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位禁足罚俸”
她一遍遍地念着,姣好的面容因愤恨而扭曲。
凭什么!
她可是玉氏贵女!
现在呢?
竟然被一个贱奴才算计到这个地步!
“魏璎珞!”
嘉嫔猛地抬头,磅礴的恨意从胸腔喷薄而出。
她抓起手边的茶盏,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掼在地上!
“哐啷——”
上好的青玉茶碗应声炸裂。
滚烫的茶水与锋利的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殿内侍立的宫人们吓得一哆嗦,连大声呼吸都不敢了。
“贱人!本宫不会放过你的!”
她死死咬着牙,语气带着刻骨的怨毒。
没过多久,贞淑被人架了回来。
她脸色惨白,没有半点血色,额头上全是冷汗。
整个人站都站不住了,被宫人架在软榻上趴好。
二十杖,打得她后背的衣衫都被血浸透了,皮肉一片模糊。
嘉嫔瞧见这副惨状,心口猛地一揪,满腔的怒火全都化成了对自己人的心疼。
她连忙走过去查看,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贞淑…我的好贞淑,苦了你了”
贞淑强忍着背上那火烧火燎的剧痛,费力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她伸手攥住嘉嫔的手腕,气息微弱。
“娘娘…奴婢…奴婢没事儿”
“您可千万别为了奴婢,伤了自个儿的身子”
她大口喘着气,眸底闪过阴狠。
“娘娘,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您别生气…咱们来日方长…”
嘉嫔重复着这四个字,泪水和恨意在脸上交织。
“你说的对,来日方长!”
“魏璎珞,今天的这笔账,本宫早晚要你千倍百倍地还回来!”
莲心被打入慎刑司,嘉妃被降位禁足。
两件事像阵风,一夜之间就吹遍了紫禁城的每个角落。
宫人们私下里都在嚼舌根。
虽然谁也不清楚长春宫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可只言片语拼凑起来,也足够勾勒出魏璎珞那好手段。
“听说了没?长春宫那个莲心,平日里多大的脸面,说倒就倒了。”
“直接给扔慎刑司去了,那鬼地方…啧啧,进去就没个囫囵出来的。”
“可不是嘛,还有启祥宫那位,好好的嘉妃,一眨眼就成了嘉嫔,还给关了禁闭。”
“八成是跟莲心的事儿脱不了干系,这回栽得够狠。”
“要我说啊,还是长春宫新来的那位魏掌事,手段是真的高。”
“你们想啊,她进宫才几年?先是素练姑姑莫名其妙就出了宫,现在莲心也栽了,皇后娘娘跟前儿,可不就剩她一个心腹了?”
“嘘——小点声!那位可不是善茬,瞧着平日里安安静静的,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要人命的,谁也别想讨着好。”

这些议论,在宫墙内流传着,无一不是说魏璎珞好心机,好手段。
话语传到魏璎珞耳中,她只是淡笑,说了一句“随他们去”,便继续做自己的事,根本不将这些放在心上。
秋风乍起,落叶飘过,衬得紫禁城愈发苍凉。
如懿照例来给琅嬅请安,请安过后,魏璎珞恭送如懿出长春宫。
刚出宫门,正巧一队侍卫巡逻至此。
为首那人,身形高大挺拔,正是凌云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