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真金归来
叶家接回真千金那天,假千金在朋友圈晒出孤儿院火灾新闻:野鸡终究飞不上枝头。
我反手将她的设计稿甩上国际珠宝展:偷来的作品,配偷来的人生
当封建老太用茶杯砸我时,我笑着泼回滚烫的茶水:血压高就别动气,当心原地去世。
所有人都说我疯了。
直到我闯进家族禁地书房,撞见那个伪装残疾的复仇总裁。
他转动轮椅阴影中轻笑:合作吗掀翻这群豺狼的餐桌。
我俯身咬住他喉结:成交,但掀桌前,先帮我烧了这座吃人的黄金牢笼。
______
水晶吊灯的光芒碎了一地,像打翻的钻石匣子,滚落在意大利黑金花大理石地面上。空气里浮动着昂贵香槟的甜腻、女士香水堆叠的脂粉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顶级食材即将腐败前的沉闷。叶家阔别二十年的真千金归家宴,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精心粉饰的体面。
叶空就站在这片浮华喧嚣的边缘入口。没穿叶家提前送来的、缀满水钻的昂贵礼服裙,一件洗得发白的旧牛仔外套松松垮垮罩在身上,拉链只拉到胸口,露出里面一件纯黑的工字背心。锁骨下方,一道火焰形状的旧疤,颜色比周围的皮肤略深,像某种沉默的烙印。她赤着脚,没穿鞋,光洁的脚踝沾着外面草坪带进来的、细微的泥土颗粒。
她微微歪着头,目光像探照灯,穿透层层叠叠的华服与假笑,精准地钉在人群中心那个穿着银白色鱼尾长裙的身影上——叶明珠。叶家精心培养了二十年、如今名满全城的珠宝设计新星,叶家的掌上明珠。
叶明珠正被几个珠光宝气的妇人簇拥着,言笑晏晏,天鹅颈优雅地微扬,指尖捏着一只细长的香槟杯,姿态完美得如同橱窗里的模特。她似乎感觉到了那道过于直接的视线,眼波流转,朝入口处瞥来。目光触及叶空的瞬间,她脸上的笑容凝滞了零点一秒,随即绽放出更加明媚、更加无懈可击的笑意,遥遥地,朝叶空举了举杯。
那眼神里,淬着冰。
叶空扯了扯嘴角,一个算不上笑的弧度。她迈开腿,赤脚踏上冰凉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一步步朝那光芒的中心走去。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刀刃割开,窃窃私语声像退潮般迅速消弭,无数道目光黏在她身上,好奇、审视、鄙夷、惊愕……如同观赏一件突然闯入瓷器店的、格格不入的粗陶。
她视若无睹,径直走到叶明珠面前。
叶明珠比她略高一点,此刻微微垂着眼睑,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恰到好处的怜悯。妹妹,她的声音清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欢迎回家。怎么不穿鞋子地上凉,小心着……
她的话没能说完。
叶空猛地抬手,动作快得像一道黑色的闪电。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掴在叶明珠那张精心描绘的脸上。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整个宴会厅陷入一片死寂。水晶灯的光芒似乎都凝固了。香槟的气泡在杯子里停滞上升。叶明珠被打得头偏向一侧,精心盘起的发髻散落一缕,贴在骤然红肿起来的颊边。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里面瞬间蓄满了泪水,摇摇欲坠,楚楚可怜。
啊!
旁边的贵妇们终于反应过来,发出一阵短促的惊呼。
你……你干什么!
叶明珠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微微颤抖,像风中无助的百合。
叶空甩了甩手,仿佛刚才碰了什么脏东西。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那双眼睛,黑沉沉的,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直勾勾地盯着叶明珠。
这一巴掌,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空气,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冷硬质感,是替林小满打的。
林小满。
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冰湖的石子,在叶明珠眼底激起一丝极其细微、几乎无法捕捉的慌乱,快得如同错觉。她立刻用更加汹涌的泪水掩盖过去:什么林小满妹妹,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是不是……是不是在外面吃了太多苦,精神……
她欲言又止,将不正常三个字巧妙地含在哽咽里。
呵。叶空嗤笑一声,打断她拙劣的表演。她不再看叶明珠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目光扫过周围一张张震惊、茫然或幸灾乐祸的面孔,最终定格在宴会厅尽头,那个被几个叶家核心成员簇拥着的老妇人身上。
叶老夫人。
一身墨绿色织锦旗袍,满头银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鹰,此刻正隔着人群,冷冷地、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盯在叶空身上。她手里捻着一串油光水亮的紫檀佛珠,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叶空迎上那道目光,嘴角那点讥诮的弧度加深了。她抬手,动作随意地抹了一下嘴角——那里在刚才的耳光反作用力下,蹭破了一点皮,渗出一丝极淡的血痕。指尖沾上那点微红,她毫不在意地捻了捻。
叶明珠,她重新转向假千金,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刻意的、足以让全场听清的尖锐,你朋友圈晒的那条新闻,‘野鸡终究飞不上枝头’,配图是城南那场烧死十几个孤儿的火灾现场……挺会挑时候啊
叶明珠的脸色唰地白了,血色褪得干干净净,连颊边的红肿都显得突兀起来。她嘴唇哆嗦着:我……我没有……我只是……只是感慨……
感慨叶空逼近一步,几乎要贴上她的鼻尖,那股子混着泥土和硝烟味的野性气息扑面而来,压得叶明珠几乎窒息,你感慨个屁!当年孤儿院那把火,烧死的人里,有没有你认识的嗯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叶明珠尖叫起来,泪水终于决堤,你疯了!你就是个疯子!保安!保安呢!
data-fanqie-type=pay_tag>
人群骚动起来,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试图靠近。
叶空猛地回头,一个凌厉如刀的眼神扫过去,那几个保镖竟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她转回头,看着叶明珠那张因为恐惧和愤怒而扭曲的脸,忽然笑了。那笑容冰冷,带着一种残忍的腥味。
行,火灾的事,我们慢慢算。她慢条斯理地说,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从她那件旧牛仔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皱巴巴的牛皮纸信封。
她两根手指夹着信封,手腕一抖。
哗啦——
一叠设计稿的复印件,雪花般飘落下来,散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也飘落在周围宾客昂贵的皮鞋和裙摆边。
叶明珠小姐,叶空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咏叹的嘲讽,你上周在‘璀璨之星’珠宝展上大放异彩、被媒体吹捧为‘天才之作’的那套‘涅槃’系列设计稿……
她顿了顿,欣赏着叶明珠瞬间惨白如纸、连嘴唇都失去血色的脸,以及周围宾客低头看清稿纸上内容后露出的震惊表情。
原稿,叶空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砸在死寂的空气中,是我三年前,在城南阳光孤儿院,用烧焦的木炭,画在火灾后残墙上的涂鸦。
轰——
人群彻底炸开了锅!难以置信的惊呼、倒吸冷气的声音、急促的议论声浪般涌起。无数道目光聚焦在散落一地的稿纸上,又猛地转向面无人色的叶明珠,最后落在那个赤着脚、穿着旧外套、眼神却亮得惊人的女孩身上。
偷窃!赤裸裸的剽窃!而且剽窃的是……火灾受害者的遗作
叶明珠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精心维持的优雅假面彻底碎裂,只剩下狼狈和恐慌。你……你污蔑!你伪造!那……那是我的灵感!是我的!她语无伦次地尖叫着,试图去踩地上的稿纸。
够了!
一声苍老却极具威势的怒喝,如同惊雷炸响。
叶老夫人拄着那根沉重的紫檀龙头拐杖,在众人的簇拥下,一步步走了过来。她脸色铁青,镜片后的眼睛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盯着叶空,那眼神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孽障!拐杖重重顿地,发出沉闷的巨响,刚回叶家就搅得天翻地覆!污蔑长姐,目无尊长!叶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她走到近前,浑浊却锐利的眼睛扫过地上的稿纸,眉头狠狠一皱,随即又化为更深的厌恶,显然并不关心真假,只在乎叶空搅乱了她的好局。她猛地扬起手,不是打向叶空,而是抓起了旁边侍应生托盘里一杯滚烫的热茶!
那茶杯是上好的骨瓷,茶水是新沏的普洱,还冒着腾腾热气。
没教养的东西!给我跪下!叶老夫人厉声呵斥,手臂带着风声,将那一整杯滚烫的茶水,劈头盖脸地朝叶空脸上泼去!
惊呼声四起!有人甚至闭上了眼睛。
叶空没躲。
她甚至没有眨一下眼。
就在那冒着白汽的滚烫水柱即将泼到她脸上的瞬间,她动了!
不是后退,而是闪电般侧身,同时右手如鬼魅般探出,精准无比地一把扣住了叶老夫人那只端着茶杯的手腕!动作快、准、狠,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凌厉!
滚烫的茶水大部分泼在了空处,溅落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滋啦的轻响,腾起一小片白雾。只有零星几点溅到了叶空的手背上,瞬间烫出几个红点,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叶老夫人手腕被铁钳般的手死死扣住,剧痛传来,她惊怒交加:你……你敢!
叶空没理她,左手已经顺势抄起了旁边另一张桌子上,一个同样盛着滚烫茶水的、更大的白瓷茶壶!
她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奇异的、近乎温柔的笑意,凑近因为疼痛和愤怒而面容扭曲的老太太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带着毒蛇吐信般寒意的声音低语:
血压高就别动气,老太太。
话音未落,她左手高高扬起!
哗——!!!
一整壶滚烫的、深褐色的普洱茶,没有丝毫犹豫和怜悯,兜头盖脸,狠狠泼在了叶老夫人那张养尊处优、写满惊骇的老脸上!
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瞬间撕裂了整个宴会厅的穹顶!
滚烫的茶水顺着叶老夫人精心梳理的银发淌下,流过她瞬间被烫得通红的额头、脸颊、脖颈,浸透了那件昂贵的墨绿色织锦旗袍。茶叶渣子糊了她满脸,让她看起来狼狈不堪。她被烫得猛地向后踉跄,要不是旁边的人眼疾手快扶住,几乎要栽倒在地。
我的脸!我的眼睛!啊——!!她捂着脸,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威严。
全场死寂。
绝对的、真空般的死寂。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着这骇人听闻的一幕。看着那个赤着脚、穿着旧外套的女孩,像来自地狱的复仇使者,平静地放下了空茶壶,甚至抬手,慢条斯理地拂了拂溅到牛仔外套袖口上的几点水渍。
叶明珠彻底吓傻了,瘫软在地,连哭都忘了。
叶空环视四周,目光扫过一张张惊骇欲绝的脸,最后落在被众人慌乱搀扶、还在痛苦哀嚎的叶老夫人身上。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甚至带着点血腥气的笑容。
我说了,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当心原地去世。
2
复仇之火燃起叶家宴会惊变假金设计稿被揭穿
说完,她不再看任何人,转身,赤着脚,踩着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以及散落一地的、属于叶明珠天才之作的设计稿复印件,在一片死寂和无数道惊悚的目光注视下,一步一步,旁若无人地朝着宴会厅深处,通往叶家宅邸内部的走廊走去。
她的背影挺直,像一把出鞘的、染血的刀。
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脚步声。身后宴会厅的混乱、尖叫、怒骂,被厚重的雕花木门隔绝,迅速模糊成一片遥远的背景噪音。空气里残留着香薰蜡烛甜腻的尾调,混合着老宅深处特有的、木头和灰尘的陈腐气味。
叶空脸上的那点近乎神经质的笑意消失了,只剩下一种深潭般的冰冷和疲惫。手背上被茶水烫出的红点开始火辣辣地疼,锁骨下的火焰疤痕似乎也在隐隐发烫。她扯了扯嘴角,一个无声的讥诮。叶家黄金牢笼不过是个披着华丽外衣的蛇窟。
她目标明确,没有理会那些挂着名家油画、摆放着古董花瓶的华丽走廊,径直走向宅邸最深处、光线最为幽暗的区域。那里是叶家的心脏,也是禁区——叶老爷子的书房,以及紧邻着的家族档案室。据说存放着叶家所有的核心文件和……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历史。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人声也彻底消失。空气里的陈腐味更重了,带着一种纸张和皮革久未翻动的沉闷气息。厚重的橡木门紧闭着,上面挂着一把老式的黄铜大锁,锁孔都生了绿锈。
叶空在门前站定,目光落在锁上,眉头都没皱一下。她再次从那个仿佛百宝袋般的旧牛仔外套口袋里摸索着,这次掏出的不是信封,而是一小截……弯曲的、磨得异常光亮的细铁丝。
她蹲下身,将铁丝探入锁孔。动作算不上多么专业,甚至有些生涩,但带着一种奇异的专注和耐心。耳朵贴近冰冷的门板,手指极细微地捻动、试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走廊深处静得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械弹响。
锁开了。
叶空推开门。一股更浓郁的、混合着旧书、灰尘和某种淡淡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书房很大,但异常昏暗,只有一扇高而窄的窗户透进些微天光,勉强照亮空气中浮动的尘埃。巨大的红木书桌、顶天立地的书架,都笼罩在浓重的阴影里,像蛰伏的巨兽。
她没有开灯。黑暗是她的掩护。
她像一道无声的影子滑入室内,反手轻轻带上门。目光锐利地扫过书桌——上面很干净,只有一台老式台灯和一尊铜貔貅镇纸。抽屉都上了锁,但那些锁在她眼中形同虚设。她没急着动手,而是将视线投向靠墙的那一排顶天立地的深色木柜——家族档案柜。
柜门同样锁着。她如法炮制,细铁丝再次探入锁孔。这一次更快,咔哒声后,柜门应声而开。
柜子里整齐码放着无数深蓝色的硬壳文件夹,按照年份和时间分类标签。灰尘的味道更重了。叶空的手指在那些标签上快速滑过,冰冷而稳定。
地产项目……股权变更……慈善记录……她无声地默念,指尖掠过一个个标签。年份在倒退,十年、十五年、二十年……
她的手指停在了一个标签上——【城南区域开发(1998-2005)】。
城南。阳光孤儿院所在的那个城南。
心脏在胸腔里猛地撞击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压下那股翻涌的寒意,抽出了那个文件夹。
很厚。纸张的边缘已经有些发黄变脆。她走到那扇高窄的窗户边,借着外面微弱的天光,快速翻阅起来。大多是些枯燥的规划图、批文复印件、会议纪要……她的目光像扫描仪,不放过任何一行可能相关的文字。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窗外的天光似乎又暗沉了几分。
翻到文件夹中间部分时,她的手指顿住了。
那是一份不起眼的内部会议纪要复印件,日期是二十年前,阳光孤儿院火灾发生前三个月。议题是讨论城南一块待开发用地的清障问题。纪要措辞官方而模糊,但在现存障碍一栏里,赫然列着几个名字,其中就包括——阳光福利院(原址)。
而在纪要末尾的处理建议栏,有人用红笔,潦草地批注了几个字:
【尽快处理,手段不限。落款:L。】
L
叶空的目光死死钉在那猩红的字母上,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阳光孤儿院……障碍……尽快处理,手段不限……L……
一个模糊却狰狞的轮廓,在泛黄的纸页上缓缓浮现。
就在这时!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声响,从书房门口的方向传来。
像是……什么东西轻轻磕碰了一下门框
叶空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像一头察觉到危险的猎豹。她猛地合上文件夹,动作快如闪电,同时身体向旁边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后无声滑去,将自己彻底隐入那片浓稠的黑暗里,屏住了呼吸。
心脏在死寂中狂跳,撞击着耳膜。
书房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没有脚步声。
只有一种极其规律、带着轻微金属摩擦声的咯吱……咯吱……声,缓慢地、一下下碾过书房门口厚厚的地毯,朝着里面移动。
叶空透过窗帘的缝隙,死死盯着声音的来源。
黑暗中,一个轮廓缓缓显现。
是一张轮椅。
一个男人坐在轮椅上,身形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面容,只能看到一个略显清瘦的轮廓。他穿着一身深色的衣服,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那咯吱声,正是轮椅轮子转动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轮椅在书房中央停了下来,离叶空藏身的窗帘只有几步之遥。男人似乎没有发现她,他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久病之人的迟缓,微微侧着头,像是在打量这间昏暗的书房。
叶空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全身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极致。这个男人……是谁叶家的人这个时间,怎么会出现在这个被锁住的禁区而且……坐着轮椅
轮椅上的男人静默了片刻,忽然,他抬起一只手,动作依旧缓慢,朝着书桌的方向指了指。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不高,带着一丝久未开口的沙哑,却异常清晰,甚至……带着点玩味的笑意,在死寂的书房里幽幽荡开:
叶小姐,那声音像是贴着叶空的耳廓响起,对二十年前的纵火案,很感兴趣
叶空瞳孔骤然收缩!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他知道她在这里!他甚至知道她在查什么!
窗帘后的阴影里,叶空的手指无声地蜷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她没有动,也没有回应,像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轮椅上的男人似乎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在空旷的书房里显得格外瘆人。他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随意地动了动。叶空的目光锐利如鹰,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她也清晰地看到,那扶手的侧面,靠近男人小指的位置,有一道……极其细微的、崭新的刮痕。
那绝不是轮椅正常使用会留下的痕迹。倒像是……利器划过
真巧,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却又充满诱惑的磁性,我这里,也有一份……关于那场火的小东西。
他那只带着刮痕的手,缓缓抬起,伸进了西装内袋。
摸索了一下,然后,摊开了掌心。
借着窗外最后一点微弱的天光,叶空看清了他掌心里的东西。
那是一枚纽扣。
一枚样式古旧、边缘有些磨损的黄铜纽扣。纽扣的正面,清晰地浮雕着一个繁复的徽记——一只盘踞的、线条凌厉的鹰隼。
叶家的家徽!
叶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这枚纽扣……她见过!在火灾后那片狼藉的废墟里,在孤儿院院长——那个唯一试图保护他们、最后却葬身火海的林妈妈焦黑的手心里,死死攥着的,就是这样一枚刻着叶家鹰徽的铜纽扣!
它怎么会在这个坐轮椅的男人手里!
轮椅上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窗帘后骤然急促的呼吸,他嘴角的弧度加深了,在浓重的阴影里,勾勒出一个近乎妖异的微笑。
他指尖捻着那枚冰冷的铜纽扣,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恶魔的耳语:
合作吗
掀翻这群豺狼的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