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太后将佛珠轻轻搁在案上,嘴角扬起一抹真心实意的笑。
她盼着这个孩子,也真心盼着那魏璎珞能母子平安。
“福珈。”
开口,声音比往日温和了些。
“去,把哀家私库里那支百年老山参,还有那对暖玉如意,一并给令妃送去。”
福珈连忙应下,瞧着太后的模样,心中也多了几分叹息。
她陪伴了太后这么多年,风雨算计。
如今看到太后能放开心绪,安享晚年,也是为心甚宽。
她也是,真心感谢令妃娘娘的。
太后看着窗外,目光悠远。
“再替哀家传句话,让她只管安心养胎,外头的是非一概不必理会。”
“哀家就等着抱我那白白胖胖的小皇孙了。”
延禧宫内,梅香阵阵。
魏璎珞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话本子。
浅浅翻了两页便不动了,有些失神的望着窗外的细雪。
竟然这么快…
她自己都有些始料未及。
助孕丹还未曾用上,她就有孕了?
她并非初次有孕。
按理说,心境当比旁人更沉稳些。
可每到夜深人静,便会想起幻境中那些场景。
魏嬿婉初次生育,惨烈至极。
声嘶力竭的哭喊,被血和汗浸透的床褥,还有那几乎流尽的血…
魏璎珞的手轻轻覆上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她绝不会让自己的孩子,重蹈魏嬿婉的覆辙。
魏嬿婉的额娘和弟弟实在是太能折腾了。
哪怕自己什么也没做,也说不准会出什么意外。
必须得想个法子,让二人都能安生下来。
翌日,魏璎珞差人去请了进忠,
进忠初听召见时,有些犹豫。
他知道自己心绪不佳,所以时时避着。
可魏璎珞已许久不召他办事了。
他终是没忍住,去了延禧宫。
“进忠公公请坐。”
魏璎珞亲自提起茶壶,给进忠面前的空杯斟满。
热气袅袅升起,模糊了她的脸。
进忠隔着水雾望着那张脸,不自觉有些失神。
她眉眼间的风情,并未因身怀龙裔而减损分毫。
反而像被温润的玉石打磨过,透出一种柔和却更勾人的光泽。
“本宫有件私事,思来想去,还是交由公公来办,最为稳妥。”
清亮的声音,如珠落玉盘。
将进忠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连忙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将方才那一闪而过的失态尽数遮掩。
茶水灌入喉中,强行压下了心头不该有的涟漪。
“娘娘有何吩咐,尽管示下,奴才能为娘娘分忧,是奴才的福分。”
魏璎珞也不绕弯子,纤长的指尖在微凉的桌面上轻点。
“是本宫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左禄。”
“他的性子,公公也是知道的,成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她停住敲击的手指,抬起头,正好对上进忠的视线。
“如今本宫身子不便,实在懒得再为家里的事操心。”
“更怕他们母子在外头行事没了分寸,惹是生非。”
进忠何等玲珑心窍,一听这话,心中便已了然。
“奴才明白娘娘的意思了,您是想给左禄大人安排个差事?”
“既能让他有事做,也方便管束。”
“还是公公一点就透。”魏璎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差事好坏无所谓,能拘着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