍改观,
这小子在尊重女性这上面还是不错的,而且对你好。系统趴在我肩头,纳闷,
不过我还是觉得他想博你的好感。
我不理它,关切地拍拍秦若的手背,
无论男女,都是要注意多爱自己些,千万别被男人随便哄哄,就顺应地做这做那儿,被占了便宜还换不到真心的。
他下次再敢进你的院子,就找侍卫来轰他出去。
秦若看我,低笑,他手动了动,最后只是安静地被我的手盖住,慢慢蜷缩,
我都听阿姐的。
为了哄我,秦若带我去锦绣阁,这次他十分配合,给我挑各种外衣配饰。
我说他穿哪件好看,他就自己去试,还做出各种姿势问我：
阿姐我好看吗
系统漂浮在空中,用它自己的话来说,沉默震耳欲聋,
我觉得你说的对,这小子就是喜欢男人,没见过娘炮喜欢女人的。
秦若的动作忽而僵了下,我问他怎么了,他说突然不喜欢这件了,要换一件。
我再一看,他竟换了件男子的衣袍,但是他头上还梳着女子的发髻,带着簪子簪花耳串,他高高兴兴地小跑过来,
我看着他这一身不伦不类的装扮,终是压不住笑了,
你、你这是做什么
秦若瘪嘴,原地转一圈,我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吗
我笑得更大声了。
秦若大受打击,委委屈屈地换回了自己的衣衫,拿了衣服记了账,我哄了又哄,他都是瘪着嘴哼来哼去,
阿姐笑话我……
我怎会笑话你,刚说出口我的嘴角就提起来了,秦若一跺脚,哼了声,自己跳上了马车。
我刚想斥他,要是崴了脚怎么办,忽而听见身后的小厮们讨论,
诶诶,你听说了吗萧家公子被人打断了腿！
萧家哪个公子
敢揍东宫那位的……
嚯,莫不是太子派人打断的……
……
我并未想太多,只觉得他活该。
这段时日总该老实些了。
谁知少了他,还是有令人烦心的事,我和太子殿下的婚事还是提上日程了。
颜府上下都活动起来,准备嫁妆,我也被拘在府中,准备自己的嫁衣。
这是我逃不开的命运,可面对桌子上摊开的掺着金线的纯红面料,我生平第一次讨厌红色。
我没有其他人可倾诉,只能说给系统听,系统也烦着,它总觉得有东西在监视它,
我真没骗你,宿主,那个东西日夜盯着我,不会是……
鬼吧！
系统让我找道士给他驱邪。
我瞠目结舌,你不是说这是迷信,我们要相信……科、学
哎呀呀,特殊事件特殊对待,我们要灵活变通。
它急得在房里团团飞,我的心里因为婚事也不平静,时常夜不能寐。
但有它陪我,至少我不是孤身一人,我甚至苦中作乐地想,做了太子妃,入了宫,说不定真能将话本上的那些计谋使一使。
自府上开始准备的那天起,秦若便未来见我,我在想他为何不来,系统虚弱地飘荡,
我的好宿主,你忘了吗他勾搭太子,说不定正为你能嫁给太子生气呢
生气他也会生气吗
他生起气来,不会自己先红了眼吧,我想着轻笑,没管婚服,先拿出块粉色的帕子绣起来。
秦若勾搭太子我不生气,太子并非良人,婚事也不能由我做主,嫁与谁都是一样。
我总以为秦若过两日便会来,谁知先来的竟是萧青云的拜帖,后脚丫鬟小桃便急急冲入房中,眼眶通红道：
小姐！太、太子殿下要纳秦若为侧妃！
10
我笑了,真心的。
若是秦若真能成为太子的侧妃,我以后的日子定然不会太无趣。
丫鬟气愤,
小姐,你怎么还笑,秦小姐未免也太恬不知耻了。
身为颜家远方,却惦记着主家小姐的婚事,那人还是太子！
可正因为那人是太子,颜府只能咽下这口气。
秦若是被太子亲自送回来的,府中上下没一人欢迎他,他急急来找我,脖颈上带着小块的红痕,
系统骂太子是脏男人,我总觉得他在含沙射影。
阿、阿姐。秦若有些忐忑地看我。
我点点自己的脖子,忧心地看他,
我先前同你说过,女子名节,世人最为看重,你这样回来,置自己于何地
秦若嘴角抽搐了下,脸色有一瞬的扭曲,倏忽他抓住了什么,急问我：
阿姐不生气
我摇摇头,有什么可生气的,真要有不高兴的地方,那也是——
你真喜欢太子
秦若眼眸瞪大了点,我伸手拍他的脑袋,他不明所以,还是低下头去任我揉捏,
太子不是好选择,秦若,如果可以,你不要选他——
那阿姐呢秦若不回我,反而攥住了我的手,缓缓贴在了他脸侧,
阿姐喜欢太子,还是……萧青云
他瞪着嫁衣布料,鲜红的颜色映入他的眼中,好似两把燃烧的火。
我想要稳住加快的心跳,浅笑,
小若,我……并无选择。
无奈至极的话,秦若的面庞却因这一句骤然生亮,他狂热地看着我,好似一朵娇花长出了兽类的獠牙,想要将我吞入腹中,
有阿姐这一句,便够。
……
萧青云的拜帖被秦若放烛火上烧了
,火舌子快舔舐道他的手,我皱眉让他快快松手,对着他的手左看右看,
可有烫到
秦若乖张的凝视忽而变得可怜起来,
有点痛。
那你还抓着不放我将他的手丢开,他哼哼着喊疼,要我给他涂药,
我错了,我错了,阿姐,你给我涂药嘛,好痛好痛。
我捱他不过,蹙着眉替他上药。
秦若笑盈盈的,像块糖糕一样黏过来,
阿姐阿姐,你别生气,我刚刚只是怕你还想接萧青云的拜帖。
那是两日前的,我瞪他,休要提他。
好好。
秦若笑得愈发甜了,他凑近我,手指有些颤,烛火摇荡,荡得他的脸色也莹润生光,
那我呢
我擦手的动作顿住,还以为听错了,秦若却用没涂药的那只手轻轻握住了我的手,他目光幽深,带着怯、带着——
情。
那我呢,阿姐
11
说什么浑话！
心跳如擂鼓,脸颊也烫得不敢直视他,
你我都是……女子,你在哪儿听来的,下次不准说了,知道吗
一向乖巧的秦若没答应,我将拳头抵在胸口,硬着头皮看他,秦若似林中恶虎,眼中的垂涎暴露无遗,意有所指道：
女子
我竟是顶不住他的眼神,后退一步,秦若轻笑一声,安抚道：
是我妄言了,阿姐莫要生气,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有时间再来看望阿姐。
他说着规规矩矩地出了门,还跟我道上一声好梦。
我说不出话,他只身掩了门。
直到院中没了动静,我才瘫软到梳妆台边,一手撑住了台面。
他知道了,他知道我知道他是男人了。
怎么可能,他何时知道的从哪里得知的
奇怪,系统怎得不发一言,阿统阿统
系统第一次没有回应,我心中更是不安,脑中秦若的话语和眼神不停回放,心动得越快,越不能平静,
一夜未眠。
婚事已近,上下奔忙,我绣着嫁衣,却心不在焉,频频绣错,几次三番地扎了手。
唉。
系统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唉。
系统也是不顺,秦若找我那天,他说自己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怎么都联系不上我。
应该是比我等级更高的存在,我现在最怀疑是秦若那小子带来的,但是这些天都没看见他人影,宿主,你们那天说了什么吗
没有什么。我尽力维持着语气平稳,
我总觉得,他似乎不太喜欢太子和萧青云……
其实我一直这么觉得,系统在桌子上翻滚一圈,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对你这么好,你们可是情敌诶。
我手一抖,指尖又被扎破。可我却无心过问,是了,若不是他喜欢的另有其人,怎么根本不在意太子和萧青云打架、萧青云瘸腿呢……
我不想做嫁衣了,心脏乱跳着迈出房门,又是小桃慌乱地赶来,这次她没有大声控诉,而是凑到我的耳边,
小姐,太子谋逆,已经被陛下圈禁了！
12
太子被圈禁,我和他的婚事自然无限期延迟了,压在我头顶的巨石出现了裂痕,我的心中就此生出一种重生的希望,
我认为这和秦若有关。
可他还是没有出现,只会常常派人给我送来首饰、造型独特的华服、点心,还有玩具。
抓着那只展翅的木头小鸟,我怎么也止不住笑。
系统见状又有些疑神疑鬼的,飞到我面前使劲地端详,
你没有什么瞒着我吧
没有,我故作镇定,秦若同我姐妹情深,这时候了还惦记着我。
这小子这一点确实没话说。系统嘀嘀咕咕地,我见它飞走,松了口气。
只是欣喜地握住了手中的小鸟,
忽然有些想他。
太子的事情还未定罪,父亲隐晦提过,是证据不足,再加上太子抵死不认,对自己最宠爱的儿子,皇帝还是心软了,只将太子圈禁在宫中。
朝廷上下风雨欲来,人人自危,连带着京城中也静了许多,萧青云倒是有几次给下人们传话,说想见我,我一概没理,
几天后他同焕春楼头牌纠缠不清的消息成了难得的饭后笑料。
我只等着,等着婚约取消,等着茫茫的希望,
等着他。
在原定的大婚前一日,秦若终于来了,月色朦胧,他着一身黑衣,做男子打扮,竟也艳如桃李,让人无法直视。
他看我,目光灼灼,第一句便是：
太子此番逃不过。
阿姐可高兴
那我的婚事……
我惊喜非常,一时间百感交集,眼眶发热,秦若自得的表情就此消失,手忙脚乱地替我擦泪,
哭什么难道阿姐还想着太子妃之位
我气得捶他,他也不躲,轻轻将帕子按在我的眼角,哄道：
做太子妃有什么好太子妻妾成群,断不会只宠一人,偌大的外面才是自由之地,自有人会同阿姐,他盯着我,一字一顿,
一生一世,一双人。
竟真的有人和我心意相通,不恋荣华,不图情欲,只求相伴。
我呆望着他,笑着笑着,眼泪直往下掉,秦若张开双臂,想抱过来却又放下,哄我不得,他无奈地说些别的吸引我的注意力,
阿姐不想同太子成婚
……嗯。
阿姐也想出去是不是
嗯。
阿姐也不想男人三妻四妾。
嗯！
秦若笑意融融,带着点狡黠,
那阿姐是不是喜欢我
嗯……嗯！我惊觉不对,泪眼朦胧却见不着他的脸,
你胡说什么！
我哪里胡说了我认真的！他把我的手抓起,贴着他狂跳的结实的胸膛,
阿姐就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我虽大胆了些,却也说不出当面求爱的话,面红耳赤地、也跟着他胡言乱语：
你不是喜欢男人吗
秦若的脸黑成了鞋底。
13
碍着他先前的那些举动,秦若是有口难言,再给他两张嘴他也说不清楚。
那样高那样壮的男人,就撅着嘴在那儿生闷气,还咬牙切齿地,我已经有些忍不住笑了,秦若一拍手,急匆匆凑到我身边,
我真不喜欢男人,阿姐你可知道……他声音放轻了点,语气玩味,
萧青云的腿,是我打断的。
我退开些,又被他抓着手贴近了,属于男人的低沉嗓音,带着些蛊惑,
李彦和萧青云斗殴,也是我故意为之,包括这次的李彦——
我用帕子紧紧捂住他的嘴,他也太大胆了些！
秦若毫不掩饰他的得意和轻蔑,似乎是在笑李彦太蠢了,他这般蔑视强权、玩弄权术的模样让我有些不安。
我想要收回手,却被他紧紧按住,他低头,对着我的帕子嗅了嗅,我心火直烧,他也不遑多让,脸红得彻底,
别怕,阿姐,我不会伤害你。
我会给你自由,让你无拘无束,等我。
……
随后的几天,太子被废,四皇子一派势头大盛,京中隐隐传闻,四皇子将会是不贰的储君人选。
我父亲请退了我与李彦的婚事,可同废太子有过婚约,再无权贵敢与太傅府的嫡女提亲,母亲祖母皆是急白了头。
见至亲如此,我为隐秘的喜悦而生愧疚,只能多多陪伴、时常开导,但效果甚微,想来只有我嫁得良人,他们才能再展笑颜。
那我嫁给谁呢
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人发红的脸。
我对着院中葱茏的树影,启唇轻笑。
比秦若更先一步来的是冷雨,她递给了我个匣子,我以为又是什么新鲜花样儿,
谁知里面竟是满满当当的各种铺子的契据,酒楼、首饰铺、衣铺、茶楼、糕点铺……
包括上次秦若带我去的名满京城的锦绣阁,
每一张写的都是我的名字。
这些加在一起,足以买下半个京城。
我关上匣子,又惊又喜,又是无奈,我问冷雨：
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就在这里啊。秦若不知什么时候倚靠在了门边,他言笑晏晏,朝我摊出一只手,
阿姐,跟我走吗
好。
三月后,颜府嫡女颜冉下嫁商户之子秦若,京城哗然,众说纷纭。
然外界风雨,吹不进我与秦若的小家,他带我下了江南,小桥流水,烟波画船,
船儿随着流水摇摇晃晃,
他揽着我仔仔细细地说着计划,说要带我游历天下,
阿姐,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实现,
我爱你,我带你看更大的世界。
我说,
我亦心悦于你。
（完）
被关起来的系统：喂喂有人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