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嬅瞧着素练那不耐的脸色,又瞧了瞧魏璎珞那份坦然自若的神情,心中已然有了定夺。
也不知为何,她对魏璎珞总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许是每每有她在身边,自己总有一种心绪安宁之感。
她轻轻地吁了口气,对素练说道。
“素练,本宫明白你是一心为了我好。”
“但璎珞说的也有她的道理,用熟不用生。”
“只要心是好的,肯学肯做,那便比那些嘴上抹蜜,肚里藏刀的人强上百倍。”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璎珞,你即刻去办吧。”
素练张了张口,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
可眼见琅嬅的神色已然坚决,她只得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只是那脸上,却明明白白地显露出几分不甘。
琅嬅见素练依旧绷着脸,语调微冷。
“素练,你的忠心本宫明白。只是你这话,说得太绝对了些。”
她稍作停顿,“璎珞一心为了本宫好,她看重的人,品性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何况,本宫信魏璎珞的眼光,更信她不会存害我的心思。”
一番话,堵得素练胸口憋闷,脸上颜色变幻不定。
她低垂着头,下唇几乎要被自己咬破。
怒火和委屈在她胸腔里翻滚不休。
娘娘居然为了那个野丫头,当面给自己没脸!
不甘和嫉恨在她心头盘踞,让她难受,让她对魏璎珞的恨意更深。
她暗自发狠,定要让魏璎珞好看。
让她明白,这长春宫,究竟谁说了算!
素练那副模样,魏璎珞看得分明。
这位素练姑姑,怕是彻底恨上自己了。
她瞧着素练其人,更像是琅嬅内心深处的映射。
但因着琅嬅“懿症”的逐渐消失,那些或忧虑或烦扰,更甚者是腌臜的心思也慢慢飘散。
所以这段时间更为信任她一些,连着素练和莲心都用不顺手了。
自己未出现时,素练许是皇后最倚重之人,是这深宫中唯一的慰藉。
只是…
魏璎珞轻叹一声。
她不想与素练争斗,怕是素练容不下她了。
得了琅嬅的准话,魏璎珞便出了长春宫。
心情不错,脚步也跟着轻快几分,直奔花房而去。
花房内,春婵和澜翠正合力搬着一盆几乎有半人高的瑞香。
两人身上沾了不少泥点子和露水,发髻都有些松了,瞧着颇为辛苦。
“哎哟,春婵姐,你轻着点儿,这花娇贵得很!”
澜翠一边喊,一边咧着嘴,额角见了汗珠。
春婵喘着气,没好声气地回她。
“我晓得金贵,不用你在这儿嚷嚷!”
“姑姑真是的,也不派个小太监帮帮我们。”
澜翠抱怨着,猛一抬头,就见魏璎珞站在门口,笑盈盈的。
两人都是一愣,赶紧放下花盆。
也顾不得拍掉身上的泥土,又惊又喜地围拢过来。
“璎珞!你怎么有空过来?”春婵擦了擦额上的汗。
澜翠也赶紧凑近,拉着魏璎珞的袖子不放,上上下下打量。
“快进来屋里坐,我们都想你了?”