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今儿气色真好,这簪子配您,越发雍容华贵。”
“娘娘,安胎药来了。”
琅嬅含笑回头,声音温和。
“璎珞来了。”
素练的视线不自觉地扫过魏璎珞手里的药盅,心底掠过期待。
一切顺利,只等药入皇后之口。
魏璎珞把药盅放皇后手边的几案上,却没马上伺候用药。
反而皱了皱眉,鼻子轻轻动了动,装作不解。
“娘娘,奴婢刚端药过来就闻着,今儿这药味…跟往日不大一样。不知是不是奴婢鼻子坏了?”
这话一出,素练心头猛跳。
脸上的笑僵了一瞬,又很快掩饰,抢在琅嬅前开口。
“这安胎药天天一样的药材,一样的煎法,能有什么不同?别惊扰娘娘。”
她语气里透着急切和指责,好像魏璎珞小题大做。
琅嬅有些诧异,蹙着眉扫视两人。
“哦?是吗?璎珞,你仔细说说,怎么个不同?”
她知道魏璎珞的性子,这丫头沉稳,不会乱说话。
魏璎珞对着皇后,又瞟了眼垂着头的素练。
“回娘娘,奴婢也说不好具体哪儿不对,就是觉得往日药香醇厚。”
“今儿这碗…少了些底蕴,反倒多了点说不清的霉味儿。奴婢怕药性变了,对娘娘和龙胎不好。”
她停了停,又说:“许是奴婢多心,但事关娘娘凤体,奴婢不敢不小心。”
素练心里暗骂魏璎珞多事,面上却强装镇定。
“你难道怀疑药有问题?这药材从入库到煎制,都有专人负责,层层把关,哪会有问题?”
“哦?是吗?”
魏璎珞冷笑,紧紧盯着素练。
“素练姑姑这么肯定药没问题?”
“奴婢倒记得,今儿姑姑去小厨房,比煎药的春喜还早呢。”
“春喜还跟奴婢说,姑姑特意‘关心’了药材,问药材齐不齐,火候怎么样。”
“不知姑姑当时发现什么不对劲没有?或者…姑姑仔细闻过今儿的药材,跟往日一样吗?”
魏璎珞不点破,只把素练的异常行为摆出来,让她自己圆。
素练脸白了几分,额角隐约有汗。
说话也躲躲闪闪,强辩道。
“我只是关心娘娘凤体,早点去看看也正常!”
“药材当然是好的,我没发现什么不对!春喜那丫头胡说!”
她语速快了不少,明显心虚。
“是吗?”
魏璎珞不慌不忙,她轻轻一笑。
“姑姑自然忠心,关心娘娘。只是”
她话锋一转,声音冷下来。
“奴婢刚才在自个儿针线箩筐里,发现两包东西,倒像是…姑姑不小心掉的。”
说着,魏璎珞摊开手,两种不同药材的药包就躺在她掌心!
魏璎珞拆开两包药材,分别拿出些许放在琅嬅面前比对。
“这是切好的白术片。”
魏璎珞冷眼瞧着她,语气也凉凉的。
“跟娘娘日常安胎药里那味主药一模一样。”
“奴婢就不明白了,这药材怎么会平白无故出现在奴婢的针线箩筐底?而且…”
“这另一包药却是与白术相似的仓术。”
“二者虽长相相似,可白术和砂仁在一起是安胎,而苍术和砂仁在一起却是会令胎气不稳。”
她顿了顿,拿起桌上药盅。
轻轻一晃,里面的药液跟着晃动。
她盯着面色苍白的素练,一字一顿。
“而且,奴婢今儿闻这碗药,恰恰就与白术熬过的清甜木香不同,而是有种苍术的焦糊味儿。”
“素练姑姑,您在宫里这么些年,药理多少也懂点。”
“您给娘娘、也给奴婢解解惑,这本该在药罐里的白术,怎么跑我箩筐里去了?”
“这碗本该有白术的安胎药,味儿又怎么这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