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响起,跪在蒲团上的嘉妃浑身一颤。
她猛地回头,脸上还挂着泪痕,满是惊慌。
“大、大阿哥?你…你怎么来了?”
她慌忙起身,有些语无伦次。
“也是,今日是你额娘的忌日。”
“本宫…本宫就是来看看姐姐,随口胡说的。”
说着就要起身带着贞淑离开。
她越是这样,永璜心里就越是惊骇。
他上前一步,拦住要走的嘉妃。
“我额娘的死,有内情?害她的人是谁?!”
“没有!真的没有!”
嘉妃装作惊惶,脸上都是无奈。
“大阿哥,你快别问了!宫里头捕风捉影的话多了去了,信不得的!“
“是本宫昏了头,在这儿胡言乱语,大阿哥别当真!”
边说边往殿外走去,步伐愈发仓促。
“嘉娘娘,嘉娘娘!”
永璜连忙跟了上去,压低声音叫她。
“嘉娘娘,求您了,您就告诉我吧!”
他满脸恳切,一心都是想知道到底真相如何。
嘉妃脸上带着为难,幽幽叹气。
“大阿哥,本宫是远嫁来此,在这宫里举步艰难,只能谨慎度日。
“凡事只能看,哪里敢多嘴。”
她抬起脸,眼中全是无奈。
“您是皇长子,身份尊贵,怎么能为了本宫一时失言,引火烧身呢?”
闻言,也明白嘉妃为难在何处。
他挺了挺胸膛,神情诚恳道。
“嘉娘娘,您只管说。”
“我身为长子,自会照拂弟弟们,如何做事,我有分寸。”
此话一说,嘉妃知道到时候了,悠然开口。
“大阿哥,害死你额娘的,不是旁人…”
“正是如今风光大葬,享尽哀荣的,孝贤皇后!”
听到“孝贤皇后”几个字,永璜整个人都僵住了。
嘉妃看着他怔愣的样子,唇角弯了弯,又接着开口。
“孝贤皇后怨恨哲悯皇贵妃在她之前生下皇子,这才害了她。”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大阿哥还是忘了吧。”
说完,她重新返回去,对着牌位郑重地拜了三拜。
而后转身,带着贞淑消失在夜色里。
殿内,只剩下永璜一人。
他怔怔地站在生母冰冷的牌位前。
仇恨的种子在心里迅速生根发芽,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
贞淑扶着嘉妃走在宫道上。
嘉妃脸上早已散了哀戚,眼角眉梢全是得意之色。
皇上最近情绪很是不稳定。
因着孝贤皇后的事,前朝后宫的人都接连受罚。
俱是因为哀思不够。
先拉下来永璜这个长子。
就剩永璋这个堪堪得用的三阿哥了。
她得再想想办法,三阿哥一倒,纯贵妃也就不中用了。
“主儿,大阿哥…会信咱们吗?”
贞淑抿了抿唇,还是犹豫问出了口。
嘉妃冷哼一声,嘴角带着嘲讽。
“信不信又如何?难不成他还能去找旁人问去?”
“事关孝贤皇后,谁敢触这个霉头?”
她顿了顿,又继续开口。
“况且,人心这东西,有了怀疑的种子,就顾不得那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