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被霸凌的女孩后,全校都怕了我这个软包子
天上有七仙女,我们冥界有七判官,我是判官之一,排名老七,掌管的是人间冤情。
脆弱可怜的小姑娘被霸凌致死,死前怨气颇深,而我这次便要进入她的身体,成为她,为她复仇。
——
天上有七仙女,我们冥界有七判官,我叫青临,也是判官之一,排名老七,我掌管的是人间冤情。
比如某个人死得很冤很不甘心,我会替她达成一些心愿,惩罚坏人。
他们说我是最仁慈最胆小的判官。我也很苦恼,我总是忍不住多替别人着想。
用人类的话来说,有一颗圣母心。
这样的性格让我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总是心慈手软。我想我应该跟大哥学习学习的,他够狠。
我不像大哥那样狠厉,也不像二姐那样聪慧,不像三哥那样随性,不像四姐那样冷酷,不像五哥那样刚正,不像六姐那样果断。
哥哥姐姐们都说我是个小废物,虽然废物但是办事还是可以的。就是太纠结,说话太温柔,没有震慑力,一点不像判官。
对此我也只能委屈的说一声好吧,我会努力改正的。
——
今天刚接收到新的任务,是关于一个在校小女孩的祈求。她被霸凌,被欺辱,被他们嘲笑,最后从天台一跃而下,失去生命。
女孩叫林琳,长得很漂亮,成绩也不错,可是家世很一般,而她上的则是贵族学校。
是凭借优异的成绩被破格录取的。而且每年还有丰厚的奖学金拿,她为了帮父母减轻负担,这才选择了这里。
她的魂魄来到冥界的时候,是红色,很重的怨气。
我要他们死!
林琳满心不甘,声音尖锐。
我坐在办公室有点头大,但是也挺心疼她的。
我知道你着急,你先别着急,这件事我会替你解决的。
我说罢便准备开始重溯时间,去到她的世界,成为她。
——
耳边传来尖锐的谩骂声,疼,肚子疼,头也疼。身体渐渐重新有了意识。
当我重新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前的是四五个小太妹,一脸不屑地看着我,丝毫不觉得对我造成了很严重的伤害。
切,这么不经打也敢勾引何琛哥哥。
我看过他们的资料。为首的女生叫夏月,家里有钱有势,总拿奖学金的事威胁林琳,所以软弱的林琳更加不敢反抗,怕一反抗,奖学金没了,还要退学,父母跟着担忧。
老大,她不会死了吧
这是夏月的小跟班刘薇。
放心,哪那么容易死。这不还动呢嘛。
夏月用脚踢了踢我的身体,身体传来一阵阵刺痛。
我有点不开心,好歹人家也是堂堂冥界判官,怎么能这么对人家。
我警告你,再敢勾引何琛哥哥,我弄死你!
夏月说完,转身便离开。
我这才慢慢缓过来,支棱起身体。
啊哦,胳膊掉了。
我不慌不忙的把胳膊一把接上,快速修复身体的损伤。
——
我坐在地上揉胳膊时,刘薇还没走远。
她大概是想回头看看我有没有爬起来告状,结果正好撞见我把脱臼的胳膊咔哒一声怼回去。
那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特别清晰,像掰断树枝又强行接回去。
刘薇的瞳孔瞬间放大,手里的书包啪嗒掉在地上,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紧接着双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我抬头看她,眼神应该还是往常林琳那种怯生生的样子。
但我看她好像有点不舒服,我还是有点担心,哎!真是没办法,总是这样为他人考虑。
你、你怎么了要不要我送你去医务室
刘薇张着嘴半天没出声,脸色白得像纸,突然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就跑,跑的时候还不忘捞起书包,动作快得像被狗追。
我看着她踉跄的背影,轻轻摸了摸刚接好的胳膊——人类的身体真脆弱,这点力道就脱臼了,难怪林琳会被欺负成这样。
走廊尽头传来上课铃,我慢慢站起来,拍了拍校服上的灰。
夏月刚才踢在我腰上的脚印还很明显,浅灰色的布料上印着个脏污的鞋印,像块难看的疤。
走进教室时,全班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扫过来。
有同情,有嘲讽,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冷漠。
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何琛,他正把玩着一支钢笔,嘴角带着点玩味的笑,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戏码。
也是,林琳会被夏月盯上,多半是因为他。
上周开学典礼,林琳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下台时不小心撞到了何琛,手里的文件夹掉在地上,里面的奖学金申请表撒了一地。
何琛弯腰帮她捡了一张,笑着说了句原来你就是那个特招生,大概就是这句无心的话,成了夏月霸凌的导火索。
我走到自己的座位,刚放下书包,后颈就被人狠狠推了一把。
桌子哐当一声撞在前面的椅背上,我整个人趴在桌面上,额头磕在桌角,疼得眼冒金星。
哟,还敢来上课啊夏月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她的另一个跟班张婷正收回推我的手,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
周围传来几声压抑的窃笑。我慢慢抬起头,额角已经磕出了血,顺着脸颊往下流。
我没去擦,只是用那种林琳惯有的、带着哭腔的声音说。
夏月同学,老师说不能在教室里打闹……
老师夏月嗤笑一声,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着她,你以为张老师会帮你她昨天还跟我说,让我离你这种『问题学生』远点呢。
张老师是我们的班主任,一个戴着金边眼镜、永远对家境好的学生笑脸相迎的女人。
林琳的记忆里,她不止一次在夏月欺负自己后说一个巴掌拍不响,甚至暗示林琳应该主动疏远何琛,免得惹麻烦。
哎!真是可惜,我天生就爱惹麻烦呢,恐怕是听不得老师的话了,对此,我甚至产生了一丝丝丝的愧疚。
下巴被捏得生疼,我能感觉到林琳残留的恐惧在身体里蔓延。
她竟然比我还胆小。
我没有挣扎,只是眨了眨眼,声音依旧软软的:你……捏疼我了呀。
夏月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以往的林琳要么会哭,要么会发抖,从来没有这样平静地说出疼这个字。
她手上的力道松了松,眼神里多了点烦躁:装什么装
就在她松手的瞬间,我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动作很轻,看起来就像想推开她似的,但指尖却精准地按在了她手腕内侧的一个穴位上——那是冥界判官用来暂时封住凡人行动力的小法术,不会伤人,只会让人突然浑身无力。
夏月的脸色瞬间变了。
她想抽回手,却发现整条胳膊都软得像面条,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你做了什么!她的声音变了调,带着惊慌。
我松开手,依旧是那副怯生生的样子:我没做什么呀……我只是在帮你。怕你犯下更大的错。
周围的同学都看傻了。
夏月僵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大概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委屈,气得眼眶都红了,却偏偏说不出一句狠话——因为我的表情实在太无辜了,谁看都像是她在无理取闹。
这时候张老师抱着教案走进来,看到夏月站在我座位旁,皱了皱眉:夏月,回自己座位去,要上课了。
夏月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身时脚步都有些不稳。
我看着她的背影,轻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里还留着她的指印。
林琳啊,你看,对付这种人,不一定非要硬碰硬的。
第一节课是张老师的语文课。
她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讲着文言文,目光时不时扫过教室,在何琛和夏月身上停留的时间格外长,脸上还带着慈爱的笑,仿佛他们是什么稀世珍宝。
讲到一半,她突然停下来,视线落在我身上。
林琳,你额角怎么回事上课不知道注意形象吗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额角,血已经止住了,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我小声说:刚才不小心磕到了。
不小心张老师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明显的怀疑,我看你就是心思不放在学习上。上次模拟考你的成绩已经下滑了,再这样下去,奖学金怕是保不住了。
全班同学都安静下来,目光又一次聚集在我身上。
我看到夏月在座位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张婷还冲我做了个鬼脸。
林琳的记忆里,张老师总是这样。
每次她被欺负,张老师从不问缘由,只会指责她不够隐忍不会处理人际关系,甚至暗示她成绩下滑就是因为心思不正。
因为夏月的爸爸是学校的校董之一,而林琳的父母只是普通工人。
我捏了捏手里的笔,笔尖在草稿纸上轻轻划了一下。
声音依旧很轻,却足够让全班人听到:张老师,我成绩下滑,是因为上周的笔记本被人扔进厕所了。上面记了很多知识点,我正在重新整理……
张老师的脸色僵了一下:谁这么过分你怎么不早说
我说了呀,我抬起头,眼睛里蓄着林琳惯有的那种水汽,看起来委屈极了,上周三我就跟您说了,您说『同学之间闹着玩而已,别小题大做』。
教室里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张老师的脸瞬间涨红了,她大概没想到我会当众把这件事说出来。
她清了清嗓子,强装镇定:课堂上不要说这些无关的事,下课到我办公室来。
下课铃一响,我刚站起来,夏月就带着张婷堵在了我座位旁。
你刚才说什么谁扔你笔记本了夏月的语气很冲,大概是怕我把事情闹大。
我看着她,眼神怯怯的,却一字一句地说:就是上周三,在三楼女厕所,你让张婷把我的笔记本抢过去,扔进了马桶里。你还说『成绩好有什么用,还不是个穷酸样』。
周围路过的同学都停下了脚步,一脸震惊地看着夏月。
夏月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大概没料到我会记得这么清楚,还敢当众说出来,而且以前林琳总是低声下气,从来不敢说什么。
哪又怎么样夏月快速调整好状态,又是不可一世的样子。
谁敢多嘴我一样弄死他。
说完还伸手过来要推我。
我没躲,只是轻轻歪了歪头,声音软软的:
你总是这么沉不住气。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件事曝光给媒体会怎么样呀
夏月瞬间挂了脸,她没想到林琳竟然还敢威胁她。
那天保洁阿姨应该也看到了吧她进去打扫的时候,是不是还抱怨过马桶被堵住了而且……我顿了顿,看向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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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时戴的那个限量款发夹,掉进厕所里了,你忘了吗有证据的呀。
夏月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个发夹是她爸爸从国外带回来的,花了好几千块,她当时心疼了好久,却因为怕被人知道自己做了这种事,只能眼睁睁看着保洁阿姨把它当成垃圾清走了。
她指着我,手都在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周围的同学看她的眼神开始变了,不像以前惧怕,大概是我说要曝光,也给他们一些底气了吧。
他们脸上开始有鄙夷,有惊讶,还有人拿出手机偷偷拍照。
林琳,跟我来办公室!张老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的脸色很难看,显然是听到了我们的对话。
走进办公室,张老师把教案往桌上一摔,厉声说:林琳,你是不是故意的夏月同学平时对你那么照顾,你怎么能这么污蔑她
照顾我抬起头,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怯懦,只剩下冰冷的平静。
让她的跟班抢我的作业,撕我的课本,把我的校服扔进垃圾桶,这也叫照顾吗
张老师被我问得一愣,大概是没想到我会突然变了语气。
她张了张嘴,强辩道:那也是你们同学之间的小矛盾,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夏月同学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是把事情闹大,对谁都没好处!
对谁没好处我笑了笑,那笑容很轻,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寒意,是对你没好处吧张老师。
我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
里面传出张老师和夏月妈妈的对话,声音清晰得很。
……夏月那孩子就是脾气急了点,您放心,我会看着林琳的,绝对不会让她给夏月添麻烦……
……奖学金的事您也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总不能让一个特招生压过咱们本地学生的风头……
张老师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冲过来想抢录音笔,我轻轻一侧身就躲开了。
你、你什么时候录的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上次夏月妈妈来学校找你,我正好去办公室交作业,听到了而已。
我总不能说我是冥界判官,找啥有啥吧。
我把录音笔收起来,看着她,张老师,为人师表,偏心成这样,合适吗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教导主任走了进来。
他大概是听到了动静,皱着眉问:怎么回事这么吵
张老师像看到了救星,急忙说:主任,林琳她……她诬陷我!
我没说话,只是把录音笔递给了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听完录音,脸色铁青地看着张老师:张敏!这是真的吗
张老师瘫坐在椅子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走出办公室时,看到夏月和张婷还在走廊里等着,大概是想堵我。
看到我出来,夏月刚想上前,就被教导主任叫住了:夏月,你也进来一下!
我没回头,慢慢走回教室。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在我身上,暖洋洋的。
林琳,你看,偏心的人,总会有报应的。
三、何琛,你以为你是谁
张老师被停职调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学校。
听说她不仅被取消了教师资格,还因为收受夏月妈妈的红包被教育局通报批评,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
夏月也没好到哪里去。
教导主任找她谈话后,她虽然没被开除,但全校都知道了她霸凌同学的事。
以前围着她转的那些人渐渐疏远了她,她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别人异样的目光。
但她似乎并不甘心。
那天放学,我刚走出校门,就被她堵住了。她身边只跟着刘薇,张婷大概是怕了,已经不再跟她玩了。
林琳,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夏月的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哭过,语气却依旧很冲,你以为这样就能把我怎么样吗我爸是校董,大不了我转学,到时候看谁还能帮你!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这种被宠坏的小孩,大概永远都不明白,有些错误,不是靠家里有钱就能弥补的。
我没想把你怎么样,我轻声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欺负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夏月冷笑一声,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抵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你要是敢再逼我,我就死在你面前!到时候看你怎么解释!
刘薇吓得脸都白了,拉着她的胳膊说:老大,别这样……
我看着那把小刀,又看了看夏月那张写满了偏执的脸,突然觉得有点无趣。
我轻轻叹了口气,抬手对着她的手腕挥了一下——那是个很轻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想推开她似的。
但下一秒,夏月手里的小刀就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的手腕上没有任何伤口,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打了一下,疼得她龇牙咧嘴。
你、你做了什么夏月惊恐地看着我,仿佛第一次认识我似的。
我没回答她,只是弯腰捡起那把小刀,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以后别玩这种危险的游戏了,我看着她,语气依旧很轻,会伤到自己的。
说完,我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刘薇的尖叫,大概是夏月疼得受不了了。我没回头,有些账,慢慢算才有意思。
第二天去学校,发现何琛竟然在我座位旁等着。
他靠在桌子上,手里拿着一杯奶茶,看到我过来,笑着说:林琳同学,听说你最近很厉害啊,连夏月都被你收拾了。
我看着他,没说话。
林琳的记忆里,这个男生总是这样,带着一种玩味的态度看着她被欺负,偶尔还会说几句模棱两可的话,让夏月更嫉妒她。
这杯奶茶给你,何琛把奶茶递给我,笑容灿烂,算是我赔罪的,以前没帮你说话。
我没接,只是轻声说:不用了,我不爱喝甜的。
何琛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我会拒绝。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又很快恢复自然:那我请你吃饭吧放学后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拉开椅子坐下,拿出课本,何同学,我想好好学习,不想谈恋爱。
周围的同学都惊呆了。
谁都知道,何琛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家世好,长得帅,不知道有多少女生想跟他多说一句话。
我竟然这么直接地拒绝了他,还是用这种软软糯糯的语气。
何琛的脸色有点难看,他大概是觉得丢了面子。
但他还是强笑着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跟你做个朋友……
我不需要。我打断他,声音依旧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何同学,以前你看着夏月欺负我,不说话,我不怪你。
但现在,请你也别来打扰我,好吗
何琛的脸彻底沉了下来。
他盯着我看了半天,突然笑了:林琳,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厉害了,就可以对我这么说话了你别忘了,你能进这所学校,全靠奖学金。要是没了奖学金,你以为你还能待在这里吗
我抬起头,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那你可以试试看。
何琛大概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他愣了一下,然后冷笑一声,转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轻轻叹了口气。
林琳,你看,有些人,从来都不值得你放在心上。
四、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恐惧
何琛的报复来得很快。
第二天,学校就贴出了公告,说有人举报我伪造获奖证书骗取奖学金,学校决定暂停我的奖学金资格,进行调查。
公告一贴出来,全校都炸开了锅。
以前那些嫉妒我的人开始幸灾乐祸,说我果然是个骗子穷酸样就是改不了。
夏月更是在走廊里拦住我,笑得一脸得意:林琳,我就说吧,你斗不过我们的。赶紧滚出这所学校,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我看着她,没说话。
只是在她转身的时候,轻轻说了一句:你爸爸的公司,最近好像不太顺利吧
夏月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她猛地回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惊恐:你怎么知道
她爸爸的公司最近确实遇到了麻烦,资金链断裂,还被查出了偷税漏税的问题,只是这件事他们一直瞒着,没告诉外人。
我笑了笑,没回答她。冥界判官要查点人间的事,还不容易吗
你想干什么夏月的声音都在发抖,她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这个林琳,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可以任她欺负的软包子了。
我不想干什么,我轻声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你爸爸要是再不改邪归正,恐怕就不止是公司倒闭那么简单了。
你……
你知道地狱是什么滋味吗我知道。那是专门为恶人准备的,里面有滚烫的油锅,把人放进去以后变得可脆了,我最喜欢吃了。你说,你以后会不会进到里面被我吃掉呢
夏月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
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转身就跑,跑的时候还差点摔倒。
看着她的背影,我轻轻叹了口气。
林琳,你看,对付这种人,有时候不需要动手,只需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恐惧。
没过几天,就传来了夏月父亲公司破产的消息。
听说税务局查得紧,连带着几个合作方也撤了资,一夜之间从云端跌进泥潭。
夏月没来上学,有人说她转学去了外地,也有人说她因为家里的变故精神恍惚,被送去了医院。
刘薇成了没头的苍蝇。
她几次想凑过来跟我搭话,看到我眼神时又缩了回去。
最后一次在楼梯间碰到,她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个信封递给我:林、林琳,这是夏月让我还给你的……以前抢你的钱,都在这里了。
我没接。
信封很薄,想来也填不上林琳那些被撕碎的作业本、弄脏的校服,还有被恐惧填满的日日夜夜。
你自己留着吧,我轻声说,以后别再跟着别人欺负人了。
刘薇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蹲在地上哭得肩膀直抖。
我没再看她,转身下楼时,听见她含糊地说了句对不起。
走廊里有人在窃窃私语,说我是扫把星,谁惹我谁倒霉。
我知道他们在怕什么——怕那个突然变得深不可测的林琳,怕那些看似巧合的报应。
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不过是我替林琳,把他们欠的债一笔笔算清楚罢了。
何琛倒是还在学校。
他看我的眼神变了,不再是以前那种玩味的打量,多了些探究和不甘。
那天体育课自由活动,他堵在操场角落拦住我,篮球在手里转得飞快。
林琳,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的语气带着点烦躁,夏月家已经这样了,你还不满意
我看着他额角的汗珠,突然觉得好笑。
我想怎么样我歪了歪头,声音还是软软的,何同学,你是不是搞错了夏月家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是你是谁何琛把篮球往地上一砸,声音陡然拔高,除了你,谁会盯着她家不放你以为耍这些手段很厉害吗不过是个躲在暗处的小人!
周围的同学都看了过来。
何琛大概是觉得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伸手就要抓我的胳膊。
我侧身躲开,他的手抓空了,踉跄着往前冲了两步才站稳。
何同学,我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突然凑近一步,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当初夏月第一次堵我,是你故意把我放学的路线告诉她的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无意』间跟夏月提起我,是想看着我们斗起来取乐
何琛的脸瞬间白了。
这些事他做得很隐蔽,连夏月都未必清楚全部,可我是青临啊——我能看见林琳记忆里每一个恐惧的瞬间,包括她躲在树后,看到何琛靠在墙边,对着夏月轻笑说那个特招生好像总往图书馆跑呢。
你……他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
我什么都没做,我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笑容无辜得像只兔子,我只是在好好学习而已。倒是你,何同学,心思总放在这些地方,不怕成绩下滑吗
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周围的同学看他的眼神也变了,那些曾经被他当作玩物的暧昧、被他视作理所当然的特权,好像突然就成了笑话。
从那天起,何琛开始变着法地接近我。送早餐,占座位,甚至在我被老师提问卡壳时偷偷递纸条。
他做得很明显,全校都看得出他在追我。
有人说他是想挽回面子,有人说他是被我的手段吸引了,连林琳残留的意识都在轻轻颤抖——这个她曾经偷偷仰望过的男生,现在正小心翼翼地讨好着她。
青临,有天晚上,林琳的声音在我意识里响起,带着点迷茫,你说他……是真心的吗
我靠在窗边看着月亮,轻轻叹了口气。
真心我问她,一个把你的痛苦当乐子的人,就算现在对你好,那也不是真心,只是不甘心罢了。
林琳没再说话。我知道她懂了,只是心里那点少女的憧憬,总要慢慢碾碎了,才能彻底放下。
何琛的追求越来越高调。
那天放学,他竟然捧着一大束玫瑰堵在校门口,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林琳,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他把花递到我面前,眼神里带着点刻意的温柔,给我个机会,让我补偿你,好不好
周围一片起哄声。
我看着那束鲜红的玫瑰,突然想起林琳日记里写过,她最喜欢的是学校后山的野雏菊,因为它们不用别人照顾,自己也能开得很好。
我没接玫瑰,反而轻轻笑了。
那笑容很软,眼神却冷得像冰。
何同学,我提高了声音,确保周围的人都能听见,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看着夏月把我的作业本扔进水里时,说过什么
何琛的笑容僵住了。
你说,『真可怜,不过笨鸟就该待在自己的窝里,非要往凤凰堆里挤,不就是找罪受吗』我一字一句地重复着,声音清晰又平静,现在你又来说补偿我你觉得你配吗
周围的起哄声瞬间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着何琛,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嘲讽。
他手里的玫瑰掉在了地上,花瓣散了一地,像被踩碎的自尊。
我告诉你,我看着他惨白的脸,语气依旧很轻,却带着千钧之力,我林琳就算是笨鸟,也比你这种躲在别人身后看戏的
败类强一百倍。你最好给我滚远点,别脏了我的眼哦。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再回头看他一眼。身后传来何琛气急败坏的低吼,还有周围人压抑的笑声。
我知道,从今天起,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少年,在这所学校里,再也抬不起头了。
回到空荡荡的教室收拾东西时,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林琳的课本还整整齐齐地摆在桌洞里,上面有她娟秀的字迹,也有被墨水弄脏的痕迹。
青临,谢谢你。她的声音在我意识里响起,带着点释然的哽咽,我好像……可以放下了。
我拿起那本被撕过又小心粘好的笔记本,轻轻摩挲着。
不客气,我说,这本来就是他们该付出的代价。
路过操场时,看到何琛还坐在看台上,孤零零的一个人,像被全世界遗弃了。
我没理他,径直走出了校门。
夜风轻轻吹过,带着点凉意。远处的路灯亮了起来,像一串温暖的星星。
——
林琳的心愿了了大半,但我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夜里躺在她的小床上,摸着枕头下那本被翻得卷边的日记本,指尖划过某一页——今天他们又在笑我穿洗得发白的校服,班长看见了,低下头假装系鞋带。
是啊,那些沉默的旁观者。
他们或许没动手,没辱骂,却在每一次霸凌发生时,用眼神、用回避、用事不关己的冷漠,给施暴者递去了无形的刀。
第二天早读课,班里特别安静。
大概是何琛被当众羞辱后,再没人敢轻易议论我。
我拿出日记本,翻到那一页,突然轻轻咳嗽了一声。
同学们,我的声音很软,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打破了沉默,我想跟大家分享件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带着惊讶和一丝不安。
我捧着日记本,念起林琳写的句子:3月15日,体育课自由活动,夏月把我的运动鞋扔进花坛,我光着脚站在操场,全班都在笑,没人肯借我一双鞋。
教室里的呼吸声仿佛都停了。
坐在前排的数学课代表下意识地低下了头——林琳记得,那天他手里明明拿着一双备用的运动鞋。
4月2日,晚自习,张婷在我水杯里加了粉笔灰,我喝了一口才发现,同桌看见了,立刻转过头去假装看书。
我继续念着,目光扫过靠窗的那个女生,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
5月17日,……
一句句,一桩桩,都是林琳藏在文字里的血泪。
那些曾经低头、转身、假装看不见的同学,此刻都坐立难安,有人红了脸,有人抠着桌面,还有人偷偷抬眼瞥我,又慌忙低下头。
林琳……不是,你别说了。后排突然有人开口,是以前偶尔会帮夏月递纸条的男生,大家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我合上书,抬头看他,眼神依旧怯怯的,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清晰,那是为什么呢是怕被夏月针对,还是觉得我活该
男生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班里陷入了更难堪的沉默,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我知道,我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放软了些,你们可能觉得,少管闲事才能自保。可是啊,我顿了顿,看向所有人,当你们看着别人被欺负却转过头时,其实也是在告诉施暴者——‘没关系,你可以继续’。
有个女生突然捂住了嘴,肩膀轻轻颤抖起来。
我认得她,林琳日记里写过,有一次她被堵在厕所,这个女生正好路过,吓得尖叫着跑了,却没告诉任何人。
对不起……女生的声音带着哭腔,很小,却像推倒了多米诺骨牌。
对不起……
我那天不该笑的……
道歉声此起彼伏,有人红了眼眶,有人干脆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我没再说什么,只是把日记本收了起来。
林琳,你看,他们终于肯面对了。
或许这些道歉来得太晚,或许改变不了过去,但至少,他们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可能会想起今天,想起你的委屈,然后,试着伸出手。
处理完学生的事,我把目光投向了学校。林琳的记忆里,这所贵族学校的老师,不止张老师一个势利眼。
有次开家长会,林琳的妈妈穿着洗得干净的工作服来,教导主任连个笑脸都没有,反而对迟到半小时的夏月妈妈嘘寒问暖。
那天下午,我抱着一摞材料走进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看到我进来,推了推眼镜:林琳同学有事吗
校长,我想举报几件事。我把材料放在他桌上,声音软软的,这是张老师收红包的证据,还有其他几位老师区别对待学生的记录,都是同学们告诉我的。
材料里有家长匿名提供的转账记录,有学生拍下的老师对富家子弟笑脸相迎、对普通学生冷言冷语的照片,甚至还有一段录音——是教导主任跟其他老师说特招生就是麻烦,成绩再好有什么用,拉低学校档次。
校长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手指捏着那些纸,微微发抖。这些……你是怎么弄到的
大家愿意相信我,就告诉了我呀。我笑得很无辜,校长,学校不是应该看学生的品行和努力吗为什么要看家里有没有钱呢这种事情若是被外面的媒体知道了,谁还敢把孩子送到这里呀。
校长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最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林琳同学,谢谢你。学校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会严肃处理的。
没过几天,学校就贴出了公告。
教导主任被撤职,好几个被举报的老师受到了处分,学校还专门开了大会,强调平等对待每一位学生,成立了反霸凌小组。
大会那天,阳光特别好。
我站在台下,看着校长在台上讲话,看着那些曾经冷漠的同学认真地记笔记,突然觉得,林琳的愿望,好像不止是报复那么简单。
她大概也希望,这所学校能变得好一点,再也没有像她一样的孩子,在角落里偷偷哭吧。
散会的时候,何琛突然走到我面前。他瘦了点,眼神也没以前那么张扬了,看起来有点落寞。
林琳,他的声音很低,我能……跟你说句话吗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
以前是我错了,他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我不该把你的痛苦当玩笑,不该觉得家里有钱就了不起……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很没用,但我还是想跟你道歉。
我静静地听着,没说话。
我以后不会再那样了,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恳求,我们……能不能重新认识一下
我看着他,突然笑了。
那笑容很轻,却带着一种彻底的释然。
何同学,我说,道歉我收到了。但重新认识就不必了。
为什么他的声音带着点受伤。
因为林琳已经不需要了呀。
我转身往前走,阳光洒在我身上,暖洋洋的,她要去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了。
我没再回头,也没看到何琛的表情。
但我知道,他大概终于明白了——有些伤害,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弥补的;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
任务完成的那天,天很蓝,飘着几朵白云。我站在学校的天台上,就是林琳跳下去的那个地方。风轻轻吹过,带着点花草的香味。
青临。林琳的声音在我意识里响起,很轻,却很清晰,带着满满的感激,谢谢你。
不客气呀。我笑着说,这是我的工作嘛。
不止是工作,她的声音带着点哽咽,你让他们知道错了,让学校变好了,还让我……终于能放下了。
其实他们也未必是变好了,可能是知道自己要死了吧。
我声音很轻,她听的并不真切。
什么
没什么。
我能感觉到,她的魂魄变得越来越轻,越来越亮,像一颗小星星。
去吧,我说,你的新人生在等你呢。
嗯!她应了一声,然后,那道白光从我身体里飘了出去,在我面前盘旋了一圈,像是在跟我告别,然后慢慢升高,穿过云层,消失在蓝天里。
我站在天台上,看着那片空荡荡的天空,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手机响了,是冥界的通讯符。这次是六姐的声音,带着点笑意:老七,干得不错啊。大哥都说,你这次比以前果断多了。
真的吗我有点开心,那他还说我是小废物吗
他敢!六姐笑了起来,赶紧回来,给你庆功。
顺便告诉你个好消息,下次的任务是去处理个欺负小动物的家伙,保证你喜欢。
好呀好呀!我笑着答应,心里甜甜的。
转身下楼的时候,遇到了以前总被夏月使唤着跑腿的那个男生。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突然鞠躬:林琳同学,对不起,以前我不该帮夏月给你传那些坏话。
我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以后好好做人就好啦。
否则真的会被下油锅,然后被我吃掉呢。
他抬起头,眼睛亮亮的:嗯!我会的!
走出校门,阳光正好。
我回头看了一眼这所曾经带给林琳无尽痛苦,最后却因为她而变得更好的学校,轻轻挥了挥手。
再见啦,林琳。
再见啦,这段短暂却难忘的人间旅程。
以后,我还是那个有点心软,说话软软的青临判官。
但我知道,我再也不是哥哥姐姐们说的小废物了。
因为我明白,善良不是软弱,温柔也可以有力量——就像林琳,她那么胆小,却用最后的勇气,发出了最响亮的祈求;就像我,哪怕总忍不住替别人着想,也能坚定地,为该守护的人,讨回一个公道。
冥界的风,大概已经在等我回家了。
而人间的阳光,会继续照着那些改正错误的人,也照着那些像野雏菊一样,努力生长的灵魂。
真好啊。
我轻轻地笑了笑,转身往判官殿走去,新的任务还在等着我呢,可不能迟到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