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的视线第一时间就黏在了御座上的弘历身上。
他正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生气。
这让她心头微微一沉。
她视线一偏，就看见了站在弘历旁边
的魏璎珞。
魏璎珞嘴角带着几分讥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如懿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心底的欢喜与期待被浇灭的大半。
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警惕与厌恶。
她怎么会在这里？
不等她想明白，目光顺势下移。
只见冰凉的地砖上，瘫着一团模糊的人影。
那人身上的旧衣衫渗出暗红的血，血气弥漫。
那张脸，又熟又陌生。
就算沾满了血污和伤痕，如懿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他…
凌云彻！
他怎么被打成这样，他又怎么会在这？
一股寒气从心底噌噌的往上冒。
不是只被叫去传话而已吗？
怎么会突然回到了紫禁城？
一时，她所有的镇定从容瞬间土崩瓦解，心中皆是惊骇。
她甚至忘了身处何处，忘了弘历还在上面看着，忘了该有的仪态。
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凌云彻，你怎么会在这里？！”
随着如懿那一声惊骇的失语，弘历的视线定定落在了她身上。
那目光里没有她所期盼的温情，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意。
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皇后，你可知罪？”
“给朕跪下！”
如懿浑身一震，不敢相信地看着御座上的男人。
看来，皇上是已经知道她与永琪之事。
可就让她这样认罪，肯定不行！
况且，让她在魏璎珞面前这样屈辱的下跪，她做不到！
屈辱与傲骨交织的烈火从心底烧起，冲散了方才的惊骇。
她挺直了脊背，强撑着不甘示弱。
“皇上。”
“臣妾是您亲封的皇后，是这大清的中宫之主。”
“臣妾自问入主翊坤宫以来，恪守本分，未曾行差踏错。”
“臣妾不知，所犯何罪，要在此处受此屈辱？”
她撅着嘴，眉眼间全是执拗的委屈。
一如从前一般，受了委屈与他争辩的模样。
然而这副模样，只激起了弘历更深的烦躁。
“砰！”
弘历猛地一拍龙椅扶手，闷响声吓得跪在地上的玫嫔都瑟缩了一下。
“未曾行差踏错？”
弘历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戾气。
“你与凌云彻私相授受，秽乱宫闱，还敢在朕面前自称无错？！”
闻言，如懿脸色煞白，嘴唇都有些发颤。
她原以为是说永琪的事，为何又扯到了她与凌云彻的私情？
“污蔑！”这两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
“定是有人蓄意构陷！”
“皇上，您要相信臣妾！臣妾与凌云彻之间，清清白白！”
“他曾于危难之中数次搭救臣妾与惢心，是臣妾的救命恩人。”
“臣妾感念他的恩情，将他视作…视作兄弟一般的情谊，绝无半分私情啊！”
“兄弟一般的情谊？”
弘历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脸上浮起一丝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